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鬼市

翌日，天大晴。 幽山外围的妖物，基本上已经被陈自景杀了个干净。 除非深入幽山，否则再想收集到大量的眷数，短时间内是不可能了。 而且今天他还有其他事要做。 收拾好东西，陈自景便离开石洞，返回东明卫府邸。 他有跟李延年说过如果有急事，就放出同心鬼来找他。 同心鬼是种极为奇特的鬼物，通常都是两只，双体同心。 只要放出同心鬼，它便会自动朝另外的同心鬼靠近。 道行深的同心鬼，甚至可以用来传话，甚至是传递物品。 这同心鬼来自于季道人的幡旗，幡旗的作用是储存鬼物。 里头只剩像同心鬼这类的辅助鬼物，给李延年的作用更大，还能让他自行炼制鬼物护身。 陈自景从季道人口中问出祭炼之法后，教给李延年，给他使用。 毕竟李延年只是个战五渣。 既然同心鬼没来，就说明这半月里没发生什么大事。 回到东明卫府邸中，陈自景第一时间跑去泡了个澡，在幽山里待上半月他都快馊了。 神清气爽地走出澡房，换上常服，他来到功绩堂，准备将所有的功绩全部换成灵银。 想把数月以来的俸禄领了，还有四处斩杀鬼物的功绩，尽数被陈自景换成灵银。 这里毕竟只是县城的东明卫，库房里没甚么好东西。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数量甚多的血气丸，但是陈自景已经有肉太岁，这些血气丸对他而言没什么大用。 拿过灵银银票，陈自景又把之前剩下的，还有从季道人身上搜刮来的银票叠在一起。 细细清算，共有两百余两。 “陈百户，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出发吧。” 身后传来高运的声音。 陈自景转身，朝其拱手问好： “那就有劳高百户了。” 高运前来，是要邀请他前往鬼市，而这是陈自景今天要做的事。 商帮鬼市。 南方徽商，北方晋商。 徽商源自云梦大泽以南的晚陈朝，晋商的本部则在太行巨山以西的北魏朝。 像赵国、阴山国这样的国度，只配称国，不配称朝。 不仅如此，每年它们还要向临近的王朝进贡，以示臣服。 这两个商帮，前者背后站着晚陈朝廷，后者背后站着北魏朝廷；可谓是富可敌国，堆金积玉，富埒陶白，乃是世间财力极为雄厚的势力。 当然，他们的财富都在天地钱庄之下。 南方鬼市徽商主持，北方则由晋商主持，两者井水不犯河水。 各城镇的鬼市没有固定的举办时间，一般都是几年一次；每当有商帮麾下的商队路过此地，他们在离去前便会举办鬼市，持续三天，过后便会离去，前往下一个城镇。 鬼市之所以叫“鬼市”，正应了那句“半夜而合，鸡鸣而散”，只在半夜开放。 而且所有参加鬼市的人都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单纯的进行买卖。 除了商队自行贩卖的货品，还有很多散户摆摊，这些散户售卖的物件多是来路不明，或者难以出手的东西。 但这些物件种类多，品质高。 里面所有的物品都是经过商帮鉴定过的，绝对都是好货。 前些日子晋商麾下的一支商队刚抵达华阳县，今天便是鬼市开启的时候。 陈自景原来不知道这些，是高运前来邀请他参加鬼市。 鬼市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是方便销赃，能以低价买到好东西；坏处是没有安全保障，鬼市内部不允许争斗，但只要离开鬼市的范围，那必然会爆发腥风血雨。 有不少凶人会蹲伏在鬼市的出入口，只要有人出来便立刻上前截杀。 有人怀疑这些凶人多数都是商帮雇来黑吃黑的，只是每次事情都闹不大，最后就不了了之。 大家也不清楚为什么。 可能那些想闹大的人，走路时都不小心摔死了吧。 所以高运想来想去，便找来陈自景作伴，同行好有个帮衬。 主要是因为现在华阳县不比以往，汇聚了大批的东明卫跟太平道，实力强劲的修行者数量太多，不小心便会阴沟里翻船。 陈自景在了解清楚鬼市的情况以后，便欣然答应前者的邀请。 他也想去见见世面，顺便看看能不能淘到些心仪的物品。 …… 日落西山。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望着身前坐落于平原中的车队，陈自景拿出黑袍斗篷套在身上，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他大半面容，从外看只能看见嘴巴跟下巴。 身旁的高运也是同样的打扮。 天色渐暗，车队逐渐分散开来，形成类似集市的布局。 陈自景混杂在人群中，随着人流一齐涌进集市。 这些人都是前来鬼市置购东西的，贩卖货物的商家都会提前进去。 走进鬼市内，人群顿时就分散开来。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不发出任何声响。 就算是购买东西，双方的交流也都是限于白纸黑字，不会进行言语的交流。 这是商帮定下的规矩。 一头黄牛悠悠地卧在角落，带着狐狸面具的老叟悠然自得，盘膝坐在黄牛右侧，身前摆放着数十张令牌。 每张令牌的正面都镌刻着武学的名字。 陈自景来到摊位前，蹲下身，拿起令牌翻看。 千蛛万毒手、天罡指、太素功、长河落日剑法、巨灵大手印、弛纵心猿秘法……最低的都是二流武学。 陈自景看了几眼，便放下手里的令牌。 这些武学虽好，可都不适合他；里边就两门拳法，都是阴属，刀法更是一门都没有。 除了售卖武学的，旁边还有售卖丹药、兵器、阵法、甚至是炼气士修行的道法都有。 当然陈自景买不起。 背着手到处闲逛，陈自景驻足于一家兵器铺前。 能在鬼市开商铺的，只有商帮麾下商队，想来这家兵器铺便是这支商队的产业。 陈自景望着里头的各式各样的兵器，心中起了兴趣。 兵器跟丹药、符箓类似，共分为九品。 九品对应修行四境，九品、八品对应丁境……以此类推，一品则代表着超越甲境，以人间凡物，炼制出堪比仙物的境界。 像他手里的雁翎刀，只是制式的兵器，虽然锋利，但连九品兵器都算不算上。 但这兵器铺内摆着的十几把长刀，最次都是九品兵器，甚至还有八品、七品等兵器。 要不要给自己换把刀？ 陈自景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