第二十三章·噩耗

“拜托，老大，你都盯着照片傻笑一个多小时了，真的很像一个痴汉欸！” 张嚣无语地吐槽道。 沈天诚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依旧看着手中巴掌大小的照片——他特地找了一台彩色打印机把照片用照片纸打了出来。 照片上两个男生露出两排白牙笑着，显得有些憨傻，而最前方的女孩儿则依偎在自己怀里，开心的笑着，比阳光还要灿烂。 又看了一会儿他终于将照片塞进胸口位置的外套内兜里，吃起了早已凉掉的晚餐。 “咚咚！” 敲门的声音响起，沈天诚起身打开门，只见一名士兵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档案袋。 “同志你好，请问张嚣在吗？” 士兵行了一礼问道。 沈天诚把门拉开，对张嚣喊道：“小小，找你的。” 张嚣一愣，抬头看去，紧接着反应过来小跑到门口：“你好，我是！” 士兵礼貌的说道：“请出示一下你的通行证，这份档案必须由张嚣本人签收。” “哦哦！”张嚣返身拿来通行证递给他，士兵核对无误后点了点头，将通行证连同档案袋都交给他。 “谢谢啊！” 张嚣对着士兵的背影喊道，随后走回原位坐下，将档案袋放在桌子上拆开密封条，掏出里面的纸张。 当拿出文件的一刹那，他仿佛被定身一样，连表情都被凝固。 正准备继续吃饭的沈天诚见他神色不对，忙快步走到他旁边。 只见第一页白纸黑字写着两个大大的黑体字——讣告。 ...... “你确定？”杨归帆面色一喜：“秦覃和那小子分手了？” “我听的清清楚楚，就是那个意思，好像是那小子惹那小妞生气了，就被甩了。”李盛信誓旦旦地说道。 “哈哈，活该，老子看上的妞也敢碰。”杨归帆指向一个小弟：“那个谁，你赶紧给我准备一束花，玫瑰！”那小弟应了一声离开了。 杨归帆的口气充满了喜悦：“真是双喜临门啊。” 黄毛轻声问道：“不管那小子了吗？”杨归帆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不过快了。”他对黄毛勾了勾手指，待他附耳过来，压低声音兴奋地说：“昨天我爸的一个手下过来了，我爸还活着！” 黄毛也不禁激动起来：“恭喜杨少！” 杨归帆点点头：“不过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过来，这段时间一定要低调，等他来了，我让你们横着走！” 黄毛连连点头，正待说什么被杨归帆打断：“这事不要让别人知道，不然你懂得。” 说罢在黄毛的马屁声中，接过已经回来的小弟拿过来的玫瑰花走出门去。 ...... 办公室内，师长正和四十多岁的一男一女讨论着什么。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三人的谈话，师长问道：“谁？” “报告！于时泽。” “进。” 于时泽走进办公室，看到中年男女一愣，随即冲他们点点头：“陈院长，孟教授好！” 两人也忙回以问候，师长说道：“你既然也来了，也一起听听吧，坐。” 待于时泽坐下后，师长平静地开口：“收到燕京发来的消息了。” “通讯已经恢复了吗？”于时泽激动地站了起来，师长摇摇头示意他坐下：“只是一些特殊渠道，通讯暂时恢复不了，燕京的情况非常不乐观啊。” 三人不禁面色一变，只听师长继续说：“领导层损失惨重，可能要有大动荡了......” 话音落下，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 ...... “爸！妈！”铁塔一般的青年如同小孩般嚎啕大哭，巨大的哭声引得路过的人纷纷想探头往里看。 沈天诚把门反锁，坐在他身旁不知道说什么好。 刚才那两个字仿佛铁锤一般击打在心上，自己尚且如此，张嚣的心情难以想象。 想起他刚才翻页时面色苍白如纸的模样，能单手举起百公斤哑铃的手却托不住那薄薄的几页纸。 沈天诚的心中一痛，外表看起来没有心眼的小小实际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大男孩。 有些事他并不是察觉不出来，或者后知后觉，只是他很懂得分寸，他不想越界到别人心底的自留地，永远考虑着周围人的感受，小心翼翼地避免周围人受到伤害。 当自己受到伤害时就习惯性地插科打诨掩盖过去，然而这次他扛不住了...... 张嚣看完这几页纸后，安静了十分钟才失声痛哭出来。 他努力想控制住情绪，平静十几秒却又突然绷不住，哭了一会儿后又诡异地恢复平静，而后又再度失控，周而复始仿佛魔怔了一般。 沈天诚看着他这样，也不禁落下泪来：“小小，别绷着，放开了哭，哥不笑你，哥陪你哭！” 两个大男人的泪水浸染了衣襟。 第二天，秦覃匆匆赶来，刚看着张嚣身上系着的白布便捂嘴抽泣起来。 女生抱着他高大的身躯抽噎着，张嚣平静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甚至还安慰了几句，然而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映射出他内心的波动。 秦覃走后，过了大约半小时，楚思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踩着高跟鞋也来了，她红着眼眶抱住张嚣，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着他，高大青年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又陪他说了许久的话后，她才默默离开。 中途，集训时比较熟悉的同班新兵有听到消息的也断断续续来表示哀悼，他一一致谢。 晚上，门被敲响，沈天诚去开了门，刘文进拎着一箱啤酒走了进来。 他从包里掏出一瓶白酒，先给三人每人杯子里倒了一些，然后将自己杯中的白酒洒落在地，其他两人也学着他的动作将白酒洒下。 随即他满上三杯啤酒，举起杯来，三人默默地一口一口将箱中啤酒清空。 月亮已爬上树梢，刘文进收拾干净房间，看着趴倒在桌上的两名青年，叹了口气。 将两人拖回床铺，盖上被子，刘文进走出房门缓缓走入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