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拒婚！回北牧！

面对许天衣的质问，杀手首领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他直接摘下了蒙面巾，露出真容。 另一名杀手同样如此。 杀手首领冷冽眼神变得柔和许多：“我本以为世子说我等受了委屈，是想代表圣上和正安城招安我们，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什么意思？”许天衣皱眉，心中不解。 杀手首领没有回答许天衣，而是说出刺杀的原因：“杀世子，是因为世子你该死！” 许天衣愣住：“？？？” “只有你死了，小郡王才能继承王位！” “就因为这个？”许天衣气得跳脚，指着杀手首领就破口大骂，“老子待在京城，老子的弟弟一样能当上北牧王！” 杀手首领摇头：“不一样。” “来！你跟我说说，有什么不一样？！说出个所以然，本世子或许能看在你愚忠的份上，饶你不死！”许天衣气急败坏。 “世子无德，是北牧人尽皆知的事情！如今世子入京，不日迎娶长公主，日后就是正安城和圣上的人了！”杀手首领淡淡道。 “王爷功高震主，圣上忌惮北牧，这是都知道的事情！日后圣上必定对北牧出手，世子殿下不管愿意不愿意，都会成为圣上对付北牧和小郡王的利器。” “何况世子无德，借着“天子亲妹夫”的名头，重利之下，未必就不会对北牧生出……” 听完对方的话，许天衣火气消了不少，渐渐冷静下来，一脸深思。 对方的话，好像…… 有些道理。 “最近的事你们不是都听说了吗？本世子德才兼备，是诗之大才！本世子的美名，就连三五岁的小屁孩都知道！”许天衣反驳道。 “世子有德，我等是见到了，但世子并无回北牧之心，将来依旧会成为圣上对付王爷和小郡王的利器！多少文人不都是背地里藏着一副虚伪面孔？” 许天衣吞咽了一口口水：“照你所说，本世子是非死不可了？” 杀手首领短暂沉默后，继续说道：“今夜听了世子的话，世子品行貌似与我等想象中出入很大，心中是有北牧的。” 许天衣翻白眼。 我老子、老娘还有姐姐、弟弟都在北牧，老子没有北牧，莫说世子身份，连个屁儿都不是，你说老子会不会心系北牧？ 杀手首领下一句话，又险些让许天衣吐血：“但如果再给我等一次选择，我等依旧会刺杀世子！还是那句话，世子活着，就会对王爷对小郡王对北牧不利！” 另一名杀手更是说道：“世子既无心王位，何不痛快自刎，也算是为北牧尽最大一份力！” ？？？ 许天衣呆住，半天后回过神来，大骂道：“放你(^-^)狗屁！本世子做了什么，让你们巴不得我自杀！本世子活着还是个错儿了？！” 杀手首领微微摇头：“不用了，世子。” “与世子今夜交谈，我等已清楚世子为人！世子知国安之征后我等苟延残喘之人苦衷，是我等福气！” 砰！ 杀手首领重重磕头，另一名杀手紧跟其后。 “上将军对我等的恩情，我等无以为报，永记于心！下辈子，当牛做马，再来报答上将军恩情！” 两名杀手眼神都是变得决绝。 “世子心系北牧，心系北牧军，我等就在此说最后一句！世子，不要愧对北牧！”杀手首领高声道。 “世子，不要愧对北牧！”另一名杀手也高声道。 许天衣顿感不妙，立马喝道：“不要！” 两名杀手奋起身子，脖子主动迎上长刀，用力抹去。 噌！ 噌！ 长刀划破脖颈，两人倒地。 这一刻，世界为之寂静。 许天衣来不及阻止的手，停在半空，风从指间划过…… 时冷时热。 他喉咙滚动，却仿佛有硬物哽住，什么都说不出。 站在稍远一些地方的小炭丫头，怔怔站在原地，小刀从手中滑落，掉到了地上。 北牧王府。 乌云遮住了明月，天色昏沉，许天衣独自一人坐在府门前的台阶上，有些失魂落魄，信封被两指捏着，来回晃动。 拿出许栾的信，许天衣再读时，有点明白许栾的意思了。 许栾最后的话很矛盾。 以前的他，让许栾看不到希望，有一个可以让儿子性命无忧，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的机会，当父亲的再不忍心，也只能送他入京。 但现在的他，让许栾重新燃起了希望，燃起了有朝一日儿子世袭罔替，接替他成为北牧王，带领北牧走向更好的希望。 退一万步讲，哪有父亲希望跟儿子天涯相隔的？ 如果不是当初别无选择，他许栾又如何愿意将自己的儿子送入京城？ 这就是许栾信中想说的另一件事，想让他回北牧，想让他有朝一日世袭罔替，接手北牧！ 可许栾知道，他答应了赐婚，是想留在京城的，但当父亲的，不希望干涉儿子的想法，所以许栾很矛盾。 可再为难，许栾到最后都没有说出让他回去。 许天衣把信叠好，却没有塞回信封。 世袭罔替，接手北牧，许天衣暂时没有这个打算，而且他有弟弟，弟弟从小熟读兵书，继承王位是比他更好的人选。 如此也不会破坏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但现在…… 一封书信，他感受到了许栾那伟岸如山的父爱，一直默默为他挡风遮雨。 白马寺一日，他感受到了娘亲的仁爱善良，没有写信是怕忍受不住那份思念之痛。 归途遇刺，北牧老兵自杀，更是带给了他深深的震撼，那种从未有过的沙场热血，那种碧血丹心的情怀，无时无刻不在冲击他的心灵。 还有从小宠溺疼爱他的姐姐，还有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只会傻笑的大个子弟弟。 他想在北牧的家人了，也想回去看一看北牧军伍，看一看许栾一手带出来的北牧军，是何等雄风，有何等豪情。 可他许天衣，能回去吗？ 能回得去吗？ 许天衣有些怅然。 冷风吹过，有狐裘及时披在了身上，倩影安静站在他身边。 “白灼，你印象中的北牧是什么样的？”许天衣低头看着台阶。 贴身侍女略微沉吟后，认真说道：“山不太好，很荒凉，一到阴雨天气就灰蒙蒙的；水也不太好，喝起来牙碜，搓洗衣服很凉，裂手！” “这样啊。”许天衣低声道。 白灼转而又笑着说道：“可北牧的山很大，天气晴朗，跑在上面，就什么坏心情都没有了！” “还有北牧的水，清澈透明，与玩伴儿一起踩在石头上，捉虾逮鱼儿，可开心！” “最让白灼想念的是……北牧的人！北牧百姓，再艰苦的条件，都是笑着生活的，邻里和睦，有说有笑，是其他地方都没有的欣欣向荣！” 许天衣看向她，她看着天，眼眸之中，似有星辰，夺目迷离。 白灼忽然指向天空：“看，殿下！月亮出来啦！” 许天衣抬头，不由笑道：“是啊，月亮出来了。” 乌云散去，明月当空。 这一刻的许天衣，忧郁心情忽然如乌云一般散去，脸上浮现出真挚爽朗的笑容。 他转身，大步回府。 “告诉老杜，明日一早，入宫！” 白灼回头，望着那道比以往都要挺拔的年轻身影，问道：“殿下要去做什么？” “拒婚！求学结束……回北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