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敲登闻鼓

顾修如今还不知情为何物，更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和徐家结亲，他们两家不正是门当户对吗？</p> “因为徐家是武将之最，咱们顾家是文官之最。”小老三这孩子打小就聪明，立刻道：“二哥你好好想想，到时候皇家能睡上安稳觉吗？”</p> 闻言，顾晨向老三投去满意的笑容，他这三个孩子个个不同，各有所长，看来老三的长处在政治与官场之上。</p> “正是如此！”</p> 顾晨的语气柔和，眼睛里却也充满了无可奈何。</p> “总之，爹不希望你们这些孩子因为一时快活作出错误的选择，需牢牢记住细水长流才最是可贵。”</p> “咱们虽然不攀高，却也绝对不能因谁丢弃我们的未来，丢掉我们想要的生活，去换取所谓的情情爱爱。”</p> 不管是对儿子还是对女儿，顾晨对他们婚姻的态度都是一样，不看门第，只看品行与合适与否。</p> 苏婉盈点了点头，柔声道：“你们父亲说得对，你们要牢牢记在心里，不可任性忘却。”</p> 她听说了秦王殿下的事，可不希望这种事在顾家再上演一遍，这还不得把她们两口子气死？</p> 闻言，孩子们齐齐拱手道：“是，父亲母亲，（女儿）儿子受教，谨记父亲母亲教诲。”</p> 顾晨见他们一脸认真，知道他们这是记到心里去了。</p> 这才放心地放他们回去睡觉，开始琢磨明日敲登闻鼓的事。</p> 这事若只是刺杀他顾晨，和他老丈人势必不会牵扯太广。</p> 想办成大案，一定要以这个案子为引子引导三法司自己查出那些士绅，想要刺杀当今太子的狼子野心。</p> 可为了避免人家认为，这是他顾晨和皇家提前商量好的，所以他不能这时候进宫去见老朱和标儿。</p> 而作为案件的当事人，到时候顾晨自然而然需要回避。</p> 所以主导这事儿的人，必然是要靠詹徽那个家伙的。</p> 詹徽如今身份扑朔迷离，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站皇权身后，还是站在士绅阶级的身后。</p> 虽然因为摊丁入亩的事，他把整个江南权贵几乎得罪了个遍，可詹徽并不看好标儿也是事实。</p> 顾晨有点怕他临阵倒戈，想着和那些人不约而同背刺一把老朱家，扶持年幼君王登基。</p> 当然，他没有证据这么说，这些都是他的揣测。</p> 所以这事不但需要三法司审理，还需要镇抚司的介入，四方共办此案，才能确保没有人坏他的好事。</p> 可没有锦衣卫和三法司，共同办案的先例在。</p> 所以也不知道朱家父子，能不能读懂他在想什么。</p> 罢了，看默契吧，不行就自己主动提出来得了。</p> 临睡之前顾晨再次检查过状纸，又派人去看了看陈骢，还有糕点师傅的家人，这才疲惫睡去。</p> 洪武二十五年，二月初一，寅时中，此时大臣们已经穿越大半个南京城，来到午门排好队准备早朝。</p> 人分三六九等，官分三六九品，百官都到了以后詹徽才姗姗来迟，他一来百官便齐齐朝他拱手问礼。</p> 面对诸位的簇拥和尊重，詹徽心里感到格外的满足和开心，可总有那不会看人脸色的直性子官儿，只听刘三吾忽然好奇地问道。</p> “詹大人都来了，怎么顾大人未来，不是听说顾大人昨日便已至京，今日也该来上朝才是。”</p> 作为大明朝的吏部尚书，他歇了这几个月已经很不得了了，总不该回京还要继续歇着吧？</p> 这也忒过分了！</p> 詹徽：“……”</p> 他看了扫兴的刘三吾一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便看向别处，显然对顾晨回来的话题不感兴趣，甚至都不想听到顾晨这个人的名号。</p> 余敏把他的小心思看得透透的，故意拿话给詹徽心口戳刀子：“大学士怕不是忘记了吗？”</p> “我们顾大人乃太子少傅，品阶乃是从一品呢，比詹大人稍高些，所以比詹大人晚些来也不奇怪。”</p> 闻言，刘三吾这才反应过来，连连表示余敏说得对。</p> 詹徽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太上感应篇想静静心。</p> 否则他真想把余敏，这个聒噪的家伙嘴给缝上了事。</p> “顾大人来了，快看呐，顾大人怎么没穿朝服，还带了那么多人，顾夫人还穿着诰命服……”</p> “天呐，他们怎么往登闻鼓去了，顾大人不会是要去敲登闻鼓吧，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p> 詹徽听到百官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不由地睁大眼睛朝登闻鼓方向看去，果然见顾晨带着人往那边去。</p> “他是疯了吗？”</p> 大家同为朝廷大员，顾晨家里那点儿遭遇可瞒不过他，可他却也没想到顾晨脾气这么硬。</p> 这是要宣战呐？</p> 今日在登闻鼓前值班的是解缙同学，他老远看到顾晨过来，还以为自己昨晚没睡好出幻觉了。</p> “顾……顾……”</p> 顾大人三个字还没说明白，就见顾晨将状纸直接拍到他面前，然后拿起鼓锤便开始敲了起来。</p> “咚咚咚……”</p> 响亮的鼓声在耳边响起，解缙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状纸，待看见顾晨要告他老师的叔叔刺杀当朝大员之后。</p> 解缙当即两眼一翻差点没倒过去，苏友文这是疯了么，刺杀当朝大员，岂不是得被族杀？</p> 老朱兴奋得一晚都没咋睡，听到鼓声便从龙床上蹦了起来，还不忘把马皇后也薅了起来。</p> “妹子，走走走，快点儿陪咱去前朝瞧热闹去。”</p> 当然不是帝后临朝了，马皇后是隔着龙椅中间的墙瞧热闹，当然她要想去前朝也不是不可能。</p> 只不过马皇后是个不贪权的，自然不愿意去前面露面。</p> 在老朱的授意之下，很快便有内官从里头出来查看解缙手中的两份状纸，然后高声念道。</p> “南昌府永丰县丞苏劲松状告浙江金华苏友文下毒害命。”</p> 他念罢，很快便有其他小黄门一层一层跟着念？</p> “南昌府永丰县丞苏劲松状告浙江金华苏伯衡之叔苏友文下毒害命。”</p> 然后那内官便又开始念第二份状纸，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更加洪亮，不过细听还是能听到惊讶之音。</p> “吏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兼太子少傅华盖殿大学士顾晨状告：</p> 浙江金华苏伯衡之叔苏友文集结江南士绅买凶杀人，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为臣做主。”</p> 他念完以后同样的，便有其他小黄门跟着念了一遍，很快声音便在整个皇城响彻云霄。</p> 老朱自然也是也十分给面子，很快便给了答复。</p> “着，即刻当朝殿审。”</p> 很快太监们又此起彼伏、层层叠叠地大声喊道。</p> “陛下有旨，即刻当朝殿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