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原来是他主动伸手求救的

医生的话落地，可是无论是贝尔摩德还是宫野志保，她们皱着眉难以置信。 她们甚至在听完后都有些难以呼吸，两个选择，可没有一个选择是下场好的。.. 甚至她们哪怕想要开一枪送走少年，让少年在没有痛苦中死去也做不到。 ——少年连死亡都是痛苦的。 宫野志保退后几步靠在墙上，贝尔摩德的眼眸里也出现了一瞬间茫然，她抬起头，而后迟迟没有开口。 医生明白现在的氛围有多么的沉重，他没有催促，可他的心里也很沉重。 ——为什么会这样。 那样温柔的人为什么最后的死亡都是痛苦的。甚至一定要经历痛苦才能死亡。 许久，贝尔摩德缓缓开口：“安乐死不可以吗？” 医生听到这里，他皱眉：“这一点也很奇怪，根据少年以往的报告，他并没有任何适应安乐死的情况。” “可是现在的检查却说明少年已经习惯了安乐死，甚至已经开始了抵触，这是一种很不好的情况，说明这种安乐死少年最起码经历了很多次。” 医生的困惑让贝尔摩德和宫野志保同时陷入沉思，随后两人没有继续回答。 医生却皱着眉说着自己的分析：“他的身上还有一些纵横交错的痕迹，我能看出来，那是拳打脚踢造成的，少年应该遭受过虐待。” “至于耳朵也没有留情，虽然割了一半可还是伤到了神经，所以后面会有听力障碍。” “下身的瘫痪是最致命的，可以看出来下手的人没有丝毫的留情，是铁了心要把人废了。” “上面说的其实只是身体损伤的一半，一些小伤还需要后面检查，同时你们要不要请一个专门治疗心理的。” 医生这样说着，他等待着答案，可是这个答案迟迟没有说出来。 贝尔摩德她深深的沉默和无力，她要怎么做选择，她听完医生说出来的两个选择只有不理解。 她甚至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为什么连轻松的死亡也要被剥夺。 贝尔摩德感觉空气越来越少，她好像出现了呼吸困难的症状，脚步踉跄几步靠在墙上后，她想要开口却不知道给出什么选择。 ——活着要痛苦一辈子，然而通往死亡的路要痛苦七天。 按理来说她们应该选择让少年死亡，可是她们知道，七天的时间，少年身上的伤口得不到医治会发脓腐烂然后出现白蛆。 少年会死在腐臭的空气中、会死在痛苦的呼吸中，最后有意识的感觉只有痛觉。 一想到这里，贝尔摩德就觉得她之前给琴酒的几枪给少了。 她就不应该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琴酒，可是当务之急是要做出选择。 她想着正打算开口，旁边的宫野志保开口：“把人救下来。” “用你最大的能力把人治好，能到什么程度就弄到什么程度，大不了以后放松的去死。” “如果不想去死，我可以照顾一辈子，我有的是时间。” 宫野志保说完，眼神里逐渐充满了平静，而后她双手抱胸的看着冷神的贝尔摩德。 她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带他出国，贝尔摩德。” “照顾他的任务可以交给你吗？” 宫野志保问了出来，贝尔摩德看了一眼宫野志保，而后她露出笑容，“你这么相信我。”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想我们一辈子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 宫野志保这样说着，然后又小声说了句，“带他走吧，贝尔摩德。” “别让他这么痛苦了，如果他后面恢复了理智想要解脱，我想你会同意的吧。” 贝尔摩德听到这里，她目光看着医生，而后说着：“当然，他最怕疼。” “如果解脱是最好的选择，那么我会让他在喝完一杯牛奶以后，睡在温暖的大床上，然后用手枪结束他的生命。” 说罢，眼神看着医生：“请全力治疗吧，有任何情况请立刻和我们说明。” 医生点头，然后转身再次走进了简陋的手术室。 ＊＊＊＊＊＊ 另一边。 琴酒回到了安全屋中，他看着漆黑一片的房间，而后想到了先前的模样，只是皱了一下眉。 他将风衣挂在门口后，他打开了灯，外面的电闪雷鸣并没有让他有多余的神情。 他只是来到了冰箱前，打开后拿出来了一瓶酒。 而后琴酒没有治疗伤口，坐在沙发上正想喝酒去掉心头的烦躁，他的身上被雨淋湿，身上缠着带血的绷带，脸上还有着泥土。 屋中很是安静，安静的让琴酒似乎听见了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琴酒往后靠去，不经意间他看到他桌子下面藏着什么东西，这让琴酒瞬间警惕起来，而后他用脚将东西提出来。 他这次发现那是一个医用箱。 琴酒眯着眼睛，将医用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后，他将医药箱打开。 这不是他的医药箱。 更何况……琴酒从来没有给自己准备过这种没用的东西。 琴酒看着里面的东西，他看去的瞬间，原本平静没有动静的记忆再次翻涌起来。 撕裂般的疼痛让琴酒皱眉，随后他手握紧成拳，像是在极力的忍耐什么。 可是那些记忆就像是想要浮现一般，丝毫不顾及琴酒的感受。 琴酒他皱着眉，最后他躺在沙发上，意识晕沉，他下不去可是又上不来。 记忆不像之前来的很少，这次的记忆像是在补充什么。 琴酒闭上眼睛忍耐着疼痛，随后他就再次在记忆里找到了那个少年。 想到这里，琴酒嗤笑，他想果然不确定的因素杀了比较好。 可是他还没有上前，他就看见千原希的脸色有些难看，随着少年的目光看去，琴酒皱着眉，他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还不等他仔细观察，他就看见小时候的他拉住了少年的手，然后怎么也不松开。 嘴里说着他难以置信的话。 ——“哥哥，你保护我好不好。” ——“我最怕疼了，哥哥你是来保护我的吗？” ——“哥哥我不是想要杀死那些人，我没有办法，我除了杀人不会其他的东西。” ——“哥哥，你救救我吧。” 那是小时候的琴酒伸向少年的手，也是向少年的求救。 这让原本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琴酒身上的千原希，第一次关注到了这个并没有放在拯救目标的小孩。 千原希看着小孩眼中的痛苦和寻求希望的眼神，最后他还是伸出手而后放在了小孩伸向他的手上。 然后琴酒就听见了那个少年安慰的话语。 “我会救你的，我保证。” “所以，不要怕。” 千原希答应了下来，然后在之后的时间里千原希一次又一次的拯救着琴酒，他心里一直记着那个哭着向他伸出手的小孩。 他也一直把琴酒当成小孩对待。 他想原来琴酒小时候也是会怕疼，也是会哭。 可是千原希的拯救从此以后上升了一个难度，同时他的死亡开始多了一个折磨死亡。 而造成这些的罪魁祸首是琴酒。 可即便如此，每一次来到新的世界，千原希还是安慰着他，说琴酒原本的样子并不是如此。 琴酒小时候不是那么的坏。 他只要努力，就可以改变。 千原希一次又一次的向琴酒伸出手，只要琴酒抬手，甚至也不用琴酒主动的往前走。 琴酒就会被紧紧的抓住。 但是琴酒一次也没有抓住，反而狠狠的碾碎了千原希的尊严和人格。 他打碎了千原希的傲骨，说千原希这么听他的话就是他的狗。 可是他又说当狗不应该站起来，应该四肢着地，也不应该说话，甚至狗也不应该吃好穿好睡温暖的大床。 他将少年关进狗笼，甚至当着少年的面把那些该死的卧底折磨致死，看着少年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绝望。 琴酒愣在原地，他看着原本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浮现出原始的版本。 ——少年从来没有想过当救世主。 ——他是被推到了救世主的位置。 当琴酒从记忆中脱身，他眨了眨眼看着天花板，而后他撑起身子看着桌上的医药箱。 他想着记忆中的情况，而后他将医药箱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幼稚带有图案的创口贴、上面写着备注的止血绷带、已经调好剂量的镇痛剂、叮嘱少吃一点的安眠药。.. 里面的一切都是治疗琴酒身上出现症状的药物，甚至为了担心琴酒搞不清楚剂量，还贴心的弄了一个标签。 最后还说明这些药的保质期，以及这些药的效果很好，如果用完可以再去买。 琴酒沉默的看着手里的医药箱，然后他又想到了之前少年在安全屋里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东西。 原来少年那个时候在帮他准备这个。 琴酒想着，他松开手往后靠去，眼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他拿起酒杯。 烈酒入肚，琴酒却觉得清醒了不少，他正想再次倒一杯，他就看见了贴在酒瓶上的便利贴。 ——不能喝多，会胃出血的。 ——虽然我给你买了药，但是你也会难受，如果心情不好的话就去睡觉吧。 便利贴看上去是新贴上去的，琴酒看着，许久没有说话。 而后他伸出手将便利贴撕下，正想扔到垃圾桶，然而动作停住。 琴酒的记忆再次浮现，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变故让琴酒不适应，当他闭上眼睛，再次浮现的是少年狼狈的模样。 ——“琴酒，别怕。” ——“我保证过，会保护好你的。” 可琴酒的回应一直都是：“赶也赶不走，和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