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辩禅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打断二人争执，释如说：“敢问二位王爷，今日二位屈尊降贵来我天水寺，是为何事？” 大皇子马上摆出谦恭神态说：“是特意来向大师修佛问禅。” 三皇子也附和道：“正是如此。” 释如平静的双手合十，指着殿内金佛说道：“二位王爷请看。” 大皇子和三皇子寻声望去，只见殿内金佛宝箱庄严，香薰袅袅。 大皇子恭声道：“天水寺香火鼎盛，不愧是我锐国国教。” 释如摇头，看向三皇子：“三王爷有何见教？” 三皇子知释如和尚一定是借物说禅，不敢怠慢，他沉思半晌用不确定的口吻说：“大师的意思，佛祖矗立天地间，咱们要由心尊重？” 释如笑了笑说道：“三王爷颇具慧根，不过……”他话没说完，偶然瞟见陈锡坐在一旁，眼神有些呆滞，竟然还打了一个哈欠。 释如心中愠怒，宣了一声佛号道：“六王爷施主，您有何高见？” 陈锡刚才神游万里，脑子里想的不过是回家吃饺子，他被释如惊醒，忙笑：“大师禅意艰深，我不懂。” 太子冷哼一声道：“释如大师是佛家大能，父皇遣你来是让你修身养性，你切莫丢了我皇家脸面。” 陈锡白了太子一眼，释如双手合十道：“六王爷施主，机会难得不如你也来说说。” 陈锡看了释如一眼，看向太子见他面露讥讽，他吸了一口气笑：“这也没什么难的。” 三皇子劝：“六弟，你别说大话得罪了释如大师。” 陈锡笑了笑，问：“大师，方才你所说的故事是什么？” 释如定力极好，又重复一遍。 陈锡点点头，看向金佛说：“这大佛宝相庄严，想必日日有人修缮。” 释如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双手合十宣了一句佛号。 太子冷笑：“天水寺是我锐国国寺，寻常和尚想要来这里当个小沙弥都是痴心妄想，这尊金佛更是父皇亲自督造，自然是日日有人修缮打理。” 释如摇头，叹道：“想不到六王爷禅意通明，老衲佩服。” 此言一出，太子和三皇子都露出惊讶神色。 三皇子问：“释如大师，您和我六弟到底打的什么机锋？我听不明白。” 释如道：“方才我问太子殿下三位来意，太子殿下如何回答？” 太子脱口而出：“父皇让我三人来此处修佛问禅。” 释如看了太子一眼缓缓道：“佛身庄严，何须修缮？修佛莫若修己。” 太子愕然，脸上透露震惊神色。 他看向陈锡，见陈锡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他不由得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三皇子看了这个六弟一眼，眼中精芒一闪而逝，他笑着说：“难怪父皇看重六弟，六弟不但文采高绝，更是佛学精深，他日入主礼部指日可待。” 释如说：“六王爷佛理通明，来听老衲讲禅，是老衲的荣幸。” 陈锡抱拳笑：“和尚过誉，我不过歪打正着罢了。” 老和尚没回答，却听太子身后有人冷笑：“的确是歪打正着，大师见心明性，别让人骗了才是。”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太子身后站了一名和尚。 他身穿月白袈裟，相貌俊逸，在场女子看见都忍不住想：“好俊俏的和尚！” 释如看了那人一眼双手合十：“原来是岐月寺的大能，释如未能远迎，请不要见怪。” 众人恍然大悟，锐国国教乃佛教，而天水寺则被称为国教第一教，在整个锐国都是名声远播。在天水寺之下，就是岐月寺最具有知名度，在一些偏远地区，岐月寺的名头更是盖过天水寺，每日香客络绎不绝。 那俊俏和尚双手合十，做出恭敬神色：“岐月寺慧真，见过释如大师。” 太子呵呵笑着说：“慧真大师是我请来的，今日难得释如大师说禅，乃我京城难得盛会，正巧慧真大师云游至此，我便邀请他一同观看，大师不会介意吧？” 释如道：“大家佛学切磋，释如求之不得，怎么会介意？” 太子站起身来抚掌：“大师就是大师，不但佛学通透，更是为人谦和，咱们今日切磋佛学点到即止，可千万不要动怒才好。” 释如默然，没有回答。 慧真笑呵呵的说：“方才释如大师说这位六王爷佛学不凡，我也想请教一二如何？” 陈锡来此就是为了大出风头，不然怎么让自己那位刚愎雄猜的父皇放过自己？ 他呵呵笑着说：“好说，既然你蠢那我就指点你一二。” 慧真脸色一变，太子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慧真走出人群，踱步两次，忽然问：“六王爷终日流连靡靡风流场所，今日论禅是否不妥？” 陈锡呵呵一笑：“大师何出此言？” 慧真笑道：“街头巷尾早有传闻，早些年月六王爷狎妓穿行街道，抱着风流女子惹人众议，不是假的吧？” 陈锡笑了笑：“是么？可是我早将那女人放下了。难不成大师的心里一直没有放下？” 慧真脸色大变。 释如叹道：“阿弥陀佛！佛云迷途知返，施主放下便是立地成佛，佩服佩服。” 太子恶狠狠的看了慧真一眼，慧真脸上冷汗直流。 慧真又急忙说：“佛由心生普度众生，要知众生皆苦，唯我佛无悟、无迷、无圣、无凡、无施、无受，六王爷能做到几分？” 陈锡冷笑，走上去左右开弓狠狠在慧真脸上抽了几个大嘴巴。 慧真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待反应过来时勃然大怒：“你居然敢羞辱佛家？” 谁知陈锡淡淡的说：“既然一切皆空，你又哪来那么大火气？” 慧真顿时哑口无言。 三皇子抚掌大笑：“好啊！好！既然一切皆空，你又为什么要发怒？太子殿下，你寻来的人不错啊！” 太子脸色铁青，狠狠捏着拳头。 陈锡打了个哈欠，看向太子，又看向一直默念佛号的释如：“方才这位慧真大师问了我两个问题，我回答的如何？” 释如双手合十：“施主禅意无双，老衲甘拜下风。” 陈锡笑了笑：“我这人一向有来有往，既然和尚你问了我两个问题，那么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