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全员恶人男主（25）

阴冷的实验室，狭窄的培养皿一排又一排的摆满了屋子。 衣服胸前印有089编号的小孩看起来大概只有两三岁那么大，蜷缩在自己的培养皿中，苍白的小脸上还充斥着懵懂。 有交谈声断断续续传来。 “今天真的要送089去3号房间吗？可他……博士的孩子啊……” “养子算什么……” “他才那么大点，去了3号房间也就是被撕碎的命运吧。” “说是试试更早的激发潜力会不会更强……别说了干活吧。”实验员语气带着点淡淡的同情。 3号房间是什么？ 懵懵懂懂的089号实验体一点也不知道，但睡梦中以089号的眼睛“看”这一切的闻洵是知道的。 那是一个残酷的地狱。 让所有接受过基因改造，不论是身体还是心智都非常不稳定，有很大一部分改造人甚至具有强烈自毁和攻击倾向的实验体关在一起，投放刺激性喷雾，让他们彼此厮杀。 听说过养蛊吗？ 把各式各样的毒虫关在一起，让他们撕咬甚至吞食对方，最后活下来的那只，最毒，也最强。 但对于才刚刚开始接受基因改造不到半年的三岁的89号来说，他进去的下场，只有被撕碎…… 原本是这样的。 如果他不是和060号实验体在一间屋子的话。 089号实验体第一次进入残酷的3号房间那天，遇到比他大不了多少的060号实验体濒死暴走。 那天是060号第一次表现出极其恐怖的实力，他撕碎了所有屋子里的其他发狂的实验体。 但单单饶了089一命。 对于060号为什么会那样做，实验员们讨论了很多种可能。 但当初尚且还懵懂的089号本能中依稀知道，是因为自己太弱了。 弱得那时候陷入暴走中的060压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060并没有悲悯之心，当时的他只是想要摧毁一切让他感觉到威胁的存在而已。 但至此，089号却像是产生了雏鸟情结，彻底依赖上了060. 无论此后他在一次次的基因改造下变成什么样，是狂躁还是无助，是刚刚从3号房间厮杀之后苟延残喘着还是又注射了让人生不如死的新型改造药剂之后疯狂自残。 只要把他放到060的培养皿旁边，让他闻到060的气息，他就能快速平静下来。 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尚且还未成长起来的，年幼的089号和060号，每次遍体鳞伤之后都会静静待在自己的培养皿中，各自趴在紧邻着对方培养皿的那个角落里，就好像头对头的依偎在一起，陪伴着彼此度过一个又一个漆黑而又漫长的深夜…… 对于年幼的089号而言，那就是最幸福最美好的时刻——哪怕其实他连什么是幸福美好的概念都没有。 他们是完全在那样残酷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本身在认知上就和正常人不同。 但本能依旧让幼小的089，对060产生了依赖，温情…… 或许觉得他这样的反应有趣，实验员们没有阻止这一切，甚至有时候还是默许的。 残酷而又痛苦的改造和厮杀依旧在不断继续，但是089却在这么冰冷如同地狱一般的地方找到了港湾。 060号其实很冷酷。 他是同批实验体中的最强，每次撕碎对手从来不会留情。 在3号房间经常会发生060被很多实验体一起围攻的事情，但他从来不在乎。 也有有点脑子，试图讨好060的，然而也没用。 但060对089确实宽容许多，如果他俩一起被送进3号房间，他会顺手庇护089。 实验员觉得很稀奇，时常对着两人观察研究，最终也没有找出清晰的原因。 大概……因为所有实验体里，像他们一样幼小却能活下来的存在太少了，所以060才会对089有一份保护的心吧。 如果日子能一直一直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对于从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也不会明白其实正常的生活不是只有改造的疼痛和厮杀的实验体来说，他们不会觉得他们在实验室里过的生活是悲惨的。 对089来说就更不会了。 他还那么懵懂，什么都不懂。 然而一切还是因060的一次失控而完全改变。 060太强，强得不符合这个世界的逻辑，或许除了博士自己，没有人能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博士明白得也不是很多，但他知道060确实是超出了这个世界之外的——就如同他获得的一些技术，也不是这个世界应有的。 世界之外有更高维度的世界，060来自于那里。 他“机缘巧合”获得的技术也来自于那里。 那里有一双手，在暗中推动着什么，似乎是想要吧060推入万劫不复之中。 博士不在乎060的命运，他眼中只有自己的研究。 然而失控的060让他忽然明白，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否则060很快就会成长到没人能控制的那天。 再完美的实验体，一旦不受掌控了，有什么用？ 博士把089带走了。 从那以后，060号的培养皿旁边一直都是空的。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一点一点长大了的089，哦，或许该称之为闻洵。 他穿着得体模样矜贵，偶尔随同养父也是师父一起过来实验室学习，却再也不记得幼小的时候，他亦是“玻璃里面”的一员。 忘记了那年幼柔软但却很强的身体在血腥的房间内嫌弃的把他挡在身后时的触感。 忘记了头对头趴在相邻的培养皿中时心底那充盈的安心。 忘记了那让他无比依赖而又满足，可以抚平他所有恐惧甚至药剂带来的疼痛的淡淡香气…… 忘记了……060号。 “陆时，陆时！” 闻洵嘶吼着猛地睁开眼睛。 浑身好痛，骨头像是全部断掉了一样痛。 这种熟悉到了骨子里，曾经被他的养父故意洗掉了记忆但本能也不会忘记的疼痛，与年幼时候的感受融合在一起了。 闻洵仓皇的抬手，紧贴在面前的培养皿冰冷的内壁上。 可是旁边不会再有那个会让他感觉到安抚的熟悉身影……思绪戛然而止，因为在隔壁培养皿，确实是有人的。 那是…… “哈～傅星辰？哈，哈哈哈哈哈……” 堂堂傅家天骄，星盟上将，现在也不过是个阶下囚啊。 陆时真是，一如既往让人“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