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诉说

客天邀一直知道长者的性子，走到长者身后行过一礼后方才起身。 他不急着说话，而是保持同一个动作站在原地，只是盯着长者的背影。 长者的声音微微传来，富有力魄的声音充斥整个寝宫。 但这是私下见面，理应不该用长者这个身份的语气说话。 客天邀不做表态。 可若是在宫殿议事，这就不稀奇了。 长者敲了敲鸟笼子，清脆的声音惊扰了笼子里的鸟，鸟扑腾的扇着翅膀。 见长者没有了动作，鸟才不紧不慢的落在笼子里。 “出了仙灵城一趟，你都做了些什么？” 长者没有直接询问客天邀的来意，而是问了些他的日常。 “我本意是去梧桐密林寻找药物，却在回来的路上听到有关故城活人献祭的事件。” 他有意避着有关忧郁的事情，目前他还摸不清长者的意思。 此长者早就不是一万年前的长者了。 当初老仙翁死后，没过多久当初力挺老仙翁的昔日长者就退位了。 就算那位还活着，客天邀也知道自己是见不到的。 “哦？故城？呵，是长安月那孩子告诉你的吧？” “正是。” “呵，就知道那孩子闲不住。” 他无奈的挥挥手，却发现客天邀还是看着他，他又回归了正题。 “也罢，你既然私下见我，便是故城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吧？说来听听。” 客天邀点头：“的确是有一事，需要向您确认。” “什么事？” “您可知道，这仙灵城出了叛徒？” 长者忽然抬眸。 他无奈的叹气。 寝宫建在很高的位置。 长者默默的走到敞开的窗户旁，带着客天邀一起俯视仙灵城的一切。 “都说我这个做长者不务正业，若非重大之事绝不离开寝宫。但我身为长者怎么可能不关注仙灵城的一举一动？” 此话明意。 “那便是说，您是知道的？” “对，我知道，但那又如何？” 听到他这么回答，客天邀微微愣住，瞪大眼睛。 “你不要摆出那种神情啊，你也知道我毕竟不是上任长者，有些权利可是被那群仙翁抓的死死的。” “位居高位，有名无权，我也只不过是仙翁们用来监督仙灵城的眼睛罢了。即便我知道叛徒是谁，仙翁们也不会为了个叛徒大费周折。” 长者无奈的扶额，叹气道：“哎，要知道我也才九千岁。” 客天邀不再看向长者，而是跟随目光看向脚下的仙灵城。 突然觉得，这个从小长大的地方，已经被腐朽太久了。 他心里盘算着，那些老仙翁们是不是也该退休了？ 长者也只比客天邀大个六千岁。 “是客青云。” “嗯？” “叛徒是客青云。” 他又重复了一遍。 长者望着他：“是吗？这样啊，那有些难办了，我记得客青云是你兄长吧？就这么告诉我了，下定决心了吗？” “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从他选择背叛家族，背叛仙灵城那刻开始，他就已经不是我兄长了，更何况我们一直水火不相容。” “只是，客青云毕竟曾是客家人，若是此事牵连到我的家族……” 长者无奈地失声一笑：“这你放心好了，老仙翁们虽然还是曾经的老仙翁，但我早已不是曾经的长者，因为一人之事就要诛九族这种事情早就是过去式了。” “不过，我的身份诸位都盯着，流程我还是要走一下的，我会去老仙翁们那里走一遭，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你便回去吧。” 长者既已下达逐客令，客天邀也不好继续待着。 行过一礼后也就离开了。 不过，他没着急回自己家族，而是去找了长安月。 炎式上仙正巧也在那，父女俩坐在庭院里谈话，长安月一眼就能看见往这过来的客天邀。 欣喜的抬手打招呼。 “客师兄！” 客天邀也回应了她，炎式上仙这才回头看向客天邀 “炎式上仙。” 客天邀行过礼后，才与炎式上仙对视。 点过头后，客天邀入座，坐在长安月的旁边。 “你们在故城的事情月已经都告诉我了，对于客青云的事情我也会同长者一起向老仙翁谈谈。” “啊？阿爹，你的辈分比那群老仙翁们的辈分高吧，还要去问他们的意见啊？” 炎式上仙看了她一眼，道：“即便如此，老仙翁们的等级可比我高，平时吐槽几句也就罢了，该尊敬的时候还是要尊敬。” 长安月不满的咂咂嘴，撑着脑袋不再说话。 他刚想再说话，就听见了长安月嘟囔的声音。 “真是的，亏我还大胆放言凭阿爹和长者的关系，肯定能保下客家的。” “哦？你是这么保证的？” 炎式上仙微微一笑。 被抓包的长安月也不藏着掖着了，道：“阿爹，咱们仙灵城谁辈分最大？” “那自然是你阿爹我啊。” “那谁的权利最高？” “那自然是长者啊。” 长安月一听就来气了，道：“那既然如此，怎么你们一个两个有事了都先跑过去问那群老不死的啊！？” 一时间，气氛陷入诡异，炎式上仙难得沉默，也就没批评那句“老不死的”。 长安月见状，利用座位的关系，抬手肘怼了怼客天邀的手臂，感受到客天邀的视线后象征性的眨眨眼。 可是客天邀也陷入了沉默。 良久，炎式上仙才回过神来，只不过他的眼神明显严厉些。 “嗯，看来我外出云游的这些年来，咱们仙灵城出了些不被掌控的事情啊，此事我有待与长者商量，先离开了。” 话刚落音，他就消失了。 两人眼巴巴的看着炎式上仙走了。 “那……我们去找师兄？” 客天邀想了想，反正现在没有眉目，怎么处理叛徒，就应该是长者他们的事了。 “也好，去看看他那里如何。” 长安月点点头，走在路上又突兀的说：“嗯，客师兄，我发现你现在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郁忧了。” 客天邀愣了一下，歪着头看着她：“有吗？” “当然有，不信你下次再见到郁忧，听听郁忧是怎么说话的。” 她伸手指蜷着自己的发丝，道：“可惜不知道郁忧那边怎么样了，虽说是自己家那边，但到底妖域是和仙灵城不一样的。” “你且放心好了，担心谁都不必担心郁忧，他可是大将军。” “嗯，也对！” 话刚说完，前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