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猛王霸大闹竹节山

有《蝶恋花》一首，词曰： 竹节山前恩义重，刀劈群寇，仁义还君路。心中念念不敢忘，有朝一日图相报。 丈夫明心当守义，慷慨言辞，莫效奉先状。心中有道当坚守，何啻凛凛畏九天。 当时王霸在坐一旁，耳中听得众人要对那蒋翠萍下手。 当时王霸忙起身道：“诸公在上，小将王霸有一个不情之请。” 刘縯道：“兄弟有话，但说不妨。” 王霸道：“实不相瞒，那蒋雄之妹蒋翠萍曾对小弟有过救命之恩。今日我等大军在此相聚，料她本事，绝不能敌。小弟心中思想起来，人生在世，不可负了江湖义气，岂有见了恩人受难，不去解救的道理。因此小弟希望留那蒋翠萍一命。就命小弟往竹节山一行，不动干戈，将好言说来，劝得她归顺我邦，共成大业。不知大哥以为如何？” 刘伯升道：“原来如此，既然那蒋翠萍是贤弟的恩人，就命贤弟去竹节山说她来降便是了。” 牛文道：“刘将军所言极是，我家天水王爷，为图大事，最是尊贤好士。蒋氏兄妹武艺超群，想必大王知了，十有八九也是要来收为己用的。王将军此去山前，就说我家大王好贤，令兄性命不妨，自然能说得她来降。” 王霸道：“多谢大人指教。” 当时席间有一个小吏名叫黄松，当初曾和哥哥黄强落难，被那蒋雄救了一条性命。当时听了这些言语，忙去找他哥哥黄强。 那黄强如今却是何人，正是无巧不成书，那黄强如今正是牢中的狱吏。 当时黄强见蒋雄被抓进牢中，便与蒋雄说道：“哥哥认得我么？” 蒋雄把他一看，认得是黄强，便说道：“原来是黄强兄弟，兄弟快快救我一救！” 黄强道：“哥哥休得惊恐，那城门之上有我的弟兄，今夜我等弃了此处官职，就与哥哥一同行事，杀出中平县去，复回竹节山上称王。” 蒋雄闻了此言，十分欢喜道：“就依兄弟之见！” 当时那小吏黄松也来到此处，见过了蒋雄，又把王霸等人的言语说知众人。蒋雄听了，心中又有了一个主意。 当日夜间，二更时分。黄强把大牢开了放出蒋雄和一众囚徒，直奔北城门而来。那城上早有人来接应，当时里应外合，暗夜之中一阵刀枪，“乒乒乓乓”，杀开了城门，取路回竹节山来了。 蒋雄回到山寨，点起了火把灯烛。那蒋翠萍便来迎接兄长归山，说道：“哥哥受惊了。” 只见蒋雄浓眉竖起，怪眼圆睁，大喝一声道：“左右何在？快与我把二寨主拿下。” 当时左右上前，便将那蒋翠萍绑了起来。 蒋翠萍叫道：“哥哥可是杀昏了么？怎么绑起我来了？” 蒋雄道：“那隗嚣手下有一员将官叫做王霸，你可认得他么？” 蒋翠萍道：“王霸却是何人？小妹不曾相识此人。” 蒋雄道：“还敢胡说！那王霸曾经落难将死，是你出手救了他一条性命。如今他感恩戴德，一心要报答你的大恩大德。如今正好我的飞天神戒被他们夺走了，此时我便拿你的性命来换回我的神戒。” 蒋翠萍听了此言，十分伤心道：“哥哥怎能如此！我等是骨肉相连的亲兄妹。难道在哥哥眼中，小妹的分量还不如那区区一个戒指么！” 蒋雄道：“我不跟你废话！来人！把她给我押下去！” 当时蒋雄作了一封书信，命一个喽啰带了往中平县中投递。 小喽啰接了书信，不敢停留，直奔到中平县来交与刘縯。 刘縯拆开书信，只见上面写道：“竹节山寨主蒋致书中平县守将刘縯并部将王霸：昨日尔等酒席之间所言之事，本寨主早已得知。如今本寨要拿舍妹蒋翠萍之性命，换回本寨被尔等夺去之绿色戒指一枚。今命你等只许派一人送来戒指，如若不将戒指送来，我即杀死翠萍，教你等大恩难报！” 刘縯和王霸等人看了书信，大骂道：“这世界上竟有这等禽兽！从来都是绑匪劫了别人家的子女，好来勒索金银。这个孽障竟然把自己妹妹扣下，问我们勒索起来了！” 王霸道：“此事其实不难，只需小弟一人带了戒指上得山去，哪怕他一山草寇！管叫救得恩人，也能完璧归赵。” 刘縯道：“我等自领兵在山下接应，贤弟倘若不敌，便戴了神戒飞下山来，寻找援军。” 王霸道：“正是。” 于是刘伯升三兄弟并王霸领了大军一路直抵到竹节山下。 王霸戴了那枚绿色神戒来到山前叫道：“天水国使者特来送还戒指！” 山上见了，厉声叫道：“送戒指的！只许你一人上山！再敢多上来一人，便要打滚木了！” 王霸遂步行上得山来，径来见那蒋雄。 蒋雄见了王霸，问道：“你便是使者么？” 王霸道：“正是。” 蒋雄道：“戒指何在。” 王霸道：“戒指在此。” 蒋雄道：“快快拿来！” 当时蒋雄伸手来取，却被王霸一把扯住，那王霸身上有三千斤神力，蒋雄如何挣脱得开？当时被王霸将他使个跌法，只一跌，跌得那蒋雄倒在地上，半死不活。 那黄强见蒋雄被王霸跌在一边，大叫道：“这人伤了大王！我等兄弟快快拿住此人！” 当时黄强挺大刀直往王霸头顶砍来，王霸将身一扭，早转到黄强背后去了，一把扭住往旁边一掷，黄强的脑袋正撞在墙上，登时死了。 王霸捡起那把刀来，便向那众喽啰身上砍将过去，杀得竹节山上尸横遍野，血如涌泉。正是： 恶虎来时群羊惧，大鹏展翅百鸟惊。 刀过阵阵血花飞，独战千夫振世威。 当时众人都不是敌手，有一些人便往山下逃命，正被刘縯兄弟看见。 刘伯升道：“定是王霸动起手来了！我等快快上山接应！” 刘通、光武和马援应道：“正是！” 当时三刘并马援提兵杀上山来，看见蒋雄跌倒在地半死不活，被那一个军士舞动手中枪，一枪刺在心窝，把蒋雄刺死了。 当时众军把喽啰们杀得死的死，伤的伤，逃命的逃命，投降的投降。顷刻之间平顶了竹节山寨。 当时王霸忙到监牢之中，打开牢门，将蒋翠萍放了出来。 蒋翠萍见了王霸问道：“你可是前日在那林中被殴打的那个人么？” 王霸答道：“正是，小将姓王名霸，日前因身染疾病，倒在林间，被几个无赖殴打，看看将死，多亏小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了小可性命。小可今日闻得小姐落难，特来相救的。” 蒋翠萍大吃一惊道：“原来你就是王霸！你把我哥哥怎么样了？” 王霸被她这么一问，不觉呆了，当时不知如何是好了起来。 那蒋翠萍一把将王霸推开，出门来寻蒋雄。 当时见了外面尸横遍野，蒋翠萍一时间呆呆怔怔，寻来寻去又寻见哥哥蒋雄的尸首躺在那里。 蒋翠萍见了，又悲又怒，寻着了一把大刀，厉声叫道：“王霸！你杀我兄长！我岂能饶你！吃我一刀吧！” 当时挥刀砍将过来了，王霸连忙招架。众军士见王霸被她举刀劈头带脸的砍来，都要上前来助。却被王霸喝道：“你们不要动手，让她砍吧！” 蒋翠萍手起刀落一连砍了百十余刀，那王霸念她恩情，岂肯还手的，当时只是招架。 蒋翠萍见王霸手疾眼快，武艺精通，明知道前日小看了他。当时见他不肯还手，心中想道：“他也是来救我的。” 当时罢手便不砍了，只是口中骂道：“好你个忘恩负义的毛团！我好心救了你的性命，你却恩将仇报，害得我和哥哥骨肉相残！真正是个败类！” 蒋翠萍看了看哥哥的尸首，流下几滴泪来。 王霸见此光景，心中十分后悔道：“是我糊涂，我只道她哥哥是个禽兽小人，一心要害她性命来换戒指。因此我只要杀了蒋雄替她报仇。我真是呆了，那小姐仗义救我性命，自然是个大好人了，既然是好人，又怎会不顾及兄长的性命。王霸，你这个匹夫！好糊涂啊！” 有《蝶恋花》一首，词曰： 莽撞从来惹是非，血浪催波，心猛气更刚。行事不慎终遭祸，事过后悔已然迟。 天下风云随时变，今朝浪起，明日潮平落。身牵是非当仔细，一时念过有差错。 当时刘伯升闻知此事，也来相劝道：“蒋小姐，我这个兄弟王霸最是知恩图报的。前日我等本要攻山与小姐会战，是我这王霸兄弟慷慨陈词，要维护小姐的性命。只是我等不慎走漏了消息，被令兄得知了此事，因此起了这场风波。只因得知令兄为难小姐，我这王兄弟心急如焚，假意归还神戒，独自一人上得山来解救小姐，只是他为人忒莽了些，因此不慎伤了令兄的性命。这件事情他虽是做得差了，终究还是为救小姐而来，还望蒋小姐海量宽洪，饶恕了王霸这一回吧。”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