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花魁的身份

啪！ 茶园当中，说书先生一拍醒目，语调惊艳四方。 “话说我们北牧世子那真是多才多艺、文武双全！” “神勇无双，勾栏捉拿刺客！” “鞭策育人，国子监教训偷看士子！” “菩萨心肠，城外施舍救济乞丐流民！” “现如今！更是编出一首备受民间欢迎、推崇的曲调舞乐，风靡勾栏！” “不落窠臼！” “超凡脱俗！” 偏僻一角，俊逸公子哥儿黑着脸离开。 许天衣本打算去街角巷弄听一听百姓是如何议论他这位北牧世子的，现在已经没必要了，单是茶园说书的就已经把他夸得天花乱坠，哪里还需要去找百姓打听？ 没听说嘛，他不落窠臼，超凡脱俗！ 但好在，他也得到了不小的心理慰藉。 那些纨绔二代果然没有白打，这些天不知道多了多少骂他的声音。 他许天衣一人霸占勾栏，不让他们去，更对他们大打出手，这些人已是对许天衣恨之入骨，哪能看着他名声日佳，不惜花重金也要他身败名裂，都是派人四处散播风声，歇斯底里地撕咬他。 从国子监揍完那群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低调逛了茶园的许天衣，折返回了王府。 自从酒楼掌柜们来了那么一出活佛转世的施舍大戏，给他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就再没有去过酒楼豪奢放纵。 虽说每日计划中的果腹取消了，可事项却是不减反增。 除了国子监晨训，晚上卖唱也是固定的，再有就是与府兵对打和阅读武功秘籍，前者是为了丰富与人交手打斗的经验，后者是触类旁通，对江湖和武道一途有所深入了解。 王府府兵都是俎刚鬣的野狗营，从北牧带来的嫡系，每一位兵士都是久经沙场，实打实的好手，非驻守京城的防卫军能比。 许天衣踏入管窥境后，与野狗营兵士对打，一对多不成问题，但不使用佛门金身的情况下，时间一长就会捉襟见肘。 这些兵士可都是边军，还是北牧狠人，并不把他这位纨绔的北牧世子放在眼里，对打都是真的动手。 所以这些天，许天衣没少挨打，让侍女白灼惊讶的是，世子殿下从没有抱怨过，初时她还担心，但后来就变成了敬佩。 世子殿下似乎真的变了。 身为当事人的许天衣，最为清楚挨打的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不但武艺得到充分磨练，也让他对自身内力的掌控更加细微。 至于武功秘籍，这边王府的库藏还是少了，一些真正厉害的武功秘籍都在北牧，许天衣已经让白灼联系北牧派人送来。 当然，修炼一途，许天衣还是会把主要精力放在四株灵莲上，可当下是没有办法，吸收佛珠佛韵后，内力再无寸进，他也无从下手修炼。 看来找个时候，还真要亲自去一趟白马寺。 因为《少不更事》风靡勾栏，彻底征服了看客们，以至于每每入夜，勾栏一条街都是挤满了人，等待着老杜他们的演出。 这段时间教训纨绔二代，使得他们再逛勾栏都不敢明目张胆了，偷偷摸摸去，更有心机的，吩咐老鸨将花魁安排到不起眼的小房间，一如那次被许天衣堵在后门的世家子弟。 更有甚者，还学会了狡兔三窟，为的就是危急关头能够逃命。 人山人海，都成了纨绔二代们的眼线，老杜他们一出现，就会激起热烈的欢呼，听到欢呼声，纨绔二代们立刻开溜，给许天衣造成了不小的难度。 于是乎，许天衣干脆学那次堵门诈人，在后门蹲点，让老杜他们去大堂放声高歌。 北牧王府。 这天入暮，有人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后院大堂，出现在了许天衣面前。 一袭黑衣，戴有羊脸面具。 “牧羊人，圈养，见过世子殿下。”对方言语恭敬。 “见世子，为何不跪？！”白灼质问。 “牧羊人规矩，心服口服，命呈上堂，不知道我见的，是在北牧风流成性的世子，还是在京城遮遮掩掩的世子？” “都行，都行。”许天衣笑呵呵道。 北牧情报组织牧羊人，负责人称为大牧，副手称为小牧，分管地方的负责人则称为大、小圈主。 京城大圈主是要高于其他地方的，这位代号为“圈养”的牧羊人，在牧羊人中可谓是两人之下的存在。 所以对方的冷傲态度，许天衣并不在意，何况北牧从来都是“以力服人”的地方，他这位北牧世子，可没有继承北牧王一点雄风。 “先说途中刺杀还是兰亭轩花魁？”许天衣问道。 “途中刺杀，前两次分别是恭顺王、南山王安排的，最后一次，大牧亲自负责，京城这边的牧羊人被要求不准插手，也没有得到北牧那边的消息。” “恭顺王、南山王。”许天衣笑笑，倒是没有一点意外。 恭顺王朱高孜、南山王朱汕敛，两人皆为当今天子的堂兄弟，封地一为大永西域的天策道三州，一为大永南域的南叶道三州。 天策道原为天诏王朝，是第一个被大永灭国的王朝，但并非北牧王，那时的北牧王在大永军队中刚刚崭露头角，尚未成为领兵将领。 南叶道原为千叶王朝，是第三个被大永灭国的王朝，被北牧王所灭，成为了大永南域。 许天衣这位北牧世子，虽说顽劣，但毕竟是北牧王嫡长子，若死在入京途中，必定会成为北牧王心中一根无法拔除的肉刺。 而北牧与正安城生出间隙，甚至最后决裂，整个中原就会再起战火，届时这两位各自掌管三州的亲王，就有了逐鹿中原的机会。 想要许天衣死的，无非就那些人，这两位亲王正是那一小撮人之二。 前两拨刺客，都被昭武校尉孔文煊率领黑水铁骑围杀，算不得什么，真正险些害死许天衣的，是那第三拨有着巫蛊高手的刺客。 牧羊人大牧和北牧亲自调查，倒是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虽说他不争气，但他那位老爹，还是十足对他好的。 用许栾的话说，老子领兵打仗，出生入死，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让女儿嫁人不被欺负，让儿子嚣张跋扈、横行无忌！ “途中刺杀说完了，兰亭轩花魁呢？”许天衣问道。 “她的身份调查清楚了，是大运王朝……” 听了对方的话，许天衣脸上露出惊讶表情，随即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这下……有些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