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血流成河

“敢问明镜大师，这是为何？”一个中年男子笑着问道。 陶氏三兄弟相继起身，震惊之余又心生好奇，于是三人慢慢来到大殿门外，借着微弱的烛光向内望去，结果这一看便全部骇在了那里！三人只见这往日庄严神圣的大雄宝殿此时全都躺着喇叭番僧的尸体，这些尸体全部面目全非，就像是被人用铁棍将脸敲烂了一样，更有甚者直接连头都没有了，好像是被直接打碎了一样，肃穆的佛像上全是血肉的残渣，幽幽烛火下，血液像一条条黑色的灵蛇，慢慢汇聚融合成为一条蜿蜒前进的巨蟒！ 再看大殿中央，一尊造型奇特的欢喜佛侧躺在大殿之上，卧佛下方有三个和尚站在那里，其中一位正是前些天他们见过的缘性大师，还有个男子背对着他们，手里好像还抓着什么东西。 “阿弥陀佛！看来施主乃是有大智慧之人，这些问题想来施主心中已有答案，否则也不会造下这般杀业了。施主身有佛性，不如随老僧去大理城天龙寺修行，相信届时这些问题施主必然会有新的答案！”一位老禅师双手合十道，三人一听这话当下知道这位和尚应当就是这些天在归元寺修整的天龙寺高僧明镜禅师。 “哈哈哈，大师，你在说什么？我杀了这么多人你说我有佛性？你说的是魔性吧！”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陶氏三兄弟这才发现这位背对着大门的人，就是刚刚以笑声就把他们震翻的那位高手。 “佛也好，魔也好，一念之间而已！”明镜大师说道。 中年男子闻言又笑了起来：“大师，你们到底要不要跟我动手？听说百年前大理段氏有一门叫做一阳指的绝学威震天下，不知在下能否见识一下！” 这时只见缘性大师上前一步说道：“贫僧缘性，见过施主！贫僧恩师不通武学，那大理段氏的嫡传武学自大理国灭亡之后就失传了，若施主想动手贫僧愿意领教阁下高招！” “且慢！”这时另外一个之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和尚开口了，“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在下明教布袋和尚说不得，虽然不知今夜兄台为何血洗这归元寺，但是这归元寺上下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兄台杀得好！” “原来是五散人当面，在下袁州周子旺！” 说不得一听心中吃了一惊，当即大笑说道：“嗯？你是彭散人的弟子周子旺兄弟！哈哈哈，误会一场，误会一场，原来是自家兄弟！禅师、缘性师兄，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明教分支弥勒教大弟子周兄弟，之前也是和我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彭莹玉彭和尚在袁州起兵抗元的义士！没想到周兄弟武功修为竟然如此高强，看来我教反元大业指日可待了！” 布袋和尚此言是想告诉明镜禅师和缘性和尚这周子旺是自己人，杀人屠庙的事情可以不用追究了，明镜禅师到底是老江湖，双手合十道了声“阿弥陀佛”就不再言了，不过缘性和尚眼里揉不了沙子，还是站了出来要周子旺解释为何血洗这归元寺！在缘性和尚看来这归元寺的悟德大骗子确实该死，可是其他爪牙就不一定都是该死之辈了，所以他要问个清楚，弄个明白！ “此地不宜久留，诸位若想知道缘由就请随我来吧！”说完周子旺转身出了大殿，然后转头对藏在黑暗中的三人说道：“可是陶家兄弟？” 陶氏三兄弟闻言不再躲藏，当即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其中陶三郎上前说道：“不知阁下有何见教，在下陶三，这两位是我兄长，陶大郎与陶二郎。” “给！” 黑暗之中陶氏三兄弟只见周子旺把手中一个黑色的东西甩在了他们脚下，陶大俯身捡起来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人头！ “这是悟德那厮的头颅，拿回去祭拜你们叔父和堂妹吧！”周子旺说道。 陶氏三兄弟在极度的震惊和疑惑中跟着周子旺回到了陶老汉家，一起来的还有明镜禅师、缘性和尚以及说不得。 周子旺见众人不解，于是把自己受伤漂流江边，后被陶老汉所救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时大家才明白原来事情的源头还在这里。 “三位陶家兄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在下万分惭愧，先前身上有伤未能及时为恩公和小虾妹子报仇，今日在下伤势好了大半，这才去那归元寺找那些畜生报仇！至于缘性大师所问，在下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罪不至死的全部被我打晕丢在归元寺柴房里了，其中可能有几个小沙弥，我见他们不是归元寺的喇叭就只是点了他们昏睡穴！凡是手沾百姓鲜血之人，都被在下带到那大殿中打杀了，这张纸上记录的是我这些时日在归元寺附近找曾经受害的百姓问的证言，谁人作恶谁人该杀一目了然，缘性大师要是不信，可以拿这张纸去问问，在下有没有杀错！” 缘性和尚见周子旺行事如此周全，点点头说道：“阿弥陀佛!周施主为民除害，行事公正，贫僧佩服！” 缘性和尚却也没有好意思接过那张纸，布袋和尚倒是不客气凑到周子旺旁边看起了那张纸，边看边说： “好！周兄弟真不愧是我明教后起之秀，今日能遇见周兄弟真是令人高兴，江湖上传言你已然被鞑子杀害了，没想到竟然逃出生天了！要是彭散人现在能知道这个消息就好了，可惜我等还有要事需要上大都一趟，要不然定现在就去找彭散人道喜了！下次有空之时，周兄弟我可要领教领教你的武功，昨天晚上见你那么生猛，直接将那些畜生空手锤死，真是让我说不得大开眼界啊！此次不能领教你的高招了，真是遗憾！” 对于布袋和尚的遗憾周子旺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拱手送别三位大师，缘性和尚立即回到归元寺找到那几个小沙弥弄醒，之后一行人趁着夜色还在立即出发，骑马向北直奔大都而去。 夜色渐渐散去，天边已经冒出了鱼肚白，明镜禅师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汉川，此时正在放马饮水休息，缘性和尚突然一拍大腿喊道：“哎呀！上当了！” 只见布袋和尚笑呵呵的来到缘性和尚身旁，递给了他一个水囊，说道：“师兄，这才醒悟过来？” “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这才想起来，那柴房里就慧素、慧心他们几人，哪里有什么番僧喇叭！” “我是看到周兄弟那张一个字都没有的纸才知道的，也差点被他骗了！” “这么说那归元寺的番僧他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师兄，要不我们现在回去，再找找这位周兄弟问个明白？” “哼！” 缘性和尚他们当然不能再回去了，现在天色已经亮了，可能归元寺的血杀现场已经被拜早香的人发现了，现在整个江城已经戒严了也说不定，回去了万一遭到蒙古人的盘问反而说不清楚，不如直接当做昨日下午已经离开归元寺，其他的一无所知，反正已经死无对证了，明镜禅师是奉诏去大都给皇帝讲经说法的，万一有人追来查问，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而这边没多久，周子旺和陶氏三兄弟祭拜完了陶老汉、陶小妹，四人也一起离开了江城。 “三位兄弟，在下另有要事需要去汉水上游，这里有一本秘籍乃是我弥勒教代代相传的功法，对于恩公父女在下已经无从报答，我观三位兄弟皆有武功在身并且资质不错，可是却无高深的内家法门，如不嫌弃，这本功法就送给三位了！咱们有缘再见！” 周子旺话一说完也不管陶家三兄弟的反应，直接把秘籍塞给了陶大郎，然后就转身离去！此间事了，周子旺心忧儿女下落，简直是一刻也不想耽搁，半个月的时间他身上的箭伤余毒已经找江城中的名医治疗过了，修炼那得自天授的“万千花蕊观大自在心法”也是已然小成，如今的内功修为当真是一日千里，昨天晚上轻易就将归元寺血洗，让周子旺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