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怀好意

或许是喜欢搞事的玩家已经在那场骏城入侵战中死去，第三天的夜晚很平静，焦钜睡了个好觉。 睁开眼，看到车厢外空旷的平原，焦钜稍有愣神。 如果按照原著进行，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已经接近八方驿，最起码能看到才对。 而且，昨天晚上也不该那么平静——原著中，因为生驹攻击菖蒲的行为，家臣贵族借此发难，夺得主钥匙，导致第一次卡巴内入侵战斗，并第一次见到会随着战斗逐渐丰富经验的瓦萨托利，生驹也将在这次事件过后被民众真正接受，帮助其他武士完成武器改装，为之后在八代驿对抗大群卡巴内做好准备。 然而，因为玩家们的干涉，第一次骏城入侵战早早发生，但没有遇见瓦萨托利；民众对卡巴内的恐惧达到巅峰，却因为菖蒲的指挥并没有差错，生驹与无名的卡巴内瑞身份也没有暴露，家臣贵族也不好夺取主钥匙更改道路，甲铁城没有进入相对危险的山岭，现在依然行驶再相对安全的平原道路。 焦钜这才真正感受到了剧情的改变。 收敛心神，焦钜从储物空间取出一块鸡蛋三明治，慢悠悠地享受着。 在一个绝对不会出现三明治的地方享受三明治，他莫名的有一种奇异的快感，只觉得手里的三明治更香了些。 “风灵先生，你在吃什么？” “三明治。” 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并没有影响到焦钜的胃口，他拿着三明治，转身看向生驹。 他正眼巴巴地盯着焦钜手中的三明治，嘴角似乎流下一滴晶盈的液体。 变成卡巴内后，生驹补充体力只需要新鲜的血液，完全不需要食物维持生命，但这不代表他的口腹之欲也随之一同消失。 嘴角微翘，焦钜一边欣赏着他想吃而吃不到的表情，一边放慢动作品尝三明治。 一份一分钟能解决的早餐硬生生被他拖到了五分钟。 “咚，咚，咚。” 刚咽下最后一口食物，敲门声正好响起。 起身打开门，焦钜就看到一名有着棕色侧马尾的少女端着一篮不知名食物站在门前，脸上神情略显紧张，视线不自觉朝焦钜身后飘去。 焦钜也没打扰，等到她差不多看清里面的环境后，他才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啊，我叫鳅，是来分发食物的，您就是风灵先生吧？” 鳅的神情意外有些紧张，焦钜还能从她眼中看到些许恭敬。 大概是之前在入侵战的时候看到焦钜用剑杀死卡巴内了把。 按现在这个世道，基本上能杀卡巴内的人都值得尊敬，她会有这样的态度并不反常。 反正焦钜是这么认为的。 “是的。” “这是您的早餐，请慢用。” 说着，鳅从篮子中取出一个用不知名植物包裹的饭团。 接过饭团，笑着道了声“谢谢”，焦钜看她没有离开的欲望，停下想要关上门的动作。 “是还有还是什么事吗？” “呃，就是，是……”鳅有点紧张，但坚定决心，抬头问道：“听逞生说，生驹被咬了？” “……” 鳅的话让焦钜有点意外。 印象中，逞生似乎不是会将生驹被咬的事情往外宣传的人才对，怎么现在有外人知道这件事了？ 生驹可是逞生你的好朋友，你不会不知道被卡巴内要了在这个世道到底意味着什么吧？ 焦钜一边心里吐槽着，一边让开身位，让鳅能看清车厢里的情况：“逞生说的不错，不过问题不大，他现在也没有变成卡巴内的迹象，而且有我看管吗，请你们放心。” 或许是她试探的原因被点穿，又或许是焦钜误解了她的意思，鳅羞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啦……” 随着焦钜让开身位，生驹才注意到来人是鳅，笑着打招呼道：“是鳅啊，你有见到逞生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早在第一次入侵战之后，逞生就被叫去修理蒸汽器械，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让生驹有点担心。 对此，鳅有点扭捏，磨蹭片刻后还是说道：“他过得挺好，但不太好。有人向菖蒲大人说明，逞生是和你一起发明的贯通装置，就被叫去拆解贯通先一步改造了。只是你最后做出的改动有点太大，很多结构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将菖蒲大人手中的样品拆解后还没组装回来，让不少四方川家臣怀疑……风灵大人所说的真实性。” “嗯？”焦钜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会扯到自己，皱眉追问道：“怎么会说道我？我说的一直是生驹会这项技术吧？” “风灵大人您是这么说的吗？但我听到的消息是您一直说两人是亲密的挚友，就连贯通这种通往新时代的钥匙也是两人合力发明的。结果现在逞生却连最基础的复原都做不到，不少人就认为贯通装置是生驹他们从其他地方偷来的，其实自己也没搞清楚原理，而风灵大人您没弄清这一点就把荣誉放到他们身上，这才让他们有这样的疑虑。” “这……” 看着鳅脸上不似作伪的无辜表情，焦钜满脸无语。 这件事事实上确实是两人合力一起发明的没错，但在焦钜的影响下，生驹参考了军用蒸汽枪的结构做出进一步的改进，和原著里的贯通都有所区别，逞生这个只提供意见的参与者如何能直接复刻？ 这显然是有人泼脏水了。 那会是谁呢？ 稍加思索，焦钜有所猜测，问道：“话说回来，鳅你知道其他外乡人现在都在做什么吗？” “其他外乡人？”鳅稍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焦钜说的是谁，点头回答道：“这我稍有了解，知道他们现在也已经和您一样，成为了武士团的一员。” 看来，其他玩家开始针对菖蒲面前的大红人了啊。 就是不知道具体是谁。 明白这件事的起因后，焦钜不再过多询问，和鳅又聊了几句其他的转移注意。 “风灵大人，请您把它转交给生驹，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吧。” 最后，鳅又拿出一颗饭团，交给焦钜。 焦钜没有拒绝，接过饭团，安慰道：“放心吧，后天晚上你就能看到他重新活跃在骏城上了。” 叹了口气，鳅点点头，转身离开。 将放团收入储物空间储存，焦钜反身回到车厢，坐在木箱上盯着车厢外的风景发呆。 骏城现在行驶的路线与原著不再相同，按照焦钜自己推测，接下来抵达每个目的地的时间大概都会延迟个两三天。 这对当下没有影响，甚至会因此导致生驹依然能在抵达八方驿之前被确定不是卡巴内，从而被民众接受。 但这可能会导致之后的剧情严重偏离。 两三天，足够狩方众的克城先甲铁城一步抵达倭文驿，狩方众可能就不再是挟持甲铁城进入金刚郭，而是在这段时间驶入驿站的另一辆骏城。 “……” 不对，或许还是会等等的。 狩方众虽然已经能自行制造卡巴内瑞，然而变成卡巴内瑞的痛苦、黑血浆的不稳定、合适的人选等因素依然困扰着狩方众，让他们几乎没有现存的卡巴内瑞。 没看原著里，都要进攻金刚郭了，如果没有无名的到来，那克城上只有灭一名卡巴内瑞？ 或许，为了等待终会抵达的无名，美马会下令等待？ “都是猜测，没有答案啊……” 叹了口气，焦钜嘟哝一声，重新开始研究阵图。 他已经感知到无名即将抵达，说好要教他阵图的，自然不能食言。 …… 教学之后还是教学，只是焦钜和无名的职位发生了对调。 看着他们的练习，知道自己已经关不了久的生驹已经放弃挣扎，认真盯着他们的练习，试图从中也学点什么。 “无法使用风灵带来的神奇力量”已经在今早的教学中初现端倪，生驹虽有遗憾但也没什么所谓。 蒸汽才是他的浪漫。 “呼，真是爽快！下午继续吧。” 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无名瞥了眼慢慢爬起身的焦钜，径直离开。 “等等，一起去吧。” 叫住无名，告诫生驹不要乱动后，焦钜跟着无名离开车厢。 “咋啦？” “没什么事，就是想去问一些事。” “啥事？” “和你没什么关系。” “和我没关系就不能问了？” “……之前听朋友说，贯通的复刻出了点问题，所以去问问。” “哦。” “……” 接下来，两人之间没有再说话，平淡地和车上地乘员们打招呼，平静地路过所有车厢，进入安静的控制车厢。 不出所料，菖蒲现在就子啊这里，观察骏城前进。 “风灵？是有什么事吗？”菖蒲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转头就看到刚走入车厢的焦钜，笑问道。 点点头，焦钜问道：“菖蒲小姐，我听我的朋友说，似乎贯通的复刻有一些阻碍？” “……确实是有这件事。”菖蒲稍作犹豫，最后还是将情况如实告知，和鳅说的几乎没有差别。 “菖蒲小姐，如果我没记错，我似乎从没说过逞生也会制造贯通装置吧？”焦钜皱眉。 “诶？”菖蒲脸上浮现一抹惊讶，“可你不是带回来两个人吗？我以为这两个人都是啊？” 闻言，焦钜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是扛着生驹、领着逞生一起回来的。 再之后，菖蒲没提工匠的事情，焦钜也就忘了解释，没有说清楚生驹才是贯通装置的制造者。 啊这，难道是个乌龙？ 稍加思索，焦钜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那里有问题，只得向菖蒲解释了一句“逞生只是辅助，生驹才是主要发明人”，然后告辞离开。 走出控制车厢，焦钜发现无名又跟上了自己。 “你跟着我干什么？” “嗯？当然是准备和你回去，然后继续下午的切磋练习啊。” 点点头表示明白，焦钜不再多问，径直朝目的地走去。 然而，前进的过程并不顺利。 刚刚走过几节车厢，焦钜就注意到狂刀以及他的媳妇坐在床上，在无名看不到的地方直勾勾地朝焦钜传输“来谈一谈吧”的信号。 稍作犹豫，焦钜同意了他们的请求，让无名先一步离开，自己则在狂刀他们身边坐下。 他的感知告诉他，他们暂时没有恶意，可以谈一谈。 看到焦钜支开无名独自走了过来，狂刀露出笑容，亲切地就想搂住焦钜的肩膀。 稍一侧身，焦钜躲开了他这番举动，淡然说道：“刀哥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我赶时间。” “哈哈，那我就直话直说。”自己示好的动作被躲了过去，狂刀看上去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道，“风灵啊，你说你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话音未落，一股气势恍若猛虎，残暴地朝焦钜压来。 然而，这气势对于焦钜而言实在太弱，都没用力抵抗，猛虎就溃散成风，拂过他的面庞，最终消散地无影无踪。 什么都没说，只是递给狂刀一个“就这？”的眼神，焦钜起身离开。 望着焦钜离开的背影，狂刀的笑容逐渐消失，一抹纠结慢慢浮现。 过了一小会儿，他下定决心，这纠结就被阴狠取代。 捏了捏晴雨的手，狂刀的视线似是穿过车壁，落在最后一节车厢上，满目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