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掩耳盗铃

早上八点，庄大用来到杨霄家楼下。 他今天有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开车把李鲤和杨恸送回蓉城。 庄大用为这次任务特意换上一身新衣服。 杨恸舍不得爸爸，还没出门就不停地哭闹，谁的话都不听。 最后还是庄大用带孩子有一套，连哄带骗地让杨恸上了车。 杨霄目送老婆孩子离开，来到办公室工作。 “杨副市长，今天上午九点，您有到江南分局调研的行程，下午三点到市委开会。”厉韬向杨霄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 这是他作为秘书的职责。 为领导管理好工作日的日程安排。 杨霄如今三天两头的开会，连国庆七天长假都没有时间陪陪老婆孩子，看到杨恸哭闹得那么伤心，他忍住没有发脾气。 跟其他孩子的父亲比起来，他陪伴在孩子身边的时间确实有限。 杨霄看到李鲤也在偷偷地抹眼泪。 “好！”杨霄很快调整心态，暂时抛开儿女情长，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出发前往江北分局调研还有三四十分钟，脱下警服问道： “厉韬，昨天我儿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厉韬正在给杨霄沏茶，说道： “杨副市长，这难能叫添麻烦。 恸恸很乖的。 再说有嫂子一起，她才是真的辛苦。 下次嫂子什么时候再来，我带他们去市里的景点逛逛。 我们九陵可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 历史上出过三个宰相。” 杨霄坐到椅子上，打开面前的文件，说道： “谢谢你啦。 不过以后有什么意见可以当面跟我提。 没有必要搞往我儿子帽兜丢纸条的小动作。 那孩子皮，说不定纸条到不了我的手上。” 哐当！ 厉韬拎着热水瓶的手停在半空中，另一只手里的茶盖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幸亏杨霄习惯用搪瓷茶盅，否则茶盖就摔得粉碎了。 “小心烫到！”杨霄好心提醒。 杨霄昨天从李鲤那里得到纸条，第一反应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子被人盯上，后来冷静下来思考，认为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如今在九陵应该没人敢动杨霄老婆孩子。 而且李鲤是临时决定带杨恸出门。 杨霄担心李鲤一个人带孩子辛苦，才让厉韬陪在身边。 要想准确掌握李鲤和孩子的行踪，除非二十四小时近距离监视。 可杨霄没有发现任何人盯梢。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泄露李鲤和杨恸的行踪，亦或者他本来就在李鲤母子身边。 厉韬的嫌疑最大。 杨霄只是开口试探，厉韬就有如此大的反应，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杨副市长，我……哎呀！”厉韬还是被开水烫到，赶紧把水瓶和茶盅放下，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转身走到杨霄面前解释道： “杨副市长，对不起！ 雷霆行动后我向詹叔建议，让他给您写举报信。 可詹叔担心被人知道他跟您有接触，又不想连累我，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我们实在没有其他办法……” “詹叔？”杨霄把那张一元的纸币放在厉韬面前，说道： “就是纸条上的这个詹德华吗？” 厉韬摇头，说道： “不是，德华是我的初中同学，也是詹叔的儿子。” 杨霄笑着说道： “你们这是掩耳盗铃！ 你是我的秘书，詹德华是你的同学。 你们怕的那些人难道不知道这层关系吗？ 就算没有这张纸条，他们也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不会的！”厉韬笃定地摇头，说道： “我和德华已经十年没有联系。 他们不知道我跟德华的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杨霄反问道。 “因、因为这件事太大，我怕会出事！”厉韬显然知道更多内情，脸上的恐惧不像是假装。 杨霄对厉韬的此时的反应很感兴趣，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冒着丢掉工作的风险，向十年没有联系的同学家长透露自己家人都行踪，让他把这张一元的纸币塞进杨恸的帽兜里。 这个人显然是想请杨霄过问云景县消防大队一个叫詹德华的事情，可是又怕被人发现，遭遇到危险，所以才会如此大费周章。 杨霄合上文件，表情严肃地问道： “到底什么事？ 厉韬，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只能向市政府申请更换秘书。” 杨霄的工作范围特殊，从警这么多年得罪的人不少，为了自身和家人的安全身边不能有泄密的人存在。 杨霄给厉韬解释的机会。 厉韬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以为事情天衣无缝，可是忘了杨霄是干刑侦出身，这点小把戏哪能瞒过杨霄的眼睛，只能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说出来： “杨副局长，我也是偶然知道这件事的。 詹德华是云景县消防大队防火监督科科员。 半年前，有人向县纪委实名举报詹德华利用职务之便敲诈勒索。 县纪委介入调查，最后被开除公职，向县检察院提起公诉，因职务犯罪和敲诈等罪名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举报人是詹德华的女朋友。” 厉韬的情绪有些激动，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连人物关系都没有理清，最后还是杨霄总结道： “你的意思是詹德华的女朋友，向云景县实名举报，詹德华涉嫌敲诈勒索当地企业？” “对……呃，不对！”厉韬先是点头，然后又飞快地摇头，说道： “这个女人不算是詹德华的女朋友。 她是故意接近詹德华，然后设计陷害他！” 杨霄呵斥道： “厉韬，这里是公安局，任何指控都需要真凭实据！ 詹德华只是消防大队小小的科员，谁跟他有这么大的仇，如此处心积虑地要陷害他？ 我看你是电影看多了吧！” “杨副市长，詹德华不是那样的人！”厉韬赶紧解释道： “出事前詹德华先后三次向上级部门反应名山化工集团违规存储工业危化品，存在爆炸的风险，要求企业停业整顿！ 我看过詹德华给市政府写的举报信，如果名山化工集团的存储仓库发生事故，方圆十公里都将被夷为平地，整个云景县都会受到影响。 所以我才认为……” “等等！”杨霄抬手打断厉韬的话，问道： “你说的是上市公司名山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