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想吐

“死了。”狙击枪死死地抵在少女的额间，沈祈神情不明，银灰色瞳孔让人知悉：“幸运的孩子。” 令人诡异的夸奖。 明羡抬眸凝望着沈祈，背后不知何时惊起的冷汗黏黏腻腻沾湿一片逼的她几乎难以喘息。她勉强地勾了一下嘴角，不敢移开对视的目光。 脆弱的少女如惊弓之鸟般全身紧绷，呼吸的小心翼翼。心脏停着的蓝色蝴蝶，如它栖息的宿主一般，极致的脆弱，极致的美丽。 沈祈直直地盯着明羡心脏上的蝴蝶，眼神里的审视盘旋不绝。 空气里的压迫感如同外间刺眼的阳光般一寸一寸侵蚀着明羡，她的腿僵硬麻痹，神经末梢传来阵阵警告，但依然丝毫不敢有动作。 眼前这个男人，太恐怖了，他会杀死她的。 “把你的精神体收回去，这里的辐射很严重。”精神体是星际救赎者的力量来源，外形和未畸变的动植物一般，而过量的辐射会影响它们的力量。 沈祈审视的目光移开，他的光脑里来了消息。 昏昏欲沉的明羡被忽然唤起，她歪头迷茫地看了沈祈几秒，终于意识到他说的是她胸前的那只蝴蝶，感染她的畸变体。 “我收不回去。”明缨回答他。 除非她变成畸变体的模样，这只蝴蝶就会消失，否则她现在收不回去。 沈祈的目光从光脑上收回，他眉头微皱：“你的精神体受伤了？” 只有受伤的精神体才会出现收不回去的情况，而精神体受伤是不可逆的。 明缨正好不知如何解释她的“精神体”为什么收不回去，索性点点头认下了这个解释。 沈祈没有再说双眸，他不再追问她任何问题，但依然没有挪开监视的目光，一个流落到废星的伤痕累累的人类，没有被畸变体感染的几率几乎为零，在没有确定她没有被感染之前，他不会撤去任何的禁锢。 “上将。”温暖的怀抱忽然将她包裹，明羡错愕地喊出声。 沈祈单臂将她抱了起来，另一只手拿着狙击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擦过，他抱起她在荒漠里奔袭。 “别说话，你在失温。”沈祈声音从她耳侧响起，清冷低沉。 明羡顺从地闭嘴，或许是久违的温暖让人沉沦，也或许是她失血太多，她的眼神越来越涣散。 大片的废墟渐渐在视线里消失，她眼眸低垂，眼尾滑落的水珠滴在硬挺的肩章上，发出微弱的敲击声。 而抱着他的沈祈银灰色的眼眸越加汹涌，双臂青筋暴起，平静的神情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 昏黄的灯光垂落在地板上，倾洒在床沿，安静祥和。. 房间左侧圆桌上摆着一只青色的云纹青瓷，里面错落地插着几株铃兰，窗外月光如同银锻披在上面。 明羡望着花，有些愣怔。 这，是哪儿？ “明小姐，你醒了。”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年轻的女军官，五官生的喜气，脸也长得圆圆的，一脸的笑容很让人欢喜。 “您好，我是第九联合集团军成云少校，沈祈上将的行政执行官。” 第九军，这是军部的星舰！ 明羡脊背一僵，她故作镇定，向来人回话：“您好，成云上校，我是明羡。” “好听的名字。”成云上扬的嘴角极富感染力，她告诉明羡：“昨天的二次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你没有被感染，恭喜你，现在禁闭解除，你可以自由活动了。” “检测？！” “嗯，对的，昨天您和上将于二级沦陷区发出求救信号，按照联邦法律规定，我们依规对你们进行的血液基因检测，初步检测合格后允许进入希望之域舰队。十四小时前，我们对您进行了二次检测，检测结果显正常。”成云事无巨细地向明缨解释着，并将检测结果发了一份给她。 但实际上，这种严密的检测只是一种辅助，它的准确率只有60%，真正让明羡房门解禁的原因是，她在过去的四十八小时没有出现畸变。 明羡后背一片冷汗，她望向成云，轻轻地点了点头：“好的，谢谢您。”. 她隐隐约约对自己有了一点认识，或许只要保持人类的形态，她不会被检测出属于畸变体的基因序列。 “应该的。”成云亲和地摆摆手，细心地询问明羡：“你刚醒来，应该饿了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餐厅” “嗯，好。”明羡轻笑着应下。 她很快到浴室里洗了一把脸，与成云一同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