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结伴修行

老黑狗看起来羸弱，没想到跑起来虎虎生风。 在江川行眼中，大黑狗的长毛像面旗帜飘荡，露出那尖锐的獠牙，看起来异常凶猛。 老黑狗一脸撞在袁大富撅起的屁股上，他失去重心，身体往前倾倒，压垮了猪圈篱笆，一头砸进猪粪里。 随后，整个院子乱套啦！ 猪崽们受了惊，像炮弹一样呼呼地冲出猪圈，满院子冲来冲去。猪妈心急如焚，它要去追孩子们，一脚踩在袁大富的脑袋上，跳出了猪圈。 可是，猪妈脚下一个趔趄，身体卷成一个缸，汹涌澎湃滚进马棚之中。骏马行为更为猛烈，铁蹄在院子里横冲直撞。 “马哥哥！这里这里！”大奶牛看着他们锣鼓喧天，心头直痒痒，她也想在宽广的地面上撒蹄子狂奔！ 骏马昂蹄，一脚踹飞了牛栏。 院落翻江倒海，好不热闹。唯有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榕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江川行从袁大富手中挣脱，便和老黑狗、白猫趁乱跑出了院子。 “那厮不会被猪粪闷死吧。”老黑狗有些担忧。 江川行哼了一下，道：“他死了才好哩，今天早上这样对我。”随即，他又反问：“倒是你们为什么一大早来这院子？” “今天早上，我听见袁两父子聊天，他们准备给你喂催熟剂。”白猫从老黑狗的背上轻轻跃下，脸色依旧高傲。 “可恶啊！” “真是蛇蝎心肠！”江川行一拳头揍在旁边的石块上。比他身躯还庞大四五倍的石头瞬间四分五裂。 老黑狗看着飞溅的小石块，顿时目瞪口呆，口吃道：“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江川行老气横秋地走在前面：“这就是昨晚修炼的成果。” “等修炼到一定境界时，可搬山填海，手撕苍宇大地！” 老黑狗目光艳羡，嘴里流出馋涎。就连自恃清高的白猫突然也对这种力量充满向往。但它们两只都有同一个梦想：继续守护小姐，如果可以的话，守护她一辈子！ 老黑狗和白猫立马跑到了江川行面前。黑狗像位央求儿子的老人：“教教我吧，教教我吧……” 江川行甩了甩空鼓的肚子，高昂着一张脸：“好饿，想吃东西。” “大哥，这边请！”老黑狗蹦蹦跳跳，带着江川行朝厨房走去。 一路上，老黑狗异常兴奋，每经过庭院，它都会聊着它们的历史以及其中发生的有趣事情。老黑狗领江川行来到了厨房位置，这里离他与两只动物初次相遇的地方不远。 “这是小姐的女仆春锦。”老黑头一爪子指着厨房里头一位正在忙碌的姑娘介绍道：“春锦一直照顾小姐生活起居，虽说是主仆关系，但两人情同姐妹，情谊深厚。” “这人倒是精致。”江川行觉得这人长得人高马大，比一般男人都高，脸上五官端庄雍雅。 白猫不屑：“小姐比她漂亮万倍呢！” “那不堪比仙子了。”江川行不由想到云涯自己那几个老相好，不知道她们过得开不开心，修为到哪个阶层了。 “夸张了。”黑狗老实巴交。等春锦从后门离开，几人便鱼贯而入。 老黑狗看着灶台上的几个大碗，有些无能为力，便让江川行踩在背上，让他跳了上去。 是一碗青菜瘦肉粥，江川行一鼻子探了进去，呼哧呼哧吃得老香。然后他屁股一翘，把旁边碗挤了下去，落在地面碎开。 老黑狗倒是不嫌弃，舔着地面残渣吃了起来。白猫依旧优雅，跳上灶台，像人一样慢悠悠地舔舐。 “嘿！”春锦不知为何又折身回到厨房，她看见这么荒诞的一幕，先是震惊，后是暴跳如雷，伸手拿起旁边的扫帚，丢了过去。 瞬时鸡飞狗跳，江川行他们几个相继跳了出去。春锦站在厨房门口，气得跺脚，这些刚做好的早饭就这样浪费了。 “烂猫烂狗死猪！”春锦破口大骂。 江川行跟着老黑狗一路大叫狂奔，好不欢乐。它们很快来到一处偏院，青砖铺成的路杂草丛生，地面上大小不一的石头也布满了青苔。 一眼看过去，好不荒凉。 “我们就在这里修炼吧。”老黑狗满眼期待地看着江川行：“这院子在陈府最为偏僻，是当初前主人藏女人的地方。” “藏女人的地方？”江川行来了兴趣。以前在云涯时，他也建了一个这样的地方。只是后面被几位老相好发现了，直接把那个山洞抹平。 “小姐真是命苦……”白猫说道：“从小丧母，父亲又是个好色之徒，夜夜笙歌。” “好在上天开眼，他们在一个夜晚全部离奇死亡。然后小姐一人独挑大梁，撑起了整个陈府。” “有趣，有趣……”江川行吃了一口草，吃瓜道：“能把当时的事情细说？” 白猫刚想继续歌颂小姐是如何的伟大，却被黑狗制止住了：“往事不可追，更何况那段悲惨的历史。” 就是因为这件灭门惨案，让陈府几乎落败。 江川行见它们沉默不语，就算他再怎么感兴趣，也不能去戳人家伤疤。这是作为人的基本道义。 后面，江川行给猫和狗说起了修行知识。 经过昨晚的修炼，他很痛苦。上一世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天才，但也是根骨奇佳，修行一日千里，年纪轻轻就坐上云涯长老的宝座。 今世作为一只猪，经脉阻塞，修行速度十分缓慢，虽然现在能一拳头打碎石头，但只要被袁大富捏住命运的后脖颈，他就无能为力。 “先入定，感知天地灵炁！”江川行在旁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老气横秋：“按照我的心法，我的口诀慢慢来。” 可是过了一会儿，江川行看见老黑狗嘴角流着哈喇子，估计现在满脑子都是肉骨头。白猫则像个打瞌睡的人，猫头摇摇晃晃，几次都快颠倒在地。 果然，教它们比等石头蹦出猴子都难…… “看它们天赋如何了。”江川行叹了一口气。躺在地面上，前蹄枕在脑后，后蹄翘起个二郎腿，望着天空那缓缓升起的太阳。 晴空万里，太阳盛烈，是一个非常明媚的好天气，也是一个非常适宜修行的好天气。江川行便入定修行起来。 其实修仙里，最富裕的是时间，最贫穷的也是时间。一转眼，日落西山。晚霞像血一样流淌半个苍穹。 白猫睁开眼，绽放精芒，扬起手爪在青砖上一扬便出现清晰可见的划痕。老黑狗，则是张开血喷大口，把旁边碗口粗的枇杷树拦腰咬断。 江川行当场跳起来给老黑狗狠狠来了一个爆栗：“我还指望今年秋天能吃上枇杷呢！” 老黑狗嘿嘿傻笑：“只要大哥用心教我们，想吃什么，都不用愁。” 江川行想到早上偷东西吃不以为然的呵了一声。 “我现在就饿了。”江川行站立起来，两蹄叉腰。 白猫看了一眼天空，说道：“小姐应该从药堂回来了。” “每晚，小姐都会给我带好吃的。”老黑狗已经起身往外走。 修炼消耗了身体大部分能量，他们早已饥肠辘辘，一想到有吃在等待自己，风驰电掣朝小姐的院子飞奔而去。 果然，这阿猫阿狗没有说谎。等江川行来到小姐的院子时，两个一大一小的碗盆里面装满热气腾腾的菜肴。 青菜和瘦肉块混着米饭散发浓烈的香气。江川行一头扎进大盆子里，囫囵吞枣般吃起来。大黑狗参与进来与江川行进行争夺。 “一群莽夫。”白猫有它的文雅和教养，在小碗边，细口咀嚼着。 “他娘的找你一天，原来在这！”袁大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脚踹走正在吃食的黑狗，探出手朝江川行抓去。 “来得正好！”江川行赶紧扒了两口，袁大富捏起沉甸甸的猪崽子，一脸奸笑：“等会就……” 袁大富话还没说完，江川行把口中的饭菜喷了出去，黏糊糊粘在袁大富那张砖块脸上。 袁大富尖叫着，他素来爱干净，今天早上栽进猪粪里，这比杀了他还难受，现在又杀他一次。袁大富慌乱中，扔下江川行，连忙从胸口掏出一块方巾擦拭自己的脸庞。 江川行安稳落地，见状，立马绷紧四肢，然后像只挤压的皮球一样爆射出去，狠狠击在袁大富腹部。 “哇！”剧烈的痛差点让袁大富胆水都吐出来，脚步踉跄，身子摇晃，摔了个四脚朝天。 袁大富忍无可忍，抡起旁边木棍朝江川行打去。没想到被黑狗一口咬住：“大哥快走！” “你这死狗，快放开。不然杀了你炖狗肉！”袁大富没想到这老狗有这么大的力气，便出口威胁。 白猫跳上一人一狗僵持的棍子上，踩着轻步子，朝袁大富爬去。 袁大富升起一种恐惧，一种令他全身发凉的恐惧！他的骨头莫名其妙开始颤动，心中生出一丝怯意。 白猫跳到袁大富头颅上，伸出利爪，银光一闪，那张砖块脸就沁出了血。 袁大富掩面大叫：“造反啦，无法无天啦！”声音撕心裂肺般凄厉尖锐。 “怎么回事！”房屋里头传来一道断冰切雪的声音。紧接着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江川行仰头看去，心里瞬间咯噔一下，一时间忘却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