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舌尖上的别墅

“不不不是，凯特小姐你你你在换换衣服怎么不说一声啊！”李华红着脸扭头不敢再看。 “怎么，不喜欢？”凯特笑吟吟地说。 “不是……那、那个，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说。”李华又瞟了一眼，发现凯特还是光着身子，连忙收回视线说。 “好吧。”凯特略带失望地换好了衣服，这才说：“可以了，您找我有什么事？” 李华这才转过头看向凯特，脸依然是带着红，想来那一幕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不过李华还是连忙说：“那个，凯特小姐，我没找到多余的被褥，我晚上要住哪儿？” “这个啊，就住在这里好了，被子不就在您的身上吗。”凯特指了指女仆室里的床和李华身上的被子。 “诶，那你怎么办？”李华有些意外，没想到凯特竟然直接把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 “女仆当然是住在女仆室啊。”凯特露出“阴谋得逞”般的笑容。 李华脸色一变，这下脸直接红到了耳朵根：“诶诶诶？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住在一个房间？” “怎么，难道您忍心让我去睡沙发吗？好过分哦。还是说，您担心人家掉毛？不会的哦，您可以摸摸看。”凯特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姿态，一对大耳朵耷拉下来，尾巴摇了摇。 李华哪里受得了这个，一寻思人家姑娘都不介意自己一老爷们怕什么，于是轻叹一声：“哎，得了，你要是不介意那就按你说的办，反正你这床不小被子也挺大，咱俩一人一边总还是住的下的。”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要去准备午饭了。您对食物有什么需求或者喜恶吗？”凯特走到李华旁边，准备去厨房。 “不吃香菜，谢谢。”李华下意识回答。香菜这东西吧比较特殊，喜欢的人是真喜欢讨厌的人也是真讨厌，这主要是因为这两种人感受到的香菜味道完全不同。有些人的染色体里多了一个基因，这个基因与嗅觉感受器相关，对醛类化合物很敏感，而醛类化合物就是香菜的气味来源，对于这些人来说香菜的味道就和肥皂、臭虫这些差不多。 凯特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说了一句“我明白了”然后就出了女仆室直奔厨房。 闲着也是闲着，李华干脆跟了过去，站在厨房门口远远看着凯特准备午饭。 凯特伸手把挂在墙上的围裙摘下，系在身上，然后从冰箱冰柜里取出各种食材，该清理的清理，该改刀的改刀，该腌制的腌制，一个人在厨房里忙却硬是弄出了饭店后厨的气势。 等到菜备得差不多了，凯特分别打开燃气灶和电磁炉，在燃气灶上架了一口砂锅，砂锅添水放入鸡肉生姜，准备煲汤，同时在电磁炉上架了一口铁锅，同样添水。等到两口锅烧开，凯特先撇去砂锅里面的浮沫，然后加水盖上盖子开始煲汤，然后在铁锅里放进切好的干豆腐丝，烫了大概一分钟就把干豆腐捞了出来。干豆腐过了一遍凉水防止成团，然后把干豆腐分成两份，一份正常添加葱段和其他调料，另一份差不多但没有放香菜。 倒掉锅里的开水，等到锅内残余水珠彻底蒸发，往锅内倒油，等油温五成热，把腌制过裹好淀粉的鸡块下锅炸，大概炸了五分钟后把鸡块捞出。炸过鸡肉的油也没浪费，捞出杂质后往那两份干豆腐上浇，热油落在葱段上“滋啦”一声飘出浓郁的葱香。 回过头揭开砂锅的盖子，往里面添加了其它的配菜，然后继续盖上盖子。凯特又用炸鸡块的油炒了一荤一素两盘菜，然后开始用餐车往餐厅端菜，李华见状连忙让开门口。凯特整理好桌面，摆好已经完成的菜品，准备好碗筷，然后一边倒红酒一边询问李华：“您想喝点什么，红酒、汽水还是果汁？” “果汁吧，谢谢。”李华看着凯特从冰箱里取出了两个橙子，然后直接现场表演了一个徒手榨汁，把橙子横向切开后直接用手捏，橙子的汁水几乎全被挤压出来，滴进杯子里面。李华想象了一下那个力道，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凯特回到厨房，往砂锅内添加了调料，又盖上了盖子，转成小火慢慢炖，然后凯特就解下围裙，上楼去叫楚吃饭了。 李华见状，回到了女仆室，把被子放在床上，然后打开凯特的衣柜，看着里面的衣服做了半天心理斗争，最后挑了一个相对宽松一些并且够长的裙子，费力地穿在了身上。没办法，不想穿也得穿，总不能裹着被子去吃饭吧。 从女仆室出来，刚好撞见楚和凯特下楼。看见李华的模样，楚直接“噗”一下笑出声来，打趣道：“不错不错，挺漂亮的。”说完不等李华反应，楚就直接进了餐厅。 凯特走过来替李华整理了一下衣服，虽然很认真但脸上一直在憋笑，搞得李华好不自在。 李华走进餐厅，楚已经坐在了正对着门口的位置，楚对李华指了指桌子右侧示意他坐在那里。桌子是一张四方桌，不大，四个方向坐满人会显得不够用，不过两三个人的话小一些也无所谓了。 楚坐的位置是主位，一般都是以正对着门的为男主，左右两侧为宾，距离男主越近就意味着越尊贵，而背对着门的为女主。不过这小桌也容不下几个人，也分不出尊卑了，最多是分个主和客。 李华本以为凯特会坐在楚对面也就是女主人的位置，但凯特只是站在一旁。不过李华很快就反应过来，凯特她只是女仆而已，根本就不是这里的女主人。 楚也没打算在就餐的时候多说什么，自顾自的吃起来。这也很正常，平时整个别墅里只有凯特陪着他，楚根本就没有个能交谈的对象，自然也就没有吃饭时聊天的习惯。 凯特并没有准备米饭，李华是清楚的，毕竟自己是亲眼看着她准备的午餐。不过没有米饭也没关系，凯特做的菜比较清淡，直接吃也不会觉得咸。 李华尝了一口干豆腐，一股浓郁的葱香就充斥了他的口腔，浸满了葱油的干豆腐吃起来完全不会感到干，吃起来相当过瘾，上辈子即便是下馆子也从来没尝到过这么香的葱油干豆腐。可李华是亲眼来着凯特制作的这道菜，他自己也是能下厨的人，并没有发现凯特的做法有什么稀奇的，想来只可能是使用的食材更好吧。 想到这儿，李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凯特做菜时的很多做法都和李华见过的差不多，所以那种熟悉感让他恍惚之间忘记了很多事。他这才意识到，凯特炒菜和葱油用的都是炸鸡块用过的油。这做法本身并无不妥，一般人家在炸过食物后都会把用过的油收集起来再利用防止浪费，这是很正常的事。可这件事发生在这里，就有些不正常了。 楚可是大人物，在李华的认知里这么有钱的人哪怕不说吃点什么开水白菜、佛跳墙这种珍贵的名菜，也得整点鲍鱼龙虾啥的吧，怎么吃的跟自己以前吃的差不多。更重要的是，凯特在做饭时还是用二手的油来炒菜。这种事在李华的想象中本不该出现在这种大户人家里。 于是，李华忍不住打破沉默，问：“楚先生，难道您平时吃的也是这些东西吗？” 楚听到李华说话眉头一皱，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后才说：“怎么，是不合你胃口吗？凯特应该不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啊，她理应询问你的口味才是。别的事不敢说，但整个世界没有什么食材是我弄不来的，这点我很有自信。”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并不是嫌弃这些菜不好，凯特小姐也确实询问过我的口味，不然这道菜也不可能单独为我准备一份。我疑惑的是，您这样的身份居然也会吃这些。”李华连忙解释道。 楚笑了：“怎么，在你看来这些菜配不上我的身份？那你知道我以前还是指挥官的时候吃的是什么吗？在战场上，连肉罐头对我来说都算得上是美味，更别说这种经过凯特腌制后油炸的鸡块了。当初最惨的时候，我指挥出现失误被人在背后包夹，队伍没有了食物补给，连一个馒头我都得掰成两半吃，一顿舍不得吃一个。依我看，那些高档的食物虽然确实好吃，但吃多了太容易腻，还是吃自己喜欢的更好。” 李华心中对楚的印象瞬间就不一样了。这是什么人呐，大势力的话事人，不差钱的主，但却不是那些娇生惯养的商人政客，是真正从血里爬出来的，懂享受，但也能吃苦。 队伍没有食物补给的时候连他都得一个馒头掰两半，可想而知其他的普通战士是什么待遇。但他是指挥官，说是战场上最重要的人也不为过，哪怕让战士空着肚子上战场也不能让他出现问题，不然就跟人体缺了大脑一样，活着也等于死了。 换作是那些富商，哪怕手下饿死，也不可能少了他们一口肉，更别说出现啃一半馒头的情况了。单论这一点，楚就已经强了太多。 见李华没有继续说什么的意思，楚就又继续进餐了。等到楚吃得差不多，杯中酒也饮尽，凯特看了看时间，离开餐厅走进厨房，戴上一副厚厚的手套，关火后直接把砂锅端了过来。砂锅里的鸡汤此刻已经相当浓郁，一掀开盖子顿时肉香扑鼻。凯特拿过楚和李华的碗各盛了一碗鸡汤。 楚喝完了汤，酒足饭饱，就先离开了。李华也不是什么贵客，没有让楚作陪的必要。而李华呢已经饿了老半天了，饭量实在不小，等楚走了他也才刚吃个六分饱。 从门口瞧见楚上楼了，李华轻声说：“楚先生走了，你也坐下来吃饭吧。” “您说笑了，女仆哪有直接上桌的道理，等您吃完我才能吃。”凯特笑着说。话虽这么说，但对于李华的邀请她还是有些暖心的。 “我又不是主人，哪儿有那么些个讲究，我自己吃也怪闷的，你就当陪我了。”李华一边吃一边说。 “这……好吧，那就依您的。”凯特于是给自己准备了一副碗筷，坐在李华的对面陪他一起吃。 李华把汤一饮而尽，然后不等凯特起身给他续汤就自己抢过汤勺给自己盛了一碗，一边盛一边对准备起身的凯特说：“行了行了，坐下吃你的吧，我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对了，我有个事想问你，你做饭的时候为什么把炸鸡的油拿来炒菜啊，楚先生不会嫌弃吗？” 凯特听到这个奇怪的问题一愣，反问道：“那不然呢，我还能直接把油倒掉不成？那可都是老爷的资产，我哪儿有资格浪费啊。” 得，是这个理。 吃饱喝足后，李华也没事干，就又跑到二楼书房去研究那个地图了，那架势是要争取把整张地图刻在脑子里。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吃过晚饭，天就黑了，李华呢也是看地图看得有些累了，没多久就来了困意，于是早早就洗漱一番，回到女仆室睡觉了。 李华没有睡衣，也不可能穿凯特的，于是干脆又只剩了一个二手裤衩子，就这样躺在床的一侧，给凯特留够了位置。被子也是足够大，就算他躺的这么靠边，也能把身上盖的严实。他这一上午光身子裹被子逛了一通别墅，身体都已经习惯了这种光着身子贴着这个被子的触感了。 李华也没有枕枕头，把枕头也留给了凯特，就这么睡了。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李华就感觉身上压了什么东西，感觉很重，有些喘不过气。 强行对抗颤抖的眼皮，李华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想要看看身上是什么东西。结果一睁眼，掀开被子一看，原本半睁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整个人顿时睡意全无。 一条大白腿就这么搭在他的身上，顺着看过去，凯特躺在离他很近的地方，眼巴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