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倾尽全力

昨日淮王笑话她害怕的时候，她故意往前走了两步。 淮王以为她只是想以牙还牙地笑话回去。 殊不知，她是为了测试他身体的反应。 人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总是会有逃跑的本能。 淮王也不例外。 那时候他除了抓着扶手的双手收紧了之外，膝盖也微微动了一下。 他若是不良于行的残废，膝盖怎么可能会动？ 根本就是装的！ 淮王府的大火，极有可能是他自己放的，却用来嫁祸给夜景湛。 甚至还以此为由找她合作，拉她当同盟。 好在洛璎也想利用他。 她与淮王，彼此彼此。 其实淮王没出事之前，她曾见过他很多次。 长身玉立，容貌俊美，倒也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只是眉眼之间带着几分邪气，洛璎不是很喜欢。 如今那邪气也并未消散，反而更重了几分。 洛璎在脑海中一点点勾勒出夜予淮的身形，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那个她曾见过的神秘人。 两个人的身影渐渐重合在了一起。 她忍不住问道：“当初在报恩寺，有个黑衣人前来与你相见。他是谁？” 司尧臣有一瞬的愣神，似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起这个，“是淮王手下的人。为了避免与淮王有过多往来，引人注目，所以我通常都是与他联络。” “先前我入宫为假太后医治的时候，曾于夜半时分看到他站在慈宁宫的院子里，我差点失手打碎花瓶，再抬眼去看，他就不见了。”回想起当时那一幕，洛璎还觉得后怕。 若是那时候花瓶当真掉了下去，她只怕难逃一死。 幸亏上天还是眷顾她的。 “你……你从那个时候起，就怀疑我了，对不对？”司尧臣声音发颤。 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极好。 却没料到他早就已经在洛璎面前露出了破绽。 “其实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怀疑你了。因为你出现得太巧，那时候我正好发现了报恩寺后山有异常。可还没等我一探究竟，就被那里守卫的人发现了。” 洛璎当初顾忌着不敢与他说的事，如今通通都可以说出来了。 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比司尧臣更值得她信任。 而司尧臣终于明白了淮王为何会舍弃报恩寺后的山洞。 原来是因为她！ 他不禁好奇：“你为何没有揭穿我？” 洛璎笑道：“一是因为我不敢肯定你会不会害我，所以不想惹这麻烦。而是因为……你若是到夜景湛身边来害他的，于我而言是好事。” “若是我早一点知道是你，也就能早一点告诉你真相。你也就不用吃那么多苦了。”司尧臣只恨自己没有将她认出来。 就凭这一点，他就不配说爱她。 洛璎抬眼看向他，“千万不要自责。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她一直想问，却又不敢问，司尧臣为何会喜欢她。 明明在她的记忆中，两个人并没有多少交集。 可他却爱得这般深沉炽热，甚至还要为她报仇。 在她表示过她无法回应他的心意之后，他也没有远离，而是一如既往地待她好。 即便打着报救命之恩的名义，洛璎心头依旧觉得过意不去。 可她若是想要报仇，又不能没有一个帮衬的人。 司尧臣这份情她还不了，这两年她在京城置办的产业，等她离开的时候，倒是可以全数拿给他。 司尧臣又喝了一口酒，说回了之前的话题：“其实我一直怀疑，与我联络的就是淮王本人。” “何以见得？”即便她也是这样想的，但还是想听听司尧臣怀疑的点。 “其实我第一眼见他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不对了。我曾见过下身瘫痪的人，即便是坐着，也很难坐得直，我曾想过用滚烫的茶汤试探他，但我还没到嫌自己命长的时候。” 洛璎听到这里，不由笑出了声。 要是那时候司尧臣当真用滚烫的茶汤泼了淮王，定然无法活着离开淮王府。 洛璎面上的笑意让司尧臣有一瞬愣神。 顿了顿，他才继续说道：“我曾经见过下身瘫痪的人，为了防止生褥疮，身上会抹药。周身总会带着一股淡淡的药味。可淮王身上并没有。而且，他若是当真在大火中烧伤，一双手为何会完好无损？” 洛璎点了点头，夸赞道：“你倒是挺聪明的。” 司尧臣听到这话，开心不已，仿佛得到了奖励的孩子一般，“若非如此，又怎么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洛璎被他这样子逗笑了。 她为他斟了一杯酒，又为自己斟满，“有你当幕僚，我还怕不成功？” “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定会倾尽全力。”司尧臣与她碰杯，目光灼灼。 洛璎并没有避开他的眼神。 只是她的眼中除了感激再无其他。 喝下那杯酒，洛璎咬了咬牙，还是说道：“你与永嘉县主已经和离，也该找个你喜欢的姑娘了。以你如今的风头，京城里必然有许多姑娘想要嫁给你。只怕你会挑花了眼。” 可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你一人。 司尧臣在心里回了一句。 但面上却还是笑着，“我会留意的。只是通政司事务繁忙，只怕是没有时间。若是冷落了人家，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一直到酒足饭饱，也无人来打扰。 洛璎没有喝醉，倒是司尧臣有几分微醺，连面色都带了几分潮红。 他硬撑着结了账，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 洛璎怕他摔着，于是扶住了他。 她感觉到司尧臣往她身上靠了靠。 但除此之外，他再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哪怕他现在真的做了什么，也可以说是借着酒劲所为。 可他唯一的私心，也只是离她稍微近一点而已。 出了醉仙楼，洛璎想找个地方陪他吹吹风，好吹散身上的醉意。 却有一个人走过来，用力将司尧臣从她身边拽开。 是夜景湛。 司尧臣差点摔在地上，还好清风眼疾手快地抓了他一把。 “王爷这是做什么？”洛璎瞪了他一眼，想要走到司尧臣身边，却被他拦住。 “我会让清风送他回侯府。”夜景湛原本不打算打扰她的。 他知道司尧臣素来懂分寸，知进退。 可他方才却靠在洛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