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两条路

车厢中，杰克回想起特雷卡领着他前往公会注册冒险者身份时，自己的状态。 那时他依旧十分迷茫，否定着自己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但他绝不会忘记特雷卡对他说的那些话。 “我成为了上级战士，伍德也接受了红松商会的招揽，北水村注定会在未来的坦桑镇有一番发展。” “在那之前，我想让你提前在坦桑镇建立下属于北水村的声望与人脉，起码也要让那儿的人知道，北水村走出的冒险者，不比任何地方差。” “你必须做到。” “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到…” “我知道，你因为没能保护好大家…而被愧疚吞噬…” “你没有辜负任何人的期望…只要记住，别辜负了你自己。” 面对从小憧憬的对象，身为北水村战士，杰克鼓起勇气，暗下决心… 那是特雷卡所说的话语中，他没有完全认可的那部分。 “我辜负了康加和查莉，他们一定对我的懦弱失望极了。” “但特雷卡说得对…” “想想吧，杰克，你是一个战士！一个男人！” “从今天开始，别再辜负任何人！” 怀着这样的决心，杰克期待着未来，自己作为冒险者将要在坦桑镇展开的故事。 车厢内，托特似乎感觉到了气氛中微妙的变化。 “杰克，你还好吗？” “…我很好，托特，不用担心我。” 杰克神情坚决，俨然摆脱了前些日子里面如死灰的模样。 “可是，我还什么都没做呀？” 此刻，对于杰克心中异样的振奋，托特有些错愕。 但随后，托特嘴角微微勾起。 无论如何，杰克走出阴影都是一件大好事。 “停车——” 特雷卡的呼声响起。 神情紧绷，托特握住手中长剑，杰克也有些紧张的与他对视。 不知过了多久，特雷卡与伍德齐声呼喊的“继续前进”传来，二人激荡的心绪逐渐平复。 是红松商会在白沙河滩附近的巡视者。 新的秩序正在坦桑平原生根发芽。 时间回到先前，白袍与汉尼约定见面的第二天。 两人会面的地点仍然是在高塔内的冥想室中。 “怎么样？决定好你能付出的代价了吗？”推出一把靠椅，白袍看向汉尼。 “我想先听听你的条件。” 汉尼神情严肃。 白袍微微一笑“看来你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气息一滞，汉尼神色如常。 那种对怒意的压制仍然持续着。 “你是一名老练的冒险者，我没说错吧。”歪头，白袍靠向身后的椅背。 意外之余，汉尼双眼一亮。 “难道真的只是委托…？” 挑眉，汉尼想到了白袍手下的学徒。 “你希望我保护你学生的安全？” “不全是。”白袍耸了耸肩“如果只是安全，我跟在他身边就完全足够了——我要的不是那种毫无隐患的安全。” “什么意思？” 汉尼一脸不解。 难道他想要害死自己的学生？然后装作意外？ 在她还是佣兵的时候，就接到过一些类似的任务… 畅想着人性的阴暗，汉尼心想，如果这就是他的条件，那么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实在不行，她会想其他办法。 毕竟她早就告别佣兵的行业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冒险者。 （内心戏好足啊你…我看上去有那么邪恶吗？） 面具上的花纹无奈游走，白袍觉得自己还是不要继续卖关子了，免得对方的想象力一路延伸到恐怖大魔王上。 “你需要协助托特进行冒险活动，这期间我都会替你压制不完全觉醒带来的副作用…甚至暂缓这种觉醒的进度。”清了清嗓子，白袍接道“3年，如果你的任务完成度令人满意，我会准备材料为你举行仪式，帮助你进行完全的血脉觉醒。” “3年？” 汉尼并没有像白袍预想中的那样立刻感恩戴德。 即便在测试那天她亲眼目睹托特的出色表现，但，老练的战士都知道测试表现与实际能力是两码事。 如果是她自己，凭借自身的眼光筛选队友，继续长达3年的冒险… 这在汉尼看来也依然不是完全没有问题。 更何况白袍的表态像是之后不会对自己的学生提供帮助，托特身上看起来唯一靠谱的光点也熄灭了。 “3年太长了…” 她看向白袍，颇有些讨价还价的意思。 洞悉汉尼心中所想，白袍抛出了两个选择，以及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像极了托特从地窖内脱身时的场景。 “你有两条路，这第一条呢，是最低的期限。”白袍竖起一根手指“1年，你只要把公会中的多数制度与规则教给托特，时间一到，我会抹去你体内血脉的影响…但你只能止步中级，和你现在的状况没差，只是少了那些不断冒出的冲动。” 汉尼瞪着眼。 她没想过自己久久不能晋升居然也是因为这个。 “难怪…” 无论她怎样修行，却始终停留在中级战士的水准。 白袍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条路，就是按照我先前说过的，3年时间，协助托特在坦桑平原活跃，效果理想，我会帮你举行完全觉醒的仪式，不理想，我也依然会帮你剥离体内残缺的血脉，不会影响你后续的晋升。” 说罢，白袍在原地站定，等待汉尼的答复。 她在思考。 考虑只依靠自己来解决血脉问题的可能性，联想自己所能求助的对象… 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不行。 她没有把握。 当答案就摆在眼前的时候，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会是竭尽全力的去接近它，而不是另辟蹊径。 汉尼也一样。 只不过她讨厌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就像是受人摆布，任人操控。 “1年，我会尽我所能，让那个小子明白怎么利用公会…身为冒险者的资源。” “这期间，你要遵守你的承诺，帮我压制血脉带来的影响，1年后，帮我解除它，就算我止步中级…” 汉尼看向白袍。 “没问题，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了吗？”白袍问道。 “我还没说完。” 心中升起些许受制于人的愤怒，汉尼平复心态，接着说道。 “我会根据你履行诺言的情况来判断，是不是要继续接受你的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