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小丑

正值星期六的夜晚。 过去这个点城市里总是十分热闹，可是因为近期发生的一些事，街道上行人萧条，大型商超也门庭冷落许多。 国家暂时还并没有向外界公布规则怪谈内发生异变的事。 但是政府对于公共交通系统的调控，那些无缘无故停运的飞机和高铁，还是让普通小市民们也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危机。 为安抚人心，电视屏幕里，中央台正循环地播放着女主持人官方的话语：“广大市民朋友们请不要紧张，当前情况只是暂时的，已经有专业人员进行干预调控，相信很快就能解决……” 也幸好，早在几年前，市民们就已经经历过类似的事。 规则怪谈刚开始大规模爆发时，国家还没有来得及进行调控，很多人宣扬这世界末日到来，一些暴徒们直接冲进了商店里面打砸抢掠，整个街道都乌烟瘴气，暴力流血事件也发生了不少。 相比较那时，这一次已经好像太多了，至少没有那种特别恶性的暴力事件发生。 街道上仅有的一些行人，也都脚步匆匆，购买了需要的物品之后，就直接回家去了。 尽管知道，身处何处对于是否会进入规则怪谈毫无影响，但，大多数居民们都更倾向于待在家里，而非是出门消遣。 一个穿着厚厚羽绒服，裹着围巾的女人，骑着电动车从街道上经过。 车后座，载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也同样裹着一身厚棉袄。男孩此刻正将脸紧紧贴在母亲的后背，借着母亲的身体，遮挡迎面而来的寒风。 母子两个人，像是一大一小两只过冬的熊，紧紧依偎在一起。 小男孩的目光掠过途径的广场，忽然，他叫了一声：“妈妈，你看，小丑！” 女人下意识地朝着这边的广场看去。 昏暗的天色下，路灯洒下微昏的光。 半明半暗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正孤零零地站着。 那是一个穿着小丑服的男人，整张脸被粉涂得雪白，画着夸张的口红，猩红的线条沿着嘴角一直蔓延到耳廓，像是将整张脸都分割为两半似的。 本该是看上去十分滑稽的妆容，或许是昏暗天色的影响，乍一看上去竟有些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女人心里猛地一突。 握着电动车手把的手，下意识地超前又拧了一些，想让电动车开得快一些。 “别乱看了，快点回去，晚上早点把辅导班的作业做完，明天一早，还要去上奥数辅导课。”女人低声埋怨了一句。 尽管现在情况特殊，他们这些社畜还是没有逃脱上班的命运，就连周末都要加班； 至于小孩子，平时要上课，周六周末也还是要去辅导班学习的。 就连规则怪谈来了，也没有改变种花家人的内卷。 听到回去了要做作业，小男孩有些不高兴地瘪起了嘴，语气郁郁：“知道了，妈妈。” 这条路他们已经走过很多遍了，女人载着小男孩，很快就到了小区。 他们居住的是一个老小区，就连路灯坏了，也没有什么人修，再加上最近没了平时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娘，一到晚上便格外的漆黑。 女人骑着电动车，一路熟练地行驶到了单元楼下。 刚在单元楼下的车棚里停好车，一转头的瞬间，她瞧见，单元楼下似乎站着一个身影，黑漆漆的，看不清晰。 是同一栋楼的邻居吗？ 小男孩拉上她的手，冰凉的手心软软地贴在她的手里，“妈妈……” 听到儿子的声音，女人定了定神，慢慢地朝着单元楼门靠近过去，飞快地越过那个人影，走进楼道里，然后用力地跺了一下脚。 楼道的声控灯立即亮起。 看见熟悉的灯光和楼道，她松了一口气，正要拉着儿子往里面走。 忽然，儿子叫出声来：“妈妈，是那个小丑。” 女人视线一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是回家路上见到的那个小丑！ 此时站在单元楼门口旁边的那个人，就是她之前在广场那儿看到的小丑。 他是一路跟着他们来这儿的吗？ 可是，不对劲…… 她骑着电动车带着儿子，速度应该比普通人要快上许多呀，对方怎么会比他们更早地来到门口呢？ 可能……可能只是顺路…… 女人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拉着儿子的手提醒他闭嘴似的用力捏了一下，催促道：“上楼。” 就在女人话音落下的瞬间。 站在单元楼门口的那个小丑有所动作了。 他似乎是被小男孩的声音所吸引，抬起头来，朝着他们看了过来。 然后，迈开穿着靴子的脚，一步一步地朝着女人和小男孩走了过来。 女人紧张地抓紧了儿子，看着朝自己靠近的小丑，下意识地用身体挡在了儿子的面前。 应该、应该只是妆化得比较吓人吧……可能对方也是想要上楼呢？ 小丑终于走到了女人的面前。 他解下手上的一只气球，微微弯下腰，朝着女人身后的小男孩递了过去。 小男孩看着小丑递过来的气球，不禁问道：“叔叔，这是要给我的吗？” 小丑点了点头。 小男孩高兴极了，伸出手就要接过。 “啪”的一声，女人赶紧打掉小男孩伸出的手，“别这么没礼貌！” 说着，她又看向面前妆容诡异的小丑，强撑着发毛的后背，拒绝道：“小孩子不懂事，对不起了，这个我们不能要。” 小丑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片刻之后，收回了手，转身离开了。 女人赶紧一把弯腰抱起儿子，快步朝着楼上跑去。 一直到冲进家门，女人才放下儿子。 她飞快地合上了身后的防盗门，背靠在门上，剧烈地大口喘息着。 就在这个时候，儿子忽然抬起一只手，指向了窗外。 “妈妈你看，小丑叔叔，就在外面。” 女人朝着儿子指的方向看过去。 隔着一层玻璃，果然又瞧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他们住的是六楼啊。 见到女人和小男孩看过来，那张被口红涂满的猩红大嘴，咧开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