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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驹过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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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元赞心急,又待了两天就带着人回去复命。 李良钦仍然住在陆府。只是他每天闲不住,隔三差五就出去游山玩水。 三个月后,俞元赞带着个八岁的孩子到了安陆。那孩子虽然是小小年纪,却是剑眉星目,身材挺拔,自有一番正气。李良钦一见这个孩子就喜欢的不行,每天都留在身边教导。孩子和他说话时,总是在孩子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坚毅:“我是俞逊尧,名大猷。” 逊者,辞让退让。 尧者,高也。 逊尧,只逊于尧舜之高也。 陆炳此时还不足一岁,由乳母喂养。俞大猷十分喜欢这个小弟弟,经常去和他玩耍。两个小家伙经常一玩就是一天。 李良钦不喜热闹,故而拜师宴办的简简单单。陆松与俞元赞把拜师帖交给李良钦,俞大猷和陆炳出来给李良钦嗑三个头就算是正式拜师了。 但陆炳年岁太小,只好在乳娘的帮助下向李良钦点了三次头。李良钦对这个在奶娃娃喜爱非常,常常和俞大猷一起逗他玩。两个孩子拜完师就被带去后堂玩耍,大人们在前厅摆下酒席。这十几日内,陆府中俱都是欢快的气氛。 陆炳年岁太小,此时还不能教授武艺。李良钦便随俞元赞父子前往福建。他与陆松约定,待到陆炳五岁时就前来为陆炳教授武艺。三人在陆府又停留了几日,方才启程。 陆松坚持要送行,从陆府一路送到了城外的十里长亭。 临行前,陆松把俞大猷叫到跟前,递给他一个红包,说道:“好孩子,自你来了安陆,我还没给你什么见面礼。我知道你家里艰苦。只是你还在长身体,不能短了用度。这些钱你收好,回去多买些吃的,不要苦了自己。” 俞大猷摇了摇头,将红包还给了陆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多谢陆叔叔美意。虽说尊者赐,不敢辞。但是陆叔是大猷的长辈,父亲的至交,故而大猷就据实相告了。我家虽然有些艰苦,但是不会短了大猷吃穿用度。父亲也常常教导我,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也不改其乐。陆叔的这份红包,恕大猷不能收下了。” 俞元赞顿感老怀大慰,不无得意地对陆松说道:“陆兄,我这孩子是个倔脾气。他说不要,就一定不要。你还是不要再给他了。” 陆松闻言,赞叹道:“俞兄的家教当真不错,日后教育犬子,我还要多向俞兄请教。” 陆松摆了摆手,仆人把一个包袱送到了李良钦身边,“一路之上旅途劳顿,所需路费甚多。先生把这盘缠收下,以充路费。” 李良钦却摇了摇头,说道:“我这小徒弟都懂的道理,我这师父岂能不懂。拿回去吧。” 陆松对着三人行了一礼,说道:“各位,多多保重。” 三人回礼,随后策马扬鞭,随着平野逐渐没于天尽头。 转眼来到嘉靖三年四月,李良钦领着俞大猷进了BJ城。一路之上到处都是关于京城内皇家风波的传闻。李良钦无心管那些朝堂之事,一心盘算着怎么和陆家的老爷子说说自己的打算。 自从当今天子即位,陆家便随驾搬到了BJ城。陆墀与陆松进锦衣卫北镇抚司当差,陆炳在南镇抚司挂了个舍人的差事。自陆炳五岁开始,李良钦每年都要在陆府住三个月,为陆炳传授武艺。三个月过后,李良钦就动身前往福建,为俞大猷教授武艺。 当年李良钦收陆炳为徒时陆墀因公外出,直到回府方才得知了陆炳拜师的原委。初次听到消息,陆墀大为震怒,把陆松叫到祖祠训了老半天。但是拜师宴已经办了,陆墀再不情愿也只得答应。直到第二年李良钦上门拜访,陆墀设宴招待,二人相谈甚欢,最后喝高的两个人甚至搂着脖子称兄道弟。经此一事,陆府上下也对李良钦俱都敬重有加。 京城“大议礼”发生后,李良钦从浙江到福建领着俞大猷一路北上。当年酒后一时兴起,收了两个徒弟,但李良钦也不确定他二人有没有天赋承继自己的一身本事。但所幸两个徒儿都是天资聪颖之辈,一教就会。但李良钦没有着急,而是一点一滴打磨他们的基本功夫。如今他二人的基础已经扎实,是时候传授他们真正的本事了。 一到陆府,门子就笑着把他二人迎了进来。不消他二人说,就有人把二人请到主厅坐下,茶水瓜果自不必说,都是新鲜物什。片刻后,管家前来,恭恭敬敬的说道:“拜见李先生,俞少爷。请二位稍等片刻,少爷就快回府了。” 李良钦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那么多礼节,“不着急,不着急,等着就是。” 俞大猷起身回礼,说道:“刘叔叔,好久不见了。大猷看刘叔叔身体康健,心里开心的很呢。” 刘管家急忙摆了摆手,眼含热泪,回道:“承蒙俞少爷挂怀,我这把老骨头总算还可以。” 两杯清茶,一阵寒暄过后,刘管家突然低声说道:“先生,少爷,您二位这些日子可得小心着些,不要随便议论皇家。” 李良钦挑了挑眉,半开玩笑地说道:“怎么,原来可以议论吗?” 刘管家面色凝重地说道:“原来我们这些升斗小民议论皇家一二不过是茶余饭后消遣,官家也不去管。就是有些官家,也会议论皇家。可如今哪里还敢议论啊。自从杨阁老辞朝离京,管得就愈发严了。前些日子我去前门采买些东西,听到店家和人闲聊,说的正是先皇入宗庙的事。第二天那店家就被锦衣卫拿了。这还是小主人回来与我讲的呢。二位,这可要当回事啊,不可掉以轻心。” 师徒二人闻言,面面相觑。 “没想到此事威力这么大。我们两个沿途虽然已有耳闻,但没想到京城里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李良钦喝了口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罢,看来事情不得不说了。” 刘管家刚想问是什么事情,只听屋外一人高声叫道:“师父!师父!” 李良钦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看向屋外。只见一个少年身着锦绣,腰带玉佩,一路小跑进了屋。见了李良钦,二话没说就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激动地说道:“徒儿拜见师父。师父,徒儿知道师父要来,早早就打算前往城外迎候。不想府司突有公务,这才耽误了。望师父恕罪。” 李良钦看见徒儿,也是高兴异常,拍了拍陆炳的头,笑着说道:“你有事就忙你的,不必着急。我还没有七老八十,哪里用你去迎我。这不,带着你师兄就过来了。来,炳儿,见过你师兄。大猷,来,见见你师弟。” 陆炳闻言,打量了一下俞大猷,只见俞大猷虎背熊腰,剑眉星目,宽额大脸,一派英雄气。俞大猷也打量着陆炳,记忆中的小娃娃此时已经是个沉鸷健武,长身火色,鹤行左右,背裂而上窜,颇有神人之相的青年才俊了。 “文孚拜见师兄。”陆炳恭恭敬敬地对俞大猷行了一礼。 俞大猷慌忙把陆炳扶起,说道:“哪里,哪里。师弟不必如此多礼。说起来当初拜师我还是沾了你的光,不过是比你虚长几岁而已,这才占了个师兄的名头。师弟万万不可如此啊。” 陆炳闻言,颇为疑惑,问道:“怎么说师兄是沾了小弟的光呢?” 李良钦在一旁哈哈大笑道:“你年纪小,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当年你刚刚出生没几个月,为师帮你陆府擒贼,大猷的父亲从旁协助。事成之后,你父亲宴请我与大猷父亲,席间他们向我提出让我收你们两个为徒。大猷父亲老实,便是真有这个心思也不会说,想来还是你父亲撺掇的。后来拜师宴也是在你陆府办的。大猷自然是沾了你的光。不过你们师兄弟不必有那么多穷讲究,我看着也烦。诶,说起来,大猷还抱过尚在襁褓之中的你嘞。” 俞大猷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那时候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呢,看着特别可爱。我记得当时在陆府, 天天都陪你玩,一刻都不能离开。” 陆炳握住俞大猷的手,笑嘻嘻地说道:“那师兄以后可要继续陪小弟胡闹啊。”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 傍晚陆家老爷子和陆松全都回府。 陆老爷子听说李良钦到来,手舞足蹈地跑到客房和李良钦叙旧。陆松安排好晚间的宴席,也陪着两个人说话。陆炳与俞大猷年小,就没有陪着大人们,两个孩子自己在房间里聊天。 直到月上柳梢头,众人才在中庭饮宴。陆炳俞大猷本来不能上桌,李良钦倒是不在乎这些规矩,笑着让两个孩子一起吃饭。席间陆松询问了俞大猷家里的现状,颇为唏嘘。他与俞元赞一见如故,彼此甚是投机。他知道俞元赞生活清贫,有心接济接济。可是俞元赞为人正直,不愿受人接济,故而这些年一家人只是勉强糊口。 酒宴过后,李良钦领着两位徒儿到后花园凉亭小坐。他酒量不错,也好和朋友喝两口。今天见了故人,心中欢喜,不知不觉多喝了些,脸上红彤彤的。陆炳俞大猷侍立两侧,见师父有些醉意,开言问道:“师父,弟子为您取杯清茶来解解酒可好?” 李良钦瘫坐着,摆了摆手,说道:“不必,我没有喝多。只是今天见了你祖父和父亲高兴,放松了不少。诶呀,一转眼,两个娃娃已经这么大了。真是。” 李良钦换了个姿势接着瘫坐,招了招手,示意两个徒儿坐到他身边。陆炳俞大猷行了礼,坐到李良钦身边。 “如今我已经两鬓斑白,确实也是时候该把我的这些东西教给你们了。炳儿,大猷,我这趟进京不仅仅是要给你们二人传授武艺,还有大事要办。这事和你们两个也有关系。大猷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至于炳儿这里,明天我还要和你祖父父亲商量一番。” 俞大猷神色如常,说道:“师父要大猷怎么做,大猷就怎么做。” 陆炳则疑惑地问道:“师父要做什么事?怎么还要和父亲他们商量?” 李良钦撇了一眼陆炳,略带严肃地说道:“都说了是大事。我可提前和你打声招呼,这事不简单,甚至可以说很艰难。这可能……不,这会影响你的一辈子。你可得做好准备。” 陆炳闻言,瞪大了眼睛,沉吟半晌,又起身在凉亭里来回走动了一阵,方才问道:“师父,当真不能和徒儿说是什么事吗?” 李良钦把头架在栏杆上看着夜空,不搭理陆炳,问道:“你们两个知道我这么多年传给你们的手段到底是什么吗?” 不等陆炳俞大猷回话,李良钦接着说道:“那是炼炁的法子。你们两个有天分,都是炼炁的好材料。不仅仅是炼炁,就是练内功和招式你们都有天分。可是我这些东西都是自己悟的,能不能传授他人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所以这些年一直小心谨慎,仔细控制你们炼炁的程度。如今已经到了关口,过了,就一帆风顺;没过,你们就只能找其他人教了。” 陆炳俞大猷急忙撩袍跪倒,头上冷汗直冒,浑身颤抖,齐声说道:“师父,何至于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等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答师父的恩情。即便当真过不了关头,也是我等愚钝,没有领会师父的教导。请师父千万不要这样想。我等还想日日侍候在师父身旁,聆听师父的教诲呢。” 李良钦上去就是一人一脚,把陆炳俞大猷踹出了凉亭。因为生气,李良钦满脸通红,额上青筋暴起,不住地大骂:“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想要气死我吗?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平生最讨厌这些繁文缛节。别人也就算了,你们两个是我的徒弟怎么还要搞这一套。看着真叫人生厌。你们两个听着,我刚才说的话只是就事论事,为了你们两个着想。不是搞那些狗屁师父试探弟子的蠢事。一个两个平时都挺精,怎么这种时候犯蠢。又不是要把你们赶出师门,弄那副样子给谁看啊。你们两个给我听着,以后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这样,我看见一次就打一次。” 李良钦坐到石阶上,看着被踹懵了的陆俞二人,心中有些不忍,又平声静气地说道:“人生在世,礼义为大。你们二人有礼,证明我没有白教你们。可是礼是什么?礼是敬重他人,为他人着想。可师徒是他人吗?你们是我的弟子,是我当做儿子看待的徒弟,是我的家人。家人之间要讲究这个吗?家人是体谅,是照顾,是信任,不是礼貌。一家人就应该有啥说啥,没有避讳。你们两个这样,倒是让人觉得生分了。” “师父!”陆炳俞大猷眼泪汪汪的,抱着李良钦的大腿就是一顿哭。 “师父,您知道弟子眼窝子浅,你还说怎么感人肺腑话。”俞大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 “师父,哪有您这样的,把弟子打了还让弟子哭啊。”陆炳边笑边哭地说道。 李良钦嫌弃的把陆炳俞大猷推开,起身拍了拍后襟,说道:“多大的人了,说哭就哭,你们两个才丢人呢。不说了,天色不早了,我去睡了。省的还要在这里看你们哭几尿嚎的,烦死人了。”说完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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