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皮格马利翁之谜

“快！用力挖，国王大人可能还活着！”欧律托斯的大嗓门隔着地层都能听到。 镐头叮叮当当敲打在岩石上的声音，终于将一线天光泄露于墓穴。 但当斯巴达士兵伸出手来要拉国王上来，他们首先看到了柏拉图递上来的黄金尸首。 “是阿伽门农儿子的黄金尸首，我们完成了德尔菲神庙的预言！” 齐文江先爬到地面上，唐唐日光闪耀地他睁不开眼。 在场的军士无一不欢呼雀跃，抱起国王丢到空中，连五十夫长也加入了欢庆。 “宙斯的正义站在了我们这边！” 阿撒兹勒则是拉着象牙魔像从洞中脱身，魔像身穿阿撒兹勒用炼金术变易的淡粉色长袍，用面纱遮盖了她真实的容貌。 “父亲！”她朝着神庙那头一个满身是拷打的伤口、奄奄一息绑在处刑架上的老头喊着。 斯巴达一听说他把国王坑害到了阿特柔斯宝库，自己却逃跑了，立马斯巴达人就生起气来。 按照斯巴达人的道德，国王不能放弃士兵，士兵更不能抛弃国王。 于是他们拿来鞭子抽打他，绑在烈日下炙烤，往伤口上浇盐水。 人人怒骂这阿里斯德莫斯，这中年父亲活脱脱是个胆小鬼。 “找到女儿前……我……不能死。” 当阿丽斯德莫斯听到有人叫他父亲，他先是一惊，缓缓抬起头，然后生疑起来，因为这声音并不像他女儿。 “我是您……您女儿，你不认识我了吗？” 象牙魔像着急地摘下自己的面罩，但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魔像。 “啊，怪物！”阿丽斯德莫斯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并非这魔像丑陋，是在常人看起来会说话的雕像是那么耸人听闻。 这一叫斯巴达人立马进入了战斗状态，还没等齐文江号令就已经把她团团围住。 “斯巴达，它不是怪物。”但柏拉图的命令无效，得国王说话才算。 “你们收队，把那阿里什么东西的交由我们惩治。” 齐文江累得不行，示意阿撒兹勒监督军士把黄金尸骨保存好。 妮阿雅则是蹲在象牙雕像旁劝说她，替她戴上了面纱。 “那边穿盔甲的姐姐能治好你，不过首先我们得找到你的肉体。” 那头欧律托斯叫来马车已经到达了神庙门口，要把一众人接去泰耶阿内城小小宫殿歇脚。 “欧律托斯，命令士兵继续向下挖掘，墓穴里还有大量黄金。” “王上。”他有些恕难从命，“盗墓之事恐怕……” 柏拉图凑过来耳语，原来，一个是这墓穴的主人阿伽门农算是斯巴达王室的亲戚。 挖人家墓穴对宫廷礼制有害无益，会给斯巴达王室坏了名声。 二是来库古法中规定了斯巴达人不准亵渎英雄、神灵。 阿加门农虽然在历史上不是个东西，但毕竟也算一代枭雄。 “得了，得了。派人看护好墓穴，发现厄琉息斯教徒立刻上报。” “遵命。”他作揖然后退下，就把李洽斯等人叫来，指派任务了。 而柏拉图则是抱着还没凉的烤串询问医师在何处，去兑现诺言了。 等他人离开，妮阿雅打开她的口袋向齐文江骄傲地展示，无底洞里金光闪闪。 “放心，墓穴里的黄金全都在这里，没给厄琉息斯留下一分一毫。” “反正你能凭空生造金币。”齐文江有些不解。 “傻瓜，抢夺别人的东西不是更好玩？我就喜欢亵渎这些所谓神圣的东西。哼，都有什么了不起的。” 或许历史在这位恶魔眼中只是一场游戏，开不开修改器全凭自己意愿。 “父亲……”魔像迟迟才说话。 眼前救下了的阿里斯德莫斯终于慢慢苏醒，开口问道： “你当真是我女儿？可我亲眼看她被厄琉息斯绑走上了马车。”他迟疑着想了一个问题，“十三岁生日的时候我送了你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送，因为我和一个叫皮格马利翁的农家男孩子好上了。”她想起来还有些生气。 没想到这老父亲忍着疼痛拥抱上来，痛哭流涕着感谢齐文江把她找了回来。 磕了三个响头说自己该死，没跟斯巴达国王一起到墓穴里头去。 但的确是他叫来了斯巴达的后续部队接应，将大军欢送入城。 谁知道欧律托斯带人过来，墓穴就立刻塌陷，你说不审问他审问谁。 “哎我说老头儿。”妮阿雅说，“你想不想让你女儿的身体也回来？” 恶魔表示他女儿的灵魂被转移到了雕像上，而灵魂与肉体是同构的，一毁皆毁。 “可我女儿被绑走的时候，还有意识啊。” 齐文江心里暗暗思忖，莫不是被恶魔上了身。 “你还记得你变成魔像之前做了什么吗？” “那天晚上午夜我在堡垒里睡觉，屋外飞来一只猩红色的乌鸦，我记得很清楚，是斯巴达宣战那天。” 可那天夜晚就是猩红色的天空，冬季过度厚实的云层散射出血色。 “我清楚地听见了它的鸟鸣，很甜美的声音，像是女性但又有些空灵。” 按照妮阿雅凝重表情，看来她已经知道始作俑者为谁。 阿里斯德莫斯则古怪地问道： “可你当晚不是来了这里，黑夜女神神庙，被厄琉息斯抓住了？” “父亲，当我闭上双眼，就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等我醒来，厄琉息斯教徒把我关了墓穴里，他们口口声声说撤离，去伊特霍姆堡垒。” 她讲述那梦境不断反复是关于反抗一位神明的，魔像梦见了浩浩荡荡的恶魔大军攻占天门。 而她站在队伍的最前列高喊冲锋，在化为废墟的天堂上加冕为王，一切欲望皆心满意足。 “也就是我女儿的肉体被抓走，当作厄琉息斯的贡品了？”老父亲当即就要昏倒。 “阿里斯德莫斯，我们还有时间，你们先回堡垒，晚上我们从长计议。” 齐文江送走了这对父女，只留下他和妮阿雅在黄昏里交谈。 他俩坐在矿渣堆成的小土丘上，她摘来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上，懒洋洋地躺下。 “是撒旦做的，但不知道她为何没能粉碎这女孩的灵魂。” “斯巴达得继续向西进攻伊特霍姆堡，所罗门王的戒指肯定在那里。” 街道远处能听到斯巴达士兵喜悦的言谈，而他们最终称赞着圣明的齐文江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