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忘忧楼

忘忧楼上 顾卿白询问过洛千歌忌口过后，又按照这两日洛千歌的饮食习惯点了餐。 因为是包间，吃食很快就上来了，但是……洛千歌却半分吃饭的意思都没有，此刻她正兴致勃勃的把玩着手中刚刚从集市买来的小玩件。 不得已顾卿白只能开口：“妻主，我们吃了再玩好吗？” 说着顾卿白就准备上手将洛千歌的东西收起来，然而洛千歌却眼疾手快的先扒拉在怀里了。 顾卿白一愣，不由得莞尔，还是第一次看见妻主这般小孩心性。 顾卿白将一份糕点朝着洛千歌推了推：“这是忘忧的特色，酒酿米糕，妻主可要尝尝？” 白色糕点，上面点缀着丝丝桂花，格外好看。 洛千歌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它捕获了。 而另一边的忘忧顶层。 “你说大哥带着妻主来了？” 一身暗红色长袍，上面用金线勾勒出一大片一大片的彼岸花，腰间挂着一颗小铃铛，随着主人的动作叮当作响。 来人转身，独有的泪痣点缀在那双丹凤眼之下，格外好看。 “是的，他们如今在天字包厢” 顾卿云悠悠然的晃着手中的扇子，一步一步往外走：“妻主驾到，我怎能不去迎接呢” 随着顾卿云往外走，莫掌柜只能将身子躬的更低，直到顾卿云的身影彻底消失，莫掌柜才顺着来时的方向离开。 叩叩 “大哥，妻主” 顾卿云推门而入，而此时洛千歌已经有些晕乎乎的趴在包厢的窗户上吹风，刚刚因为点心的缘故，洛千歌又给自己点了一份酒酿，然后…… “妻主这是……？” 顾卿云看着趴在窗边的洛千歌，有些疑惑。 顾卿白淡定的呡着酒，眼神却一直在洛千歌身上，听见顾卿云的问话，嘴角笑意明显。 “醉了” “喝酒了？” “没有，不过如果酒酿算的话…” 两人顿时都有些忍俊不禁，谁也不曾想到洛千歌竟这般碰不得酒，仅仅只是碰了酒酿，洛千歌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洛千歌脸颊红彤彤的，此刻正乖巧的看着窗外，眼睛微眯要睡不睡的。 窗外正对着一个湖，湖上面正游着各式各样的花船，有唱歌的，对诗的热闹的不行。 洛千歌喜欢热闹。 而这片湖也算是忘忧楼的特色之一。 顾卿云摇摇头在顾卿白的对面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 “大哥觉得妻主如何？” 顾卿白眼神转向顾卿云：“什么意思？” “卿云没什么意思，卿云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哥，怕大哥入戏太深，最后……脱不了身。” 顾卿云眼眸低垂：“那你也别忘了，如今她已是我们的妻主，该有的体面也该给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侍寝？” 顾卿云刚拿起的酒杯顿在那里不上不下。 顾卿白似乎也没打算等他回答，而在窗边的洛千歌此时已经睡着了，顾卿白起身抱起，拿起披风包住洛千歌便转身离开。 顾卿云看着顾卿白的背影，低头苦笑。 呵！这算是警告吗？ 顾卿云看向窗外的风景，手中的酒杯握在手中摇晃。 思绪不由得回到从前。 那个所谓名义上的母亲，那个女人没死的时候，自己其实也没见过几次，只知道那个女人一回来，大哥就会让自己待在房屋中，而那个女人离开后，三爹爹会哭，父亲也会偷偷抹泪。 他不懂为什么，于是只要知道那个女人回来，小小的顾卿云都会偷偷溜出去看她，但是却从不敢上前，因为他害怕被大哥发现，大哥对他说过的不要靠近，所以虽然不懂，但是小小的顾卿云还是很听话。 直到后来有一次，那女人突然回来了，那也是第一次大哥没来的及带他们回房。 而什么也不知道的顾卿云正安静的坐在院子的凉亭中学习，一旁闲不住的顾子阳却在上蹿下跳，直到他撞到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不由分说的给了顾子阳一巴掌：“什么东西！敢撞我！”顾子阳被扇的摔倒在地，头磕在地上一下就破了，鲜血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这一刻，顾卿云吓坏了。 然而那女人似乎还是不曾消气，抬脚便踹了过来，顾卿云下意识的趴在顾子阳的身上，等待疼痛的降临。 好在二爹爹及时赶到，二爹爹一把抱住了他们，承受了那一脚。 “妻主，孩子不懂事，还请您息怒”父亲跪倒在地请求着那个女人的原谅。 可是那女人却没有因此消气，她不知从哪拿出一根黑长的棍子，那棍子真的很粗，很重，一下一下的抽打在二爹爹的身上，他甚至听见了二爹爹的闷哼声。 周围哭声一片… 顾卿云听见那女人的怒骂声：“男人既然没有个男人样，那我就教教你，省的去外面丢人”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个棍子硬生生敲断在二爹爹身上，那女人才扔下棍子离开，二爹爹为此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 小顾卿云哭着朝顾卿白道歉，他以为是自己没有看好子阳才会惹女人生气。 可是他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天她回家只是因为她在外面赌输了，而回家拿钱，钱却没有拿够，所以…并不是自己和子阳做错了什么，而是他们仅仅只是给了她一个发泄的理由罢了…… 也是从那时候起，顾卿云便有了赚钱的欲望，他不是想让那个女人回家，而是希望有了银子之后，那个女人可以再也不回家。 这样父亲和爹爹们是不是就不会挨打，也不会再哭了…… 顾卿云趴在桌子上，一颗泪缓缓划过泪痣随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