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1章 你要飞啊

“[智识]会把和实验无关的结果都当成没用的废数据，丢进垃圾桶里。” 另一名三月七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但我们可不那么想。” “对于[记忆]而言。”她张开双手： “这些瞬间，无论喜悦还是悲伤，成功还是失败，可都是编织宇宙历史的重要质料。” “嘻嘻，对你这种拯救过多个世界的大英雄来说……” “这只是顺手的事，没什么难的啦。” “而且，万一你们的计划没成功，那个叫铁墓的大反派不小心跑了出来，整个银河就都要遭殃啦。” “多一个保底方案，不是很好吗？”她凑近颜欢，压低声音。 “只要你帮助忆庭取回我们想要的东西——找到翁法罗斯[记忆]的，然后把它带出来。” “哪怕一切最终都被铁墓格式化了，我们也能凭借[记忆]的力量重建世界…甚至整个宇宙哦。” “所以，帮帮我们吧。” 众多少女异口同声，声音在狭间中回荡。 “无漏主已经向你投来了瞥视，别想抵赖——那本[故事书]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着周围叽叽喳喳、如同魔音灌耳的声音，又看着这一张张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面孔，颜欢顿时感到一阵头大和懵逼。 他不清楚流光忆庭到底在打什么算盘，黑塔和螺丝咕姆也从未向他透露过这方面的信息。 直觉告诉他，这群忆者目的并不单纯。 但颜欢更清楚一点。 如果这些忆者当真是毫无保留的友军，那她们肯定会通过更正式、更可信的渠道。 比如让黑天鹅来联系自己，而不是用这种故弄玄虚、甚至装成三月七的方式…… “我说…你不会是要被她们的花言巧语打动了吧？” 一个略带清冷和戏谑，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从众人身后的阴影中传来。 那里的记忆光流似乎变得更加深邃、粘稠，如同墨迹滴入清水。 一名少女缓缓从中走出，她依旧有着三月七的容颜，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长发似乎变得更加黯沉，眼瞳深处跃动着暗红色的光焰。 她撑着一把装饰华美、散发着诡异气息的暗色阳伞，步履从容，仿佛漫步在自己的庭院。 “吩咐这些小家伙带你离开那数据监牢的人，是我。” 她淡淡开口，目光扫过那些三月七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睥睨。 “不过，没想到，还引来了想钻空子、趁机做交易的小飞虫……”她的语气带着嘲讽。 在少女出现的一瞬间，周围那些叽叽喳喳的“三月七”们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转而露出明显的不爽和忌惮。 她们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如同浸水的墨画，缓缓消散在记忆的光流中，只留下几声不满的轻哼。 转眼间，整个命途狭间，只剩下了这位撑着伞的少女，和一脸诧异的颜欢。 “对你来说，这应该算得上[好久不见]吧……” 她收起伞，伞尖轻点地面，漾开一圈暗色的涟漪，嘴角勾起一抹复杂难明的笑意。 “…亲爱的颜某人。” “？”颜欢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个气质大变的、黑化版本的三月七，惊呼： “卧槽！好熟悉的气息……”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人确实是三月七没错。 但那萦绕其身的、仿佛经历了无尽时光沉淀下来的沧桑与暗影，却让他感到陌生。 “你梦游梦黑化了啊？！” “呵呵，这就是我的五星新形态。”少女玩味一笑，对颜欢那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似乎很是满意。 “我知道，有许多疑问在你的记忆中打转，像找不到出口的鱼群。” 她的声音平静下来。 “但请你暂且把它们放在一边。” “现在，你只需要相信我。”她向前走了几步，凑近了些，暗红的眼眸直视着颜欢的双眼。 “或许，还需要一些证明？”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调侃，“放心，这不难……” “不用证明了。”颜欢摆手，坦言道： “你身上的气息，确实是三某七，这点我不会认错。” “现在我有个问题……” 他凝视着黑化三月七那带着些许慵懒的神态，沉声问道： “你到底在翁法罗斯呆了多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来古士可以调整翁法罗斯内部的时间流速。 在上个轮回，或许是因为自己和丹恒的闯入，他没怎么调整。 但这不代表先前的时间没有。 倘若三月七真的因为某种原因，提前进入了翁法罗斯，甚至可能是在不同的时间流速区域活动，那她很可能已经在那里经历了远超想象的漫长岁月。 不说几千万年那种神话尺度，仅仅是一千年，就足以让一个活泼开朗的少女，被时光打磨成眼前这副模样。 阿格莱雅就是例子。 “虽说你现在看起来牛逼哄哄的。”颜欢指了指她的新造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但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删一点记忆？或者做个心理疏导？” “你觉得，我现在是犯魔阴身了？”少女淡然一笑，那笑容里带着看透世事的沧桑，却没有魔阴身那种疯狂的迹象。 “呵呵，我不愿欺骗你。”她轻轻摇头。 “所以，我不会用[她]的名字。” 她缓缓抬起手。 掌心之中，一枚幽暗的火种静静悬浮。 上面印刻着代表着[负世]的纹路。 “翁法罗斯的三月，属于永夜之帷的时间。” “暂且以"长夜月"这个称呼，将我放进你的回忆中吧。” “长夜月？”颜欢听着这名字，不由好奇： “你好像…不承认你是三某七了？” “对，我是她，又不是她。”长夜月的回答带着哲学的思辨，语气却无比平静： “我愿意为你解释更多，但不是现在。” 她抬头，望向命途狭间那不存在顶棚的上空，目光仿佛穿透了维度，看到了翁法罗斯正在发生的惨剧。 “我们可以有很多、很多私人时间，用来争吵、叙旧，或者…别的什么。” 她的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一下，“但翁法罗斯没有。” “如果不能阻止[智识]的谬误和[毁灭]的降临，你珍视的列车旅途，你所保护的诸多世界，就会迎来覆灭的前奏。” “——不是以琥珀纪为单位，而是以天、分、秒为单位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