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后院起火祸事来

书房里，马善长背对着马元霸，摆在他面前的不是千卷书籍，而是一段旧事。 “爹，是真的吗？” “既然你都知道了，也不瞒你，她来了，你要与他相认吗？” “月影门人人得而诛之，与她相认，必连累马家堡。” “霸儿，你从小资质过人，从没让为父失望过，瞒着你，是为你好，这也怪为父，当年没能留住她，你娘辛苦把你养大，她也受了不少委屈，该来的总会来，月影门追杀白玉轩，本就与天下为敌，这次路过马家堡，本以为搪塞一下就算了，没想到这大雪封山，闹出了这些事，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带信给南拳门，用不了几天，他们就会来人。” “是要杀她吗？” “一天是魔教中人，一生便是，为父只管得了马家堡的事，管不了江湖上的事。” “那她当初，为何要离开？” “唉，你小时身染重疾，我们四处寻医，那日发现你没有了气息，她心灰意冷，本是要自尽，被我阻挡，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她前脚刚走，你便好了起来，真是造化弄人。” “原来是我惹的祸。” “这怎么能怪你，霸儿，是为父当初年轻，没有处置好此事，要怪，只能怪我，不能怪她。” “可她现在的命却掌握在你的手里。” “是啊，如果不留下她，马家保必得罪天下门派。” “你要把她交给南拳门？” “只要把她们留在马家堡，就能保马家太平，等南拳门的人一到，与咱们便再无干系。” “此事母亲知道吗？” “她还不知，不过，她是明白事理的。” “父亲打算怎么处置欢喜和马十七？” “私议主子，造谣生事，当是死罪。” 马善长要杀欢喜，白氏自然不愿意，当欢喜和马十七被抓起来后，白氏马上就找马善长求情。 “夫君，你要杀欢喜，就连我一起杀了吧。” “你，愚钝。” “她是母亲的贴身丫环，是陪嫁而来的，要死，也得白家的家法，再说了，元霸的事能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现在马家堡人人皆知，何必自欺欺人。” “是啊，那就等着一起死吧。” “你这是何意？” “你简直是遇不可及，月影门人人畏惧，谁沾上谁死，你真以为南拳门能抓得住她们，要是抓得住，这段梦在东风镇时，金宝为何没将其抓住。” “不就一妖女吗，还长三头六臂不成。” “江湖上的事，不懂，不要去碰，你纵容欢喜与下人私通，这已经犯了门规，如今又造谣生事，如不重罚，难以服人。” “罚可以，但不能杀。” “她要不死，后患无穷。” “你是想杀人封口，那连我一起杀了，我知道元霸的娘是月影门的妖女。” “放肆，还不嫌乱，这个家，还轮不到你作主，祸事来了，你能躲得过，不杀也行，毒哑她，遣回白家吧。” “那可不行，这事得白家人来了再说。” “由不得你，来人，把夫人带下去，守住后院门口。” “马善长，真有你的，居然连我也抓，我娘家人来了，看你怎么交待。” “带下去。” 白氏被软禁的消息，很快传到后院，柳玉儿急忙找马善长求情。 “你不用替她求情，连个丫环都管不好，早就应该反省反省，欢喜不除，必有后患。” “送回家不就没事了，虽说是个丫环，却也是白家人，可不能在马家出事。” “你啊，就是心太善良了。” “事因柳家而起，今日我便去找她，只要她走，便无事了。” “可她到了马家堡，祸也跟着来，如今霸儿明白了自己的身世，我怕的是他去找她。” “毕竟是亲身骨肉，见见也无妨，你也不用太过紧张，事情总会过去的。” “唉，我就知道，这祸早晚得来。” “大姐那我去说，先把人放了。” “放人，那可不行，得关着。” “听我的，把欢喜放了，现在马家可不能乱。” “你说的也有道理，放人可以，但欢喜不能再留下来。” “那就让她回白家。” 在柳玉儿的劝说下，马善长放了欢喜，却将马十七送去见了阎王。 原本，欢喜免了人祸，大雪融化之后回白家便是，偏偏这不知死活的丫环，以为马善长畏惧白家，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她并不知马十七被杀，便从后院翻墙偷偷溜了出去，来到马十七家里，却见到了心上人的尸体。 事情皆由柳家人引起，欢喜难掩心中伤痛，来到马家酒楼，要找柳香儿讨个说法，她这么做，无非是想让外人知道，马家堡的大少爷，有一个妖女母亲。 看到大夫人身边的丫环，马小六急忙打招呼。 “哟，欢喜姑娘，你怎么来了？” “来找人。” “找人，找什么人？” “我找什么人，难道还要经你这小厨子同意不成。” “不是，我只是想帮欢喜姑娘。” “好，那我问你，月影门的人住哪个房间。” “月影门，什么月影门？” “就是满头白发那个老太婆，姓柳的。” “欢喜姑娘，这事太大了，你得去找掌柜。” “他人在哪？” “就在柜上。” 见来势汹汹，马小六便带着欢喜进了酒楼，来到柜前。 掌柜一见这丫环，急忙走出柜台，笑人相迎。 “这不是欢喜姑娘吗，今儿怎么赏脸到这来了。” “掌柜，你这店里，是不是住了个姓柳的。” “姓柳的，我看看啊。” “别装了，就是月影门的妖女。” “哎哟，我的小祖宗，小声些，你是干什么来了，大夫人知道吗？”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月影门的妖女，就是马元霸的亲娘。” 话声一落，酒楼大厅突然安静下来，数十人目光投向欢喜。 欢喜更是火上浇油：“马善长和月影门的妖女，生了马元霸，现在这妖女来到马家堡，马善长不但不手刃妖女，反而盛情款待——” 掌柜一把将欢喜拽到后厨，吓出一身冷汗：“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大夫人要是知道了，还不打烂你的嘴，你不要命了。” 欢喜道：“我就是不要命了，就是这妖女，害死我情郎。” 掌柜听得迷糊，便马小六和马大头带着欢喜，押送回马家，可刚出门，便被银发婆婆挡住去路，掌柜吓得后退一步，背脊发凉，手脚止不住颤抖。 银发婆婆冷冷道：“白家的人，还真是不知死活。” 欢喜见正主出现，挑衅道：“你就是那个妖女，正要找你呢，要不是你来马家堡，我情郎就不会死，今日我便与你拼了。” 马小六和马大头本是拽着欢喜，可不知欢喜哪来的力气，突然就挣脱。 银发婆婆右手起，两根银针出手。 “啊——” 银针射进了欢喜的双眼，血流如柱。 掌柜吓得跪在地上求情：“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马小六和马大头吓得不知所措，见掌柜下跪，也跟着下跪。 银发婆婆道：“告诉马善长，我只是借道，不想找麻烦，如马家人想有麻烦，便多备几口棺材。”说完便进了酒楼。 不远处，马元霸目睹了这一切，他咬牙切齿，转身离开。 掌柜看着在血泊中挣扎的欢喜，急忙站起来，拉着马小六和马大六，将欢喜从地上扶起，架着来到马家。 马善长听了详情，气不打一处来：“一个丫环，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来人，给我看住大夫人，不要让她离开房门半步。” 马东阳看了伤口，摇了摇头道：“这针上有毒，怕是活不过今晚，抬下去吧。” 厅堂外，响起马元吉的声音：“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敢伤我家的人。” 只道是： 高宅深怨已多年，阴谋诡计拔云开； 岂料飞祸随雪来，银针飘舞更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