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帝国篇】灰姑娘

在皇宫的花园里，阿尔伯托静静地站在皇宫的入口处。 面带温和的表情，正在给附近的一棵树浇水。突然，他朝旁边瞥了一眼。 “你来了。” 阿尔伯托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小夜曲小姐。” “……” 就在这时，阿尔贝托身旁的空气突然泛起了涟漪，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的布料，随后，一道人影从褶皱的空气中显现出来。 是小夜曲。 她刚刚脱下的是一件【隐形斗篷】，那是艾施提前为她准备的应急物品。 在斗篷的隐匿下，小夜曲悄然来到了皇宫。 她对这里的路很熟悉，因为她在童年时经常来这里。更重要的是，艾施告诉过她，这里会有一个盟友等待着她。 小夜曲抬头看着盟友的面庞，艰难地低声说道： “阿尔贝托……“ “好久不见。你长高了。“ 虽然他们已经多年未见，但阿尔贝托仍然显得充满活力，让小夜曲不禁笑了起来。 “阿尔贝托，你还是和以前一样。” 然而两人来不及缓解在紧张的气氛中。士兵的脚步声开始在皇宫中回荡。 阿尔贝托板着脸点了点头。 “王子已经通知过我了。我会护送您去宴会厅。“ 快速扫视周围后，阿尔贝托牵着小夜曲的手，引领她走向前方。 “这边走。” “但是，阿尔贝托！” 小夜曲震惊地脱口而出。 “如果你因为帮助我而被抓住，对你也会有不好的影响……” “我已经在这座宫殿里工作了50年了。” 阿尔贝托平静地耸了耸肩。 “是时候该退休了。” “……” “在退休之前能够帮助像孙女一样年轻的女伯爵，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吗？“ 阿尔贝托露出灿烂的笑容，开始向前走去。 “宫殿之间的捷径和小道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来吧，跟我走吧，我会比任何人都要快地带你过去。“ 因受伤而一瘸一拐的小夜曲跟在阿尔贝托身后，朝着宴会厅走去。 *** 傍晚，帝都的夜空被一抹赤红染上。 绯红的夕阳覆盖了整座皇宫。 宴会厅也沐浴在同样的余晖中，巍峨的建筑和周围的花园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赤红光辉。 宴会已经开始很久，六点钟早已过去。 此刻，所有应邀参加的贵族早已身处宴会厅内。 因此宴会厅的入口显得空旷寂静。阿尔贝托和小夜曲刚刚穿过一条捷径抵达这里。 “小夜曲小姐，旅途辛苦了。” 阿尔贝托指着宴会厅的入口，笑着说道： “现在，请进吧。艾施王子正等着您。” “……” 小夜曲突然低头，看着自己凌乱的打扮。 她心中本就对自己的头发、妆容和着装感到不满，而途中遭遇的伏击，使她的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在马车被撞击时，鲜血从她的额头上流下。 裙子的下摆被木碎撕破，袜子也磨破了，鞋子的后跟甚至折断了，导致她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的。 以她目前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去参加宴会。 她宁愿躲在老鼠洞里，也不愿去宴会厅。 “像这样的形象出席宴会……” 小夜曲紧紧地抓住裙子的下摆，含着泪声说道。 “他们会嘲笑我的……” “他们笑又有何妨？” 阿尔贝托庄严地说道。 “小姐，来见你的是谁？是那些嘲笑你外表的愚蠢之人吗？还是在等待你的艾施王子？” 当提到艾施的名字时，小夜曲的肩膀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想到他正在等着她，她更不愿意以这种状态出现在众人面前。 “王子殿下也……也会因为我而感到羞愧……” “不会的。” 阿尔贝托安抚她道。 “请相信我。艾施王子永远不会认为小夜曲小姐是什么可耻的存在。” “……” “艾施王子告诉我的。他今天需要小夜曲小姐，因此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护送到宴会厅。“ “...“ “而且艾施王子需要小夜曲小姐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你的外貌，对吧？” 小夜曲紧握拳头。 是的。 她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艾施需要她。 即使艾施对她感到羞愧，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宁愿忍受这种耻辱。 “...谢谢你，阿尔贝托。” 怀着决心，小夜曲带着坚定的表情走进了盛大的宴会厅。 望着小夜曲远去的背影，阿尔贝托微笑了一下，随即面色一凝，转过身去。 远处，他看到士兵们匆匆赶来。 “穿着脏兮兮的军靴参加宴会……真是对基本礼仪一无所知。” 阿尔贝托皱了皱眉头。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严肃地朝士兵们走去。 “看来你们需要一位老人家的细致指导。“ 他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士兵们，让小夜曲顺利进入了盛大的宴会厅。 *** 当小夜曲踏入盛大的宴会厅时，犀利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 宴会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 因为高跟鞋断跟而踉跄进场 导致她的到来，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由于高跟鞋的跟断裂，她有些踉跄地走进场。她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些人用扇子掩住嘴，偷偷窃笑；另一些人则毫不掩饰地嘲笑她，或是用嘲讽的口哨声讽刺她。 “看看她那狼狈的样子，肯定是平民商人的女儿。” “银冬府难道就没有镜子吗？“ “如果我是她，早就在门口掉头就走了，才不会在这里丢人现眼。“ 在忍受所有侮辱的同时，一句尖刻的发言像针一样刺进了小夜曲的耳朵。 “艾施王子早已与芸公主订婚了，这位前未婚妻还有什么脸面出现？“ “……” 艾施已经订婚。 与另一位公主....订婚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小夜曲突然眼前一白。 她的双腿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但她还是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强迫自己保持平衡。 “她花了十年时间讨好皇室，然而最终还是紧紧抓住不放。” “所以才说平民永远是平民……” 曾经她那颗坚定的心，一下子就碎了。 小夜曲狠狠地咬住嘴唇，几乎无法抑制住眼中炽热的泪水。 吱- 就在这时，宫殿宴会厅内最深处的门打开了，皇帝和三位皇子走了进来。 他们似乎刚刚结束了一场会议。 皇帝和另外两位皇子，面色凝重，坐在台上各自指定的位置上。 艾施，作为四位皇室成员中出现的最后一位，他缓步走向站在内厅前排等待着他的女孩。 这位女孩拥有一头象牙般洁白的头发。 艾施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 小夜曲一眼就认出了她——芸·亚莉安。 这位美丽的少女正是艾施真正的未婚妻。 身穿黑色礼服的王子，和身着珍珠色长裙的公主，两人的搭配堪称绝配。 但她自己呢？ “我看起来像一只乌鸦，即使那精心涂抹的腮红也已褪色……” 小夜曲慢慢停了下来。 她再也无法继续前行了，她没有勇气走进那光辉闪耀的空间。 要是她能在这个地方悄然消失，不留任何痕迹那该多好啊…… 就在这时，正和公主热切交谈的艾施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小夜曲。 然后， 一步。一步。 他走下平台，径直朝着小夜曲走去。 四周嘈杂喧闹。 参加宴会的贵族们眼神忙碌地在艾施和小夜曲之间扫视，彼此交换着言辞。 看到艾施不假思索地朝自己走来时，小夜曲不禁屏住了呼吸。 她不明白艾施为什么要叫她来这里。 但如果她作为未婚妻的用处已经结束，而艾施要与那位公主结成新的联姻... 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艾施的机会了。 “嗯。” 小夜曲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站直了身子，然后睁开她那双泛红的银色眼眸。 “是的，我会忍住的。” 即使你所留给我的只有告别与痛苦。 即使等待我的，只是一条被遗弃者所要面对的耻辱、羞辱和伤痕的荆棘之路。 “如果这是你给我的，我会心甘情愿地接受它。” 怀着这样的决心，她的内心逐渐恢复平静。 艾施走到小夜曲面前，原本嘈杂的宴会厅顿时安静下来。 “小夜曲。” 艾施首先露出了温暖的微笑。 小夜曲提起颤抖的嘴唇，勉强扯出微笑。 “……是的，艾施殿下。” 小夜曲打招呼时，艾施轻笑了一声。 “你还是可以像往常一样称呼我为"主人"的。” “可是……” 小夜曲侧眼望向坐在平台上注视着他们的芸公主。 “你答应要娶的新公主也在这里。” “……” 艾施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小夜曲的脚上。 “你为了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很辛苦吧。” 看着小夜曲那双破烂不堪的鞋子，突然间 嗖-！ 他脱下鞋子，随手扔到一旁。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周围的人们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小夜曲也不例外。 随后，艾施小心翼翼地在小夜曲面前单膝跪地，轻轻抬起她的脚，然后……开始脱下她的鞋子。 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声，渐渐变得嘈杂起来。站在高台上的公主露出惊讶的表情，不禁用手捂住了嘴。 小夜曲鞋子里的脚沾满了泥土和鲜血。 “嗯……艾施王子……？” 看着艾施把两只破鞋都脱掉并扔到一旁后，小夜曲用一种困惑的语气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在干什么啊...？“ “这样的话，下次再踩到你的脚应该不会这么疼了吧？” “什么？” 艾施看着身旁的管弦乐团，伸出手臂挥了挥手。 在这个动作之下，这位机智的指挥家立刻抓起指挥棒，开始有节奏地挥动。 随着华尔兹的前奏填满在空气中，艾施偷偷向小夜曲眨了眨眼。 “在宴会上绅士和淑女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跳舞，不是吗？“ “……？” “我们在一起练习了这么长时间。现在是时候在主舞台上展示一下。“ 艾施握住小夜曲的手，熟练地把她拉近。 摆出一副像是在跳华尔兹舞时互相拥抱的姿势。 艾施露出一抹俏皮的微笑。 那笑容让她想起了他们年少时的时光，那段光彩夺目、灿烂的岁月。 “灰姑娘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与我共舞？” 音乐响起。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两人开始赤脚跳舞。 *** 小夜曲即将到达的前30分钟。 在宏伟宴会厅的最深处的内厅。 艾施紧急召集了守护者会议。 “从现在起，南方战线将不再接受皇室的任何支持。” 艾施直言不讳地向皇帝和他的两个哥哥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 “什么...？” “……？” 云雀、费尔南德斯，甚至是皇帝，都以迷惑的眼神看向那个年纪最小，正在说着胡话的年轻人。 “现在，我在此宣布。” 无论他们的反应如何，艾施都自信地宣布道： “从此刻起，怪物战线将完全独立于帝国之外，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