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母子

“彦文旭谢过王妃！” 壮汉将领单膝跪地在绝色女子面前，后者微微一笑。 “出门在外，不必多礼。” 彦文旭心神一颤，受伤都不曾流过泪的眼眶，竟是因为这么短短一句话，变得有些湿润。 出门在外，离开北牧，即是出门，出门在外，就是行军，北牧行军，见将领从不需多礼，更不准多礼！ 沙场之上，生死相依，将领与兵士，都是命，有军令如山，当无礼节高低！ “回北牧的日子就快了，你们的委屈，许栾一直看在眼里，只是他那个人，从不喜欢说什么，希望你们不要误会。”江虞对众多南征兵士说道。 “属下不敢！谢过王妃！谢过王爷！”众南征军领兵、火长齐声道。 “你领这么多人过州，我已与朱汕敛说了，南山王府不会追究，但毕竟是违反军法，时间不宜长，衣儿不日就能到桩州，一路再无危险，赶快带他们回去吧。”北牧王妃对彦文旭道。 “好，我这就带人回去，还请王妃代我向王爷问好，也请王妃、世子保重！” 言罢，彦文旭上马，大手一挥，率领上千名南征骑军，原路返回。 许天衣站在江虞身边，等再看不到南征军身影，才抬头看向自己的娘亲，露出灿烂笑容：“娘亲！” 江虞看着自己的儿子，与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没有任何关系，从骨子里的宠溺和疼爱流露出来，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下，本就绝色的女子，笑容更加倾国倾城。 “这一年多又长高不少。”江虞看着身高已不亚于她的儿子，眼中满是欣慰。 “还想着娘亲能再摸摸头呢。” 江虞一笑道：“可不能摸了，衣儿如今长大成人，再摸头被岂不是要被人笑话了？以后还怎么给娘亲找儿媳？” “不耽误，娘亲想要几个儿媳，孩儿都能给娘亲找来！”许天衣拍拍胸脯。 “说得娶妻好像是给娘亲娶的似的。” 江虞说这话时，眸子已是看向了白灼、雪月，眼神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满意。 前者虽说是侍女，可对方对儿子的心思，做不得假，她也不是势力的人，何况白灼的身份…… 后者是大运亡国公主，虽说大运是亡在许栾手中，可若是儿子真有本事，能降服了那漂亮女子，也是好的。 在正安城的那婚约，长公主朱苡沫，为人如何，她更是了解，也更是满意。 总之，儿子满意，她做娘亲的就满意。 坐上马车，白灼端上水果和茶水后就退出车厢，将空间完全留给母子二人。 在正安城时，许天衣就无数次想过，第一次见到许栾、江虞是什么情景，会不会很是尴尬，会不会很是陌生。 可真正见到江虞，他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血浓于水，没有任何陌生感，就是最熟悉的人，就只有分别许久后的激动和喜悦。 母子两人聊了很久。 江虞询问许天衣在正安城这一年的生活，许天衣避重就轻，隐瞒了一些危险事情，其他事无巨细，全都讲给了娘亲。 江虞听得很是认真，虽然儿子讲得没有多少危险，但心细如发的女子，还是听出了儿子的不易，想着一个人在那么一大座王府中，没有亲人，无依无靠，一定很是孤单，更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她也由衷为儿子感到骄傲，儿子在京城做的那些事，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随便一件放在别人身上，都是丰功伟绩，都是足以让人说上一辈子的事情。 哪有娘亲不希望自己孩子有出息的？ 江虞自然不希望许天衣一直都是一个纨绔浪子，也能如他姐姐、弟弟那般，或在学问或在功夫上有所建树。 未曾见到儿子前，江虞还忧心忡忡，觉得儿子变化太大，在北牧贪玩，到了京城摇身一变，作名诗、通朝政、学武艺，成了文武双全的年轻翘楚。 难不成世间真有鬼魂夺舍一说？ 将信将疑的江虞，很是担心，若非许栾阻拦，她都忍不住想要去京城看看自己的儿子，直到今天，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儿子，江虞才真正放下心来。 或许这就是厚积薄发，又或者是突然开窍，加上许栾身边众多幕僚的出谋划策，才有一年时间就备受瞩目的儿子。 其实许天衣成不成才，江虞不在乎，孩子一生快乐无忧，就是当娘的最想看到的。 文采和远见，以及处理朝政的能力，这些江虞都不关心，当初几次三番逼问许栾是不是他那些幕僚替儿子做的，也是怕许栾给儿子的压力太大。 抛开这些不谈，就算这些都是假的，至少儿子的武功是真的，她稍作查探便知儿子的内力和修为，并且根基深厚，非无根浮萍。 儿子讲完，江虞又跟儿子讲了王府里的大小琐事，说了许栾整日偷懒，说了他弟弟在家打拳，也说了他姐姐偶有回来，总会问许栾什么时候把他接回来。 许天衣满心高兴。 姐姐许易禾、弟弟许歌笑，两人不同于父母的拘谨，时常就给他写信来，姐姐多是询问他近况，冷淡的性子却能让他感到言辞和心底里透露出的温馨。 弟弟是个爽朗性子，写信一写就是七八页纸，在北牧时就是跟他玩得最好，他在前面打家劫舍，弟弟许歌笑就在后面收尾，处理麻烦。 “娘亲，你修为这么高，许栾当初是怎么娶到你的啊？”许天衣好奇宝宝似的问道。 “死缠烂打呗。”江虞回忆着，不由露出笑容，“那时候你爹还没有当兵，是个连江湖都没有走过的汉子……” 虽然是陈年往事，可许天衣听得津津有味，暗暗佩服老爹在追女人方面的勇气和胆量。 当年的娘亲虽说没有这般高的修为，却也是习武之人，更是师从顶尖剑修，若非双亲早已不在人世，许栾就是死缠打烂，也未必能真情感动娘亲，最后成功抱得美人归。 而习武的娘亲，能嫁给许栾这么一个要修为没修为、要官职没官职的小小兵卒，也足以说明娘亲更看重真挚感情，如此性情，选儿媳不看出生高低贵贱，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