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小河札记

天赐在天佑被关押一年内，日以继日地修练云汲功和剑法。一年后，他用东升剑法中的剑七和剑八冲击结界。结果被结界反击，让他自己受了重伤。在不若尘的劝说下，白千郡同意让兄弟二人见面。天赐原本以为天佑必定委屈不已，有一大堆话要向自己倾诉，却没想到天佑看着自己，潇洒自如地说道：“大哥，你这又何苦，我在这里吃得好住的好，二师兄他们也是为了历练我，你不要担心。” 天赐一听这话，大为奇怪：“莫非我这弟弟当真改性了？”本来准备的一大堆劝慰的话，此时倒显得多余，他也看不出什么其他异样的地方，便说了几句保重等不相干的话，又继续练功去了。 之后的两年，天佑还是在看书，除了打发时间，确实也没其他事情可做。尤其是想到自己的谋划，他更是坚信这一次必定将白千郡对他心服口服。 裳玉茗不方便出面，委托曾鸣夏兄弟带了不少她亲手做的菜给天佑，还不让她知道。天佑一尝味道便知出自师姐之手，心中对裳玉茗的不坦率而暗暗好笑。 而剑藏锋则是被言无沙明令禁止探望。 白千郡不管多忙，每隔两月会看他一次，听他读了哪些书。但天佑偏偏不买他的帐，每当这个时候，白千郡便将他吊到房梁上，让他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偶尔白千郡也会说些江湖中的消息，唯有此时，天佑才聆听这位二师兄的“教诲”。 除了他们以外，便只有大师兄画千城。在天佑看来，这个大师兄甚是多余。两年也就在每年的春节时分来过，帮他铺好床铺，与天佑吃一顿家常饭嘱咐了几句便离开。 两年过去，天佑把所有的地限楼的书籍全部给记住了。然后，他耍了个心眼，忽悠老侯七天之内不要来打扫。老侯乐的奉行。然后，天佑在地限楼中每天撕书，整整撕了七天，撕的一本都不剩，把这些碎纸片混在一起，他想着：“白千郡呀，白千郡，这下我看你怎么拼。” 到了第八日，扫地老人见到满屋子的碎纸片之后顿时蒙了。没过多久，白千郡铁青着脸来到天佑面前。他拎起天佑的衣领，想要揍他，天佑却笑道：“二师兄，你不是会拼书吗？我成全你。” 白千郡望着天佑，虽然生气但并不多大的意外，似乎想到了天佑会干出这一出。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 天佑忙叫住他：“师兄，这么就走了。难不成你拿我没办法，就要去找我大哥算账吧。咱俩可说好了，你是让我读书，可没限制我撕书。” 白千郡冷笑一声：“你读了吗？” 天佑道：“我读了。” “谁看到了？” 天佑冷笑一声：“就知道你会赖皮。”他骄傲地站起身道，“但凡这边的书籍，你尽管来考。” 白千郡道：“《葬龙志》” “北海有神鱼，鲲帝之后，后化为龙······” “《百家长鸣》” “百家也，由战国而生也·······” 白千郡一连说了十本书，连波斯名字的书都说了，结果天佑却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天佑笑道：“我全部背过了，你难不倒我。师兄，该认输放我出去了吧。” 白千郡摇摇头：“不，还有一本书。” 天佑道：“尽管来。” “《小河札记》” 天佑一愣，反驳道：“胡说，哪有此书，你杜撰出来的吧。” 白千郡坚定地回答：“有的。要么把书还原，要么背出。本座就放你。”说完，又转身离开。 天佑不服气道：“白千郡，你这个骗子，哪有此书。” 之后，天佑在地限楼中骂了白千郡整整一个月，但谁都没有理会他。他问过曾鸣夏兄弟，谦和，裳玉茗，天赐乃至画千城，谁都没有看过此书。 千常华听说此事后，还专门来到葬魔殿质问白千郡：“你不想放天佑就直说，何必如此戏弄他！” 白千郡淡淡道：“你读书少，就不要多嘴。” 要不是画千城阻止，千常华差点掀翻了整个月门。 千常华怒道：“什么《小河札记》，闻所未闻。” 画千城摇摇头：“千郡不是信口开河的人。” 千常华道：“他是信口雌黄，画千城，不要以为本女娇喜欢你，就可以阻止我，让开！” 画千城与其他弟子不由得一怔。千常华随即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羞红着脸恨恨离开。 一个月之后，天佑把地限楼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那本《小河札记》，他确信白千郡是戏弄自己，越发生气。但生气归生气，总要想出离开的法子。他取过新纸，一五一十地默写出来。 又一年过去，天佑已经把所有的书给默写完。到了中秋那日，白千郡等四人便撤下了结界。 云天宫弟子以及其他诸多弟子，尤其是被他整过、连累过的弟子均知道，这个小魔星一出来，大家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但也有弟子想，没有天佑的三年，整个云天宫都死气沉沉，尤其是支脉弟子来主宫时，更是势同水火，毫不相容。若是天佑在的话，活跃活跃尴尬的气氛也是好的。再者，天佑也不全是惹祸。在角级及以上弟子看来，以后要拿到商级甚至宮级神兵更要仰仗这个小魔星。 因此，众人在算得他出地限楼的日子，趁着言无沙再次闭关之际，纷纷到地限楼外围等候。除了那些与他一起胡闹过的羽级、徵级弟子以外，也有些年纪稍长的弟子也来地限门外等候，其中为首的便是天赐。 与天佑相比，天赐如今不可同日而语。他已经十六岁，从身形上看与谦和相差无几，只是少了谦和那般温文尔雅，多了一份让人敬畏的感觉。眉宇之间更是笼罩着一股肃杀之气，百邪避之。因为在没有天佑的日子里，他只做两件事：练功和行侠仗义。 众人以他为首，翘首以盼地等着天佑出来。眼见太阳日暮西山，地限楼外的结界也早已解开，就是不见他出来。 只听得一弟子道：“小师祖是不是赌气不出来了，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其余人虽然作一般想法，但是却望着天赐谁也没有行动。天赐守在门口，抱着双手却是不发一眼——对这个许久未见的弟弟他比谁都要激动，但是眼下他只能忍着，等待。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天佑却在五太轩内酣睡着——因为就在前日，曾鸣夏兄弟将他抄写好的书籍一本一本地递到葬魔殿找白千郡核实之际，他在五太轩里的一把长琴中发现了《小河札记》。 原来，在他背的书籍当中，有好几本是名家乐谱，便在最近七天，他不知不觉开始弹起来。因为没有名师传授，弹的不成章法，却也让他也察觉了琴音不对，他打开长琴，发现藏有一本书籍，正是《小河札记》。 当时，在看到《小河札记》四个字的时候，天佑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哭笑不得地打开了书籍，第一句就让他颇为意外：“常羡渔樵江渚上，黄河涛浪楠木从。不与风沙同路行，但携秋水揽星河——平生被无沙所厌，亦厌倦其为人。” “哈，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没想到跟我一样不喜欢言老头。”天佑郁闷的心情稍减。 翻开正篇：却是各大年鉴。 成俊八年：入山学墨。 成俊二十三年：入谷，师从鬼谷藏龙。 正武九年：万丈峰，荡神决——魔皇、北妖王败，云天宫弟子死伤无数。 正武十年：一青年携墨子学说闯入谷内，向谷主叫板。老五与其论战，败。怒而出手，再败其手。老六出手，察其用意，与其再论，使其折服，欲拜入门下。众兄弟反对，谷主却纳其为第七子，与吾师兄弟并称鬼谷七子。 正武十年：宁王叛乱，老三出手平定。 正武十三年：武帝与海陵皇决战，败。” 看到这里，天佑细细推算，正武九年是二十六年前，正武十三年是二十三年前。 他继续看下去，接下来写的便是关于一个“逍遥子”的小说。小说开篇记载的是其游历妖、魔两境的所见所闻。在妖界，识得妖界天众，与其结为好友，成立北妖路与妖王抗衡。北妖路的实力不断增强，妖王召集妖界八部众，与北妖路对抗，但在逍遥子的说服下，八部之中，有二部归附北妖路，一部中立。妖王借魔境的力量，欲灭北妖路。逍遥子察觉此事，毁灭妖魔通道，而他则进入魔境牵制他们的力量。通过八年的努力，逍遥子得到魔界第四天魔的协助，成功离开魔界回归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