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阿玛利亚

“这里死过人？”萨哈问。 两名警卫互视了一眼，还是由矮个警卫回答， “下十三区哪里有不死人的。先知大人，为了您的安全，还是赶紧回去吧。” 萨哈却没有动弹的意思，他继续问， “是个女的，才死。” 两名警卫这次彻底傻眼了，怎么会被他一眼看穿的。但联想到他是先知的身份，二人又觉得理所应当了。 矮个子警卫缺没有打算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个女人为了掩护机械人同伴，企图欺骗我们蒙混过关。为了严格执行长老会的命令，我们不得不开火。” “还有同伙？”萨哈再问。 本来到这种时候，聪明人应该就不会多管闲事了，可今天的萨哈不知道为何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照常理，两名元老会派遣的警卫也不用回答他的问题。可谁也不想得罪人脉广的先知萨哈。谁知道，万一先知在哪位权贵面前提一句，自己可就活到头了。 况且先知不是每个人都能见到的，没有哪个人不以能得到先知的指点为荣。 “喏，就是这个侏儒族。他们都太笨了，以为每次假装小孩都可以骗过我们。” 矮个子警卫身后果然有个小孩，萨哈也没打算再管了，毕竟他也不是人家的上司。可正要转身，冥冥中有个声音，让他止步了。 看见萨哈去而复返，矮个子警卫不解， “不知道先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这个侏儒交给我可以吗？最近我正在研究一种预言术，正需要侏儒做研究。” “真的，还可以这样废物利用？”高个子警卫听到先知可以帮自己解决麻烦，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只有矮个子警卫想了想，觉得其中有些蹊跷，但具体问题出在哪，他也一时半会说不清。不过在先知的注视下，最后也答应了。 为什么要救这个小孩？在萨哈的手触碰到他额头的那一刻，萨哈就突然明白了神的旨意。 先知是信仰神的，神是无处不在的。不管到什么时代，神都会给人以指引。先知要做的就是聆听神的旨意，按照神的旨意办事。 也就在刹那间，萨哈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也看到了眼前这个孩子的未来。他没想到自己与这个孩子的羁绊会这么深，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神派来帮助他解决难题的！ 当丹玛斯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地上，而是一张床上，不由得惊叫着坐起来。看了看四周， “母亲！” 没有人回应他，好像这里是座空房子。他来到了房门外，看到的是不一样的天空。与自己经常看到的灰暗的天空不一样，这里的天空是蓝色的，还有白云飘过。 ——上十三区！ 丹玛斯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下十三区了，既心酸，又为自己能够实现母亲的心愿而感到高兴。 “你怎么出来了？男孩子，怎么还哭了，想家了？” 说话的是个漂亮的小女孩。她眼窝深陷、鼻梁高耸，脸部轮廓分明，一看就知道是个小美人。 丹玛斯见这女孩比自己还小了一点，问道，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家啊，我爷爷带你回来的。”女孩回答。 “你爷爷是谁？” “先知萨哈啊，难道你不知道？”小女孩有些惊讶，又有些生气。 “不，没听说——但我想你爷爷一定很厉害的。”丹玛斯想起了母亲的话，在外人面前要多夸别人厉害。 “那是当然。”小女孩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她又问， “你刚刚是想父亲、母亲了吧？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也伤心了很久。” 说到这，丹玛斯又忍不住了，想起了倒在关卡的母亲，丹玛斯悲从中来。无论小女孩怎么劝都没有用。过了一会，有老人的声音响起， “阿玛利亚，怎么又调皮，欺负人了？”萨哈向这边走来。 丹玛斯看到了一位带着雪白胡须、脑袋上裹着蓝布的老人。他看着好像饱经风霜，脸上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和沟壑。 可他的一双眼睛锐利无比，看了自己一眼，就好像看破了所有的秘密。 萨哈却不知道眼前的小孩心里怎么想的，看着他， “别害怕，孩子，这里很安全。”没来由的，丹玛斯竟然觉得心里一暖。 他知道现在母亲娜塔死了，还有谁能保证他的安全呢？现在一个陌生老人对他说出这句话，让丹玛斯不得不感怀。 丹玛斯盯着丹玛斯看，一会又下跪不停地磕头。萨哈并没有制止他， “我知道是您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您的。但在这之前，我要去寻找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那不用去找了。” “为什么？” “他已经死了。” “你怎么知道，你胡说！”丹玛斯就要离开。 “你才胡说，我爷爷说哪个死了，就一定是这样的。不可能出错。”阿玛利亚辩解道。 “你以为你爷爷是谁。”丹玛斯仍然要离开。 “先知萨哈啊。”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丹玛斯才把名字和眼前的老人对起来。 先知，在下十三区有很多种职业和人，但从没听说过有先知。听常在酒馆里喝酒的男人们说，在下十三区外面，在荒芜的沼泽和森林中，还有更加变异的人种。 但在这众多的听闻中，丹玛斯就是没有听说过关于先知的传闻。 这也难怪了，与之类似的，在下十三区有专门为人预测吉凶的人，不过那都是招摇撞骗的，他从来没想过真的有人能说准什么。 “我母亲说，我父亲也是先知。”丹玛斯壮着胆子说。 “真的？”小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丹玛斯，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知道，孩子，这些我都知道。”丹玛斯更是震惊，他没想到这个老头这么厉害，自己从未说过的事情他也清楚。 丹玛斯望着眼前的老人，他想知道对方究竟想干嘛。 “哪里都别去了，留下来，做我的徒弟，可好？”萨哈的话刚出，不只是阿玛利亚，连同丹玛斯都一脸震惊。 “什么！” “什么！” 阿玛利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来找爷爷的人少了很多。但要在以前，自己家的门都快被推烂了。 丹玛斯惊讶的是，为什么这个素未蒙面的老人会收留自己，而且莫名的有种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