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门坏了

阁楼主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做？” 谢蝉风沉吟道:“这倒也不是我不讲义气要赶你，只是想让你把她引走，下次若来的话就悄悄的来。” 阁楼主气结:“我怎么不是悄悄的了？谁都不知道怎么就她会知道！我身为一方药玉阁楼主主人，怎么普通会友就与人相异，偷偷摸摸像什么样子？” 谢蝉风无奈道:“也只有这样了，如果你再不出面，恐怕你就得被潭仙子从阁楼里提出来，那样你就再难消停了。” 阁楼主:“……” 谢蝉风突然反应过来:“会友？你会的是什么友？” 阁楼主恨铁不成钢:“你啊！我查到了一点事情，派人确认一下，我本想整合过再传书给你，不料又被你提前约来，现在我没有十分的把握，是不会告诉你的。” 谢蝉风奇道:“你派的谁？还是阿珠的下属吗？” 阁楼主摇头，答道:“不，是苏子说。” 谢蝉风想起那个走路都要喘三声的弱鬼，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哈？” 姚鼓走在谢家附近的街道上，不远便是那座令世人各种好奇的鸣钟塔，他晃晃悠悠走街串巷，心里再一次牢记其方向和转角点。 其实之前的游玩也不过是在踩点而已，拖那次被监视的福，让他成天在这城里城外的乱跑，现在他已经对城里城外的环境都有了大致的印象，这一次不过是细化一下目标环境用以方便之后的行动……顺便找某个路痴。 “爷爷。” 姚鼓郁闷的叹了一口气，妺河距青城很近，或许她也是奔着自己目的地而来呢。 “爷爷！” 姚鼓拖着志残身坚的躯体，走的有气无力。 “爷爷爷爷爷爷！” 姚鼓看着自己被小手扯住的衣角一脸茫然，身旁那个只比膝盖高一点的小孩儿正轻锤着他的腿以引起注意:“啊？你原来是在叫我？” “不是你是谁？”扯住他的小孩儿也是一脸茫然，“你扛着棍到底还卖不卖糖葫芦啦！” 再不卖可就化了。 姚鼓回头看了看肩上的东西一时间默然无词，捋了一把下巴上的假胡子，重整笑容道:“卖卖卖，你看老糊涂这记性呦！” 小孩儿买到了糖葫芦也不走，就跟在姚鼓身后单手举着糖葫芦，调皮的踩影子玩，姚鼓恐他玩高兴了一时半会甩不掉碍事，就吓他道:“你可知道吗？从前也有个人，故意踩影子踩多了，把影子都给踩痛了，最后影子实在忍无可忍就想要报仇。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影子飘去他家，幻化出实体去那个人的屋里时，它每经过一物就会壮大一分，而每路过的实物都会没了影子，所以当它站立在那人的床边时，已经十分庞大了。” 小孩儿听得十分认真:“然后呢？” 姚鼓继续编道:“那个人本已经熄灯睡了，半夜子时渐渐的感觉通身发凉，睁开眼睛一看，四周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这才觉得不对，便想着要跑，谁知他却站都站不起来，脚下不是床面也不是地面，是虚空的，他是被一股气托着，虽可半浮但无从落脚，一迈腿自己的身体就会不可控制的打转，当然逃无可逃。” 小孩儿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这是怎么一回事？” 姚鼓神秘一笑，面容慈和:“第二天他的家人在饭点等他时总不见有人从那间房子里出来，便慌忙撞开那扇门，只见有满地鲜红的碎肉骨渣，齿痕深刻，而屋内更无一个人影。明媚的阳光从门外投射进来，人和物的影子都安静的躺在各自所对应的脚底。” 小孩儿:“……” 姚鼓皱着一张老脸慈祥的笑着。 小孩儿依旧倔强的理论:“你骗小孩的吧！在这整个长石巷我是最大胆的，你还吓不着我！” 姚鼓看着小孩儿不动声色颇为忌讳的挪出自己的影子，于是故意的晃一下，使影子再次回到他脚下。 小孩儿惊的尖叫一声，猛地跃出老头那不怀好意的包围圈，保持着彼此的距离恼羞成怒的用糖葫芦指着他:“你这老头可别欺人太甚！” 姚鼓笑道:“是是是你最大胆了，你最好了！” 最好糊弄了。 与（把）小孩儿相（气）别（走）后，姚鼓弓着背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七婆婆提到过长石巷。 姚鼓住了脚，对着两边窄窄的巷墙眯了眯眼。.q.net 不让苏子说来这？这里难不成有什么？ 这么想着，便又逛了一圈，突然看到一个很小的点心铺子，上面写着“十里飘香”。 十不十里倒没觉得，飘香却是有了。 姚鼓无语的想起那次见面分开时，被她硬塞来的点心，莫不是七婆婆用意在此…… 那也太闲的慌了！ 但是在这里并没有自己的资产，咦？ 姚鼓上前，入门后随便指着一种酥皮点心问道:“你家这种点心咸度分几种？” 伙计一脸莫名其妙:“两种，咸的和不咸的。” 姚鼓:“……”所以说七婆婆这次的用意真的单纯至此。 伙计问道:“客官是要哪种？” 姚鼓对这类东西也不甚了解，含糊道:“秤一包咸的吧。” 伙计介绍道:“咸味的话有酥皮花生芝麻的、有酥皮鸭蛋黄的、有酥皮蟹黄杏仁的、有酥皮盐核桃的、有酥皮松子瓜子仁的、有酥皮……” “等等！”姚鼓打断道，“一共有几种？” “十种。” “包吧，一样来一个。”姚鼓一点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习惯性的就掏钱了。 但当真的抱着这么一大包点心走在路上的时候，才想到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先不说阿笙不在，他就算买了也并不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给谁，他还被关在小黑屋里上哪掏出来什么点心啊混蛋！ “笃笃笃” 门还在锲而不舍的响着，苏子说一脸担忧的问小二:“他真的没事吗？” 小二无奈的回答，也是急得不得了:“真的，生龙活虎能折腾的很。” “那为何不开门？” 小二思索道:“可能是睡了呢？醉酒客人一向难醒，更何况这外锁已经开了这么长时间了，客人若醒来完全可以自己出来。” 苏子说柔弱的眉皱了两下，把敲门的手收回，看着指背泛红的皮肤喃喃细语。 小二没有听清，又问一遍:“不好意思客官，您刚刚说了什么？” 苏子说恍然回神，把手背在身后极为温和的笑道:“真的只有一个时辰吗？” “是啊客官。”小二被他翻来覆去的问时间也有些难受，“哪有人喝醉了睡着一个时辰就能爬起来的。” “也是。”苏子说声线柔和双手互握，“是某太心急了。” 小二看到了便关心道:“客人的手可有不适？” 苏子说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隐忍和勉强:“无妨，你去忙吧。” 小二却莫名感觉到气氛有些古怪:“您……” “你刚刚是不是问某在说什么？” 小二一愣:“啊？” 苏子说温声细语又客气有礼的说道:“某说，若某把房门弄坏了再赔可以吗？” 小二闻言，下意识双眼环视周围正要寻找工具:“客人您是要做什……” “嘭！” 小二:“……” 姚鼓:“……” 苏子说气质温雅的踏门而入，奔至姚鼓身前并把他扶起，一手捏着酒鬼双颊晃了两下:“贤弟怎么在地上睡觉，你身体可有不爽处？” 姚鼓心里冷汗直冒，好不容易一边赶路一边把那些点心就着一点酒塞下了肚，急急赶来之后听见门外有点声响，便忙穿好搭在屋内熏炉上的外衣，准备装作酒醒出去。可正当欲开门时又听见小二说起时辰太早的言论，使得只能再坐回地面计算什么时候开门好的他却再次被突如其来的一声轰响吓得下意识就躺倒在地面装做一个安静好梦的醉鬼。 此时此刻被这一出猛地被惊吓到的小二和姚鼓，内心的想法都出奇的一致:像苏子说看起来身体这么虚的人居然能用脚把门一踹即坏，可真真的，病体不可貌相弱鸡不可斗量啊！ 但好歹人家也是一方主人的属下啊，姚鼓被苏子说半抱着，想起他梓郡药玉阁楼的出处又慢慢回过味来，会点拳脚也不是不可能的，虽然是这种能接到这种像被流放了一样的闲职的属下。 不怎么被主人重用吗？还是特别被主人重用？ 前者是打发，后者就是打探了。姚鼓被那一脚吓得还有些心悸，正忍不住想继续阴谋论，苏子说又发话了。 “贤弟快醒醒，还能起身吗？” 声音柔和沉弱，似是有无尽的耐心，尾音上提，又显出几分忧虑。 姚鼓：“……” 贤兄，贤兄，小弟只是醉个酒而已，就算是假的，那仍然只是装醉个酒而已，你搂的也太紧了。 而且劳驾脸也不要再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