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4章：星空悟道

苏凤雅闻言，郁闷无比。 她赏了千刃一个大大的白眼，心中暗呼道：“总不能承认本姑娘对你这木头有那么一丝丝兴趣吧？” 而她嘴上却回应：“有点好奇。” “想看看你们主界的蛮族是什么样的。” 千刃无视苏凤雅称他为“蛮族”的调侃，答道：“我是荒漠秃鹫的孩子。” “荒漠秃鹫？你是妖族？还是兽族？” 苏凤雅瞪大美眸，无法相信千刃竟是个异类。 这次轮到千刃无语了。 他望向星空远处，平静地将自从记事以来的点滴，包括如何遇见暮歌，而暮歌又是如何消失，在芜戈荒原遇到妹妹式琴，再到黑鬼拳馆与雪黎相遇的经历一一告知。 苏凤雅一边聆听，一边默默点头，心情有些沉重，她为千刃那悲惨的人生经历而哀伤。 无论是绝望的童年经历，至亲妈妈离去，还是被暮歌抛下，独自面对世界，她都仿佛感同身受，真切地体会到了千刃的不幸。 眼前这个“一根筋”的男人，曾经遭遇过那么多痛苦悲伤与不幸，可他从来没有软弱或绝望，只会不断地向前进，向前进，直到征服苦难。 千刃！ 千韧！ 千锤百炼，万劫不败，坚韧如初。 千刃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突然，苏凤雅一声惊呼，道：“你此前说什么？魔灵无烬，代表毁灭规则？” 千刃自然地点点头，疑惑地看向苏凤雅。 “你现在还能施展纯粹的毁灭之力吗？如果可以的话，或许我们有办法逃离这里！” 事关重大，千刃起身，凝重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苏凤雅也蹦起身来，恨铁不成钢似地斥道：“你动脑筋想想啊！” “如果能找到轮回星空令我们迷失的规则力量，再以无烬之力将其摧毁，那我们就不会再迷失在轮回星空，如此岂不是就可以离开此地？” 千刃叹了口气：“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我怎么能找到轮回星空的规则？我又没有轮回星空的魔灵之力，这种规则和无烬之焱完全不同。” 苏凤雅恍然，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魔灵战士和修者，的的确确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修行方式。虽然按理论体系而言，最终殊途同归，但在修行过程中，二者的方式千差万别。 简单点说，魔灵战士是从单一规则出发，修行到极致，进而延伸向万道。而修者却是恰巧相反，从万道规则出发，逐步将某种规则修行达到极致。 就如何去感知外界大道之力而言，苏凤雅再熟悉不过了。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千刃要去明悟轮回星空规则的本质，他只需要辨别，然后摧毁。 就像是在工厂内找到某个机器，然后摧毁它，这其中甚至根本不需要理解机器究竟有何用途，由什么构成之类的本质问题。 找到并摧毁即可！ 有了希望，苏凤雅神采飞扬，欢呼道：“你听我的，我传授你修者修行之法！能不能逃出去，就靠你了。” 千刃盘膝而坐，将意志感知放出体外，而后试着将外界的大道之力引入体内。 此前，他运转魔灵之力的方式，一直是将内部规则向外部扩散，所以一开始实操起来，十分生疏别扭，甚至险些导致无烬之焱失控，差点把自己当成“燃料”给烧了。 千刃并不气馁，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 很快，他在修行上的天赋展露无余，加上苏凤雅循循善诱，逐渐找到了诀窍。 尽管距离苏凤雅所谓的“引大道入体，形成循环，进而塑造道源”的境界很远，但千刃此刻的的确确感知到了外界大道规则。 无数大道规则就像一道又一道水流浪潮，从意志面前飘过。 “这是水的规则。” “这是光的规则。” “这是重力的规则。” “这是分裂的规则。” …… 千刃仔细辨别，专注寻找。 他沉浸在大道之力中，虽然不能理解运用，但眼下要简单区分，缺不是什么难事。 见千刃修行如此专注，苏凤雅也打算尝试着从修者修行方式出发，反向朝魔灵战士的修行之法改变，如果她能成功的话，或许能够在短时间内获得很大的境界提升！ 苏凤雅以凤炎规则作为核心，试图去理解掺在其内部的无烬之焱规则。如果能够明悟无烬之焱的规则，她就能获取无烬，也即是毁灭之力的规则力量。 那时，或许她亦能够掌控魔灵之力了。 千刃心中无我无物，全身心寻找有关轮回星空的规则力量。 大道之力一浪接一浪，一潮接一潮。 千刃在感悟大道之力的过程中，获益良多，他甚至觉得自己对于魔灵之力的理解和运用又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终于，迷雾破散，他在无数的大道之力中，感知到了带有星空气息的规则！意志一点一点靠近，他试图抓住那种神异的规则力量。 然而，这股力量和规则依旧十分复杂而庞大，如果要仔细找到真正导致他们迷失的规则，恐怕还要花上不知多少岁月。 找到大致范围，已经足够了！ “有了！就是这个！” 千刃睁开双眸，来到轮回星空的边界，伸手轻轻按在无形墙壁上。方才感知到的神异星空规则气息再次浮现，他印证了猜想！ 无烬之焱涌现！ 千刃运转无烬凤焱，将隶属于凤炎的规则剔除，留下无烬之焱，进而将烈焰规则剔除，留下纯粹的无烬规则。 海量的能量与规则拥入轮回星空！ 霎时间，天旋地转，整个星空回廊险些崩碎。 无数星空虚影，犹如倒放的电影，不断由远方极速反缩至千刃的掌指之间。 星空回廊恢复原来面貌。 视野之中，完全是石山内部的景象，周围全是岩石，地面上是人工开凿而成的石梯，石壁上刻有奇异的符纹和图案，或许是前人留下的法阵。 两人所处的位置，赫然在石山的入口！换言之，他们竟一步都没能迈出去，便被轮回星空吞噬了。 所幸，两人在绝境中找到一丝生机，成功突破了轮回星空。 苏凤雅惊醒过来，停止悟道，惊诧地看着一切。 她转头望向千刃：“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千刃爽朗地道：“当然！你说的办法是正确的。” 苏凤雅继而吐了口浊气，眼神黯淡了几分，似乎有些受伤。 她先前说得很坚定，大意是让千刃试试，或许是个突破轮回星空的机会。 谁曾料想到千刃在如此短时间内近乎完美的达成了猜想，这种悟道天赋已经无法用天才来衡量，或许称之为妖孽或许更合适。 当然，如果苏凤雅知道千刃的师傅是暮歌，而暮歌虽然不曾传授其修者修行之法，却没有少讲解有关感知魔灵之力的方法，或许她就不会如此惊诧而受挫了。 千刃望了望石梯顶端的光洞，沉声道：“走吧，我们快去始祖神殿。” 唰！ 他手一松，山石阶梯立即又恢复成星空回廊的样子！ 显然，这里有某种神秘的法阵，一直维持着星空回廊，取巧般的毁灭之力规则消失，法阵立即恢复正常运转。 有了一次成功经验，千刃再次辨析起大道之力，要顺畅得多。他一手搭在石壁上，再次驱散了星空回廊的虚影。 两人径直朝山石洞顶端走去。 跨越数百级阶梯，两人来到尽头的平台。 这里是一个宽阔平坦，类似祭坛的地方。平台正中央矗立着一块十丈左右的巨石，在其底部有个丈许见方的石洞，洞中不断向外绽放耀眼夺目的光辉。 千刃和苏凤雅怔怔地看着前方绽放铮亮光芒的洞口，两人心中均有些畏惧，先前的轮回星空险些将两人困死，如今面对这白茫茫的洞口，天知道会不会再遭遇绝地。 两人是为拯救崇星古国，并不是为送死而来。 洞内被白色的光辉遮掩，看不清内部，仿佛像通往人间天堂的入口。 “怎么办？闯进去？”苏凤雅皱着眉头问，直到现在仍没有见到海和魔人，她心存侥幸有些不再想冒险了。 如果主界的海和玖悦尚未到达此处，他们只需要在这里静等，待海等人赶来时，再行阻止便是，若闯入这神秘的光洞中，搞不好两人就要殒命在此了。 苏凤雅觉得自己为崇星古国而死，还说得过去，要拖累千刃一起送死，她良心难安。 千刃默然无语，释放出无烬之焱，尝试着去感知光洞内部，神秘的规则力量阻止无烬之焱入侵，他的感知被限制在洞外。 “没时间耽搁了。” “谁也不知道海什么时候会找到禁忌法阵。如果我们在这里停滞不前，而他们已经进入内部，很可能已经来不及阻止他们，即便有危险，也要闯一闯。” 千刃再次施展无烬之焱，试图引动光洞内部的规则反应，但是却失败了。 两人站在洞口，仔细感悟规则力量，最终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 “千刃，无论结果如何，我代表崇星古国感谢你。”苏凤雅道。 千刃笑了笑：“不用。我做事，凭本心，并不是为了得到谁的感谢。何况，我欠南江王府一条命，有恩必报是我的原则。” “我先进去，你随后再来。” 尽管不知道前路会遇到什么危险，千刃还是义无反顾地进入光洞之中。 光洞内，景色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