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七十三章 风云人物

爷爷江凌伟高瘦，背微驼，短发寸头花白，眼眉嘴角饱含慈祥的笑意。 爷爷精神抖擞，慈爱祥和中却有着让人敬畏的威严。 奶奶比爷爷爷爷矮了一个头，胖胖的，慈祥的笑意满面，比起爷爷的含蓄，她显得有些激动，像是十八里外迎接第一次回家的孙女婿。 车停到路边，江小晴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快步扑到奶奶怀里，爷爷笑意点头看着自己的乖孙女。 秦峰下车，腼腆挠了下头：“爷爷奶奶。” 江小晴兴奋介绍道：“这是秦峰。” 江爷爷笑意点头，伸手向秦峰握手，道：“嗯，回家坐吧。” 秦峰慌忙双手接着，老人的手稍显粗糙，但很有厚度，给人一种行事大刀阔斧的感觉。 奶奶打量下秦峰，笑容满面合不拢嘴，秦峰扶着她在前面快步走。 秦峰和江爷爷走在后面，十多米的路就到了家。 爷爷奶奶家是二层小楼，面朝大海和沙滩。房子还原始的石块和木头建造，屋里白水泥墙面，平整的水泥地面。 墙上挂的，小院子的花坛周围都是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的贝壳，简直就是贝壳的世界。 屋里收拾得很整洁，东西摆放有序，一看就是军人家庭，看着很舒服。 后墙上挂着伟人画像，倒是没看到任何勋章、奖杯或者锦旗奖状什么的，跟普通人家无异。 江爷爷伸手请秦峰坐，秦峰受宠若惊，这回来见长辈了，跟自己是贵客一样。 江爷爷是熊老爷子和京都薛老爷子的大哥，两老头都是一跺脚大地颤抖的风云人物，大哥这般谦和慈爱真让人想不到。 秦峰从江老身上感受到那种厚重如山的慈祥和容纳百川的胸怀，怪不得能做大哥。 想想那熊老爷子脾气暴躁，动不动要掰扯到底的气势，也只有他这夏大哥能摁得住他吧。 时间快到中午，江小晴跟奶奶去了厨房。奶奶晚上接到电话开心一晚上，早就准备好午饭等两个小孩回家吃饭。 江爷爷厚重少言，解甲归田不言兵。都是跟秦峰说些家常的话，介绍沙头岛的气候，捕鱼捉虾种菜农家事，还笑呵呵地讲述小晴的过往。 秦峰给递上烟，江老接着，点着后不像熊老爷子那般大口闷抽，也不像燕老头那般长杆烟枪不离口。 看得出他抽烟，但很少抽，也许是年龄大了，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吃饭的时候，秦峰从车上拿来上号的竹叶酿。 江老以酒迎客，没有威高辈高老者的自居，很平常地跟秦峰碰杯对饮。 秦峰看他那握杯仰头喝酒的风云气度，可以联想到熊老爷子说的，他动动手指驱动棋子，便可让对方樯橹灰飞烟灭。 吃完饭后，江小晴和奶奶收拾桌面洗刷碗筷，秦峰和江爷爷闲聊。 江老言语有度，谈论起秦峰提及的问题都会稍作解答，而不是好为人师那般提醒警示后再再三告诫。 自始至终，江老没提及第九监狱的事，也没提及护卫者勋章的事。 仿佛这些事都忘记了，又或者他只是在自己孩子遇到困难时，用自己仅有的能力帮他化解为难。 江小晴把买的东西都搬进屋里，便要带着秦峰跑出去玩。 “去吧，小晴回来就喜欢跑沙滩玩儿。” 江老站起身呵呵笑道。 “嗯，那我们先去玩了。” 秦峰接过江小晴手中的画架，把她的布包也挎在肩上。 江小晴怕他拿不下就抱着画板，两人朝爷爷奶奶摆手，朝着沙滩走去。 两老人站在门口饱含慈爱地看着两人。 小晴在前面跑着，弯下腰捡起个贝壳给秦峰看，秦峰朝着贝壳吹了吹。 小晴咯咯笑起来，绕到秦峰身后把贝壳装背包里。 奶奶摩挲着手，开心满足笑道：“小晴小时候都不怎么哭，上次回来哭得哇哇响，哄都哄不好，我就知道秦峰这娃很不错。” 江老背着手呵呵笑道：“这俩小孩儿。” 金色沙滩沿着海岸延伸，蓝天碧海辽阔无垠，海风轻抚着江小晴的头发，海鸟飞在空中起起落落，偶尔还能听到几声清脆的叫声。 秦峰舔了舔嘴唇，是海风的味道，吹在脸上很清爽。回头瞅瞅，爷爷奶奶家远去，整片沙滩就他们两人。 嘿嘿，这个地方好，够浪漫。是不是要完成牵手大任了。 江小晴抱着画板的那只手提着凉鞋跟秦峰光着脚丫并肩走着，身后的沙面上留下两串脚印。 海水调皮地上来，又把脚印抹去。 秦峰想到要打破心里的障碍去牵江小晴的手，心里就砰砰砰地跳。 尴尬？不是，都这么熟了。 激动？也不是，更深层更秘密的事都做过了，激动什么啊。 腼腆？不是，本人也不是腼腆的人。不过不得不承认，面对爷爷奶奶还真有点腼腆，想到牵江小晴手的时候，心里更羞涩。 被她抱过，还抱了几次，被她吻过，她还哭得眼泪鼻涕蹭的衣服上全是，但从来还没认真牵过手。 生活要有仪式感，爱情的起跑仪式感应该更加隆重。 是单膝跪地，举起个贝壳问她：做我女朋友吧！ 这句话要肯定，坚决，不能用问号，不能底气不足。 还是对着大海喊：我爱你。 这样会不会吓到她？是不是应该斯文点？ 秦峰陷入自我激动的迷茫之中，原来自己也是个腼腆的人。 看似牵手的一下步，在他看来比人类登月的那一大步还要大，还要艰难。 登月算什么，比起自己的爱情都是沙粒小事儿。 秦峰的手触碰到了温柔细腻光滑，仿佛闻到的海风都带着清香。 低头看到江小晴正牵着她的手，仰着下巴看着她呵呵笑着，眼睛眯成月牙，头发丝飘到了嘴里。 江小晴拂去头发咯咯笑问道：“你害羞呀？” 秦峰想挠头腾不出手来，腼腆笑道：“没啊。” “脸都红啦！” 江小晴像调皮的小女孩取消秦峰。 秦峰舔了舔嘴唇，嘿嘿笑着。 确实，小晴看似文静纤柔，她勇敢多了。自己喜欢什么，一下子就能捕捉到，而且毫不犹豫地勇敢去追寻。不想错过，也不愿意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