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僵灾

因为来到早，等陈自景到西阁楼的时候，里头并没有几个人。 找了块无人的位置坐下，他看着眼前的书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这怎么跟做办公室一样。 “新来的？” 耳畔传来声音，陈自景转头，见名略显邋遢的高瘦男子站在身旁。 高瘦男子皮肤略显苍白，头发乱糟糟的，有好些发丝从额前垂落。 他没等陈自景说话，打着哈欠道： “以后没必要穿的这么讲究，还拿什么刀啊，挎着不闲硌得慌？” 陈自景笑了笑，“前辈好，在下是新来的。” “不随身带刀，碰上紧急调令了怎么办，时间可不等人，还是提前做好准备的好。” 那高瘦男子闻言，捧腹大笑： “哈哈哈，出任务是那些武职的事，与我们文职有何干系？” “文职？” 陈自景愣了愣，说道：“我是东明卫啊。” 东明卫分为武职跟文职，武职叫东明卫，文职叫东明侍。 前者才是东明卫的核心，后者就是虚职，一般是挂名养老的。 “东明卫？你是武职？” 那高瘦男子也愣住了，他围着陈自景绕了两圈，“是东明卫你跑西阁楼来作甚，东明卫不都是在东阁楼和校场那里吗？” “是杜千户让我来西阁楼应卯的。” “你是旗卫？” “是的。” “你的上司是哪个百户？” “没有上司。” “你是个关系户吧？” 高瘦男子兀自笑起来，“还是实力很烂的那种，没有百户要你，所以把你丢到这来自生自灭了。” “东明卫的人手从来没有充足过，但却是宁缺毋滥，实力不达标的旗卫，即使手下死光的百户也不会要。” 闻言，陈自景了然，对着高瘦男子拱了拱手： “原来如此，多谢兄台解惑。” 看着陈自景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还向他道谢，不禁纳罕道： “你不生气？” 陈自景摇摇头，“技不如人，为何生气。” 只要他有接任务的资格，能获取功绩点，兑换各种奖励，那就行了。 他加入东明卫，不就是为了这些东西。 更何况自己现在元气大伤，实力削弱许多，正需要时间修养，把他调来西阁楼，不用跟着其他东明卫出任务，恰好符合他的心意。 “兄台当真豁达，佩服，佩服！” 高瘦男子拍了拍陈自景的肩膀道，“我叫高长乐，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陈籍，字自景，高兄叫我自景便好。” 高长乐很健谈，从自己的位置上拿了些花生米，坐在陈自景的桌前，拉着他闲聊。 两人聊了很久，陈自景也了解到很多东明卫的内幕。 正午时分，高长乐散衙回家，陈自景也起身，准备到外面找些吃的。 路过校场，见到其他的东明卫在其中训练。 陈自景侧目看了眼，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去。 …… 半月后。 太阳落山，暮色在背阴处浓了起来，到处是苍茫烟流，幽山很高，望不见太阳落在何处。 只有几缕晚霞很明，抹着晴空。 房屋内，陈自景浑身气血翻涌，再也无半点虚弱之意。 猛然间，他睁开眼睛，其中有精光暴涨。 闭眼是意识的收缩，睁眼是意志的伸张，身体的动作象征着意识的变化。 那困扰他许久的瓶颈，像是被乌云破开一线，透出光亮。 “磨皮已成……” 陈自景抬起右手，看着并没有什么变化的皮肤，拿出匕首，在手背上用力一划。 一道明显的白痕出现，但并没有破皮。 完成磨皮后，浑身皮肤坚韧如牛皮，等闲利器难以破防。 当然，这需要内力的支撑。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咚咚作响，紧接着传来侍卫的叫喊声： “陈旗卫，有紧急调令，请马上到校场集合！” 听见这话，陈自景下床，拿起放在桌上的雁翎刀便走出房间。 侍卫连忙递给他一张文书，随后便急匆匆的找其他旗卫去了。 陈自景翻看手里的文书，的确是调令。 南郡六县，如果某个县发生了当地东明卫无法控制的灾祸，便会调遣其余县的东明卫过去相助。 如果再没解决，就会上报郡城会宁，寻求东明司的援助。 此次出事的是华阳县隔壁的东山县，这个县城也靠着幽山。 调令上说，东山县突然爆发僵灾，北面的村落尽数遭殃，数千百姓沦为僵尸的口粮。 如今只剩东山县城还在苦苦支撑，但也撑不了多久。 僵尸隶属鬼物，但是极为难缠，其肉身强大，还具有传染性，能把尸体转化为同类。 僵灾一旦出现，必须立马遏制，否则便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如同病毒般扩散开来。 东山县这次僵灾的规模极大，其中有数百头尸僵，甚至还有几十头铁僵。 铁僵的肉身坚硬如铁，刀枪不入，吐出的尸水还能腐蚀血肉，污秽法器，极为厉害。 基本上只有筋骨二关的武夫，才能勉强跟铁僵交手，如果想要将其拿下的话，还得多加几人。 等陈自景来到校场，里头已经有二十多号人了，都是穿着官服的东明卫。 杜其卓抱胸站在校场的高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待人全部到齐后，他沉声道： “诸位同仁，东山县爆发僵灾，百姓有难，郡城下达调令，令其余五县的东明卫全部出动，彻底摈除僵灾！” “除此以外，我们华阳县东明所的同僚韦澈百户，因为调查僵灾的缘故，被困在幽山里了，我决定带队亲自去将他救出来。” “李儒，王昭北，你们两个跟着我一起去。” 杜其卓点了两个百户的名字，两人应声而出，跟在前者身后。 “剩下的旗卫，由高运三位百户带领出发，到东山县后，听从其他千户的安排。” 众人纷纷应道。 陈自景被划到了高运百户的手下，后者将手下分成三人一组，共四组。 他的两个同伴，分别是额头有刀疤的青年，跟红脸大汉。 因为时间仓促，分好组便动身，插不上话，陈自景连他们的名字叫什么都不清楚。 在选定好人手后，众人整装待发，直奔东山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