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蛇王歿

在有间客栈吃过早饭，宿醉的陆小凤才算缓过劲。 满足地趴在桌上，陆小凤道“你的酒为什么都那么烈？我到现在都还有点头晕。” “知道是烈酒你还猛灌？”孙秀还捧着一碗豆腐汤“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喝醉的。” “我为什么要故意喝醉？”陆小凤换了个更慵懒的姿势“我又没有什么伤心事。” “但你有烦心事，”孙秀边吃边聊“你发现自己很难在公孙大娘手里讨到便宜，但你又答应了蛇王替他报仇。” “但这都不是重点，”孙秀补充道“重点是你发现蛇王似乎有说谎的嫌疑。” “哦？他说了什么谎话？”陆小凤颇有些考校的意思。 接下来孙秀也体会了一把推理的感觉。 1、昨天晚上公孙大娘的装扮完全不像是在等人赴约的样子，哪怕是要和仇人见面也不用带着有毒的栗子吧？蛇王那肾虚的鬼样子他也吃不动这玩意儿了啊。 2、以公孙大娘的高超武艺和她神出鬼没的行踪，如果她要杀蛇王的话，其实只需要一个地址就够了，何必寄一封信打草惊蛇？ 3、蛇王作为黑街的老大，别说一个老婆，他就是有十个老婆都不奇怪，子孙数量更是不好说。白发苍苍的黑街枭雄为了明显报不了的陈年旧仇玩命？图什么？ 4、蛇王现在真的还能控制得了黑街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这状态退位才是正常的，黑街可不讲尊老爱幼。 5、最近红鞋子的人似乎出现的频率有点高，以往这个很神秘的组织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可这才几天啊，连她们的老大都现身了。 “也许蛇王不清楚公孙大娘的武功，也许公孙大娘也不清楚蛇王的状态，也许黑街还是有点温情的，也许……”陆小凤说不下去了。 “也许，你现在应该去找蛇王问一问。”孙秀替他说了下去。 “你说的对，”陆小凤站起身往外走“我的确应该去找蛇王，而且是现在就去。” 眼看陆小凤要走，孙秀一口灌完了剩下的汤就跟了上去。 “你也去？”看着追上来的孙秀，陆小凤诧异道“我觉得这种时候，我一个人去的话更能够问出点真相。” “我就是单纯监视你而已，你可以一个人上二楼。”孙秀直接道。 “朱尧媖不是喝多了吗？”陆小凤无奈“你这么尽职不知道是演给谁看？” “昨天她是喝多了，”孙秀道“但今天她肯定酒醒了啊。” 不愧是你，发病从不分时间地点，陆小凤摇摇头快步向前。 等到两个人来到黑街附近的时候，这里的氛围却有些不对劲。 往常热闹的黑街今天显得有些冷清，街上溜达的闲散人员都格外的少。 察觉到不对劲的陆小凤直接施展轻功朝蛇王的所在地狂奔。 最终，陆小凤还是来晚了。 蛇王已经不可能再回答任何问题。 你期待一个死人说什么话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陆小凤问聚在二楼的几个头目道。 “陆大侠，”领头的那人行了一礼道“蛇王应该是昨天晚上死的，我们正在排查内鬼。” “有人出卖了蛇王？”陆小凤看着这个眼熟的人，他应该是蛇王的心腹。 “知道蛇王在这里的人不多，”领头的人道“如果没人出卖，蛇王怎么会是这种死法？” “可以让我单独留在这看看有没有线索吗？”陆小凤提了个有些不太合适的要求。 “可以，”谁料领头的人直接答应了“如果有凶手的线索希望陆大侠可以告知我们，我们不会放过内鬼，也不会放过仇人。” 等屋里的人都离开，陆小凤才看向死不瞑目的蛇王。 他是被人活活地勒死在软榻上的，而且是被一条鲜红的彩缎勒死的。 凑近瞧了瞧，陆小凤已经可以确定这彩缎和公孙大娘用的是同一款。 老朋友，你终究还是没能够善终啊。 有些唏嘘的陆小凤转头看向屋子里的蜡烛，这几根蜡烛的长度和昨天自己离开时一模一样。 所以，恋栈不去有什么意义呢？年迈的你终究还是失去了对黑街的控制力。 抬手帮蛇王合上眼睛，陆小凤叹了口气。他忽然觉得这江湖的勾心斗角实在有些让人疲倦，自己是不是该停下来休息了呢？ 花满楼的婚期就要到了，那自己的婚期呢？陆小凤想起了薛冰，浪子是不是也该有个家了？ 草草应付过那些二当家、三当家之流的烂人，陆小凤走下楼看见了靠墙打哈欠的孙秀。 “蛇王死了。”陆小凤直奔主题。 “每个人都会死，何况蛇王都这么老了。”孙秀十分平静。 “他是被一条鲜红的彩缎勒死的。”陆小凤又道。 “那你准备去找凶手吗？”孙秀问道。 “不，我准备找人帮忙。”陆小凤偏过头看向某个方向“我想衙门的人也会想要找杀死蛇王的人的。” “是吗？”孙秀语带嘲讽“衙门的人估计只关心下一任黑街老大是谁，逢年过节的孝敬还能不能到位，出来办事这些地痞无赖还能不能帮忙。” 没搭理孙秀的话，陆小凤还是去衙门找了人。 正如孙秀说的那样，无论是顺天府还是六扇门对蛇王的死都没什么兴趣，他们派来的人更关心孝敬而不是什么凉透了的老头子。 没奈何，陆小凤只能找到金九龄。 金九龄一听案子可能涉及到绣花大盗就来劲了，他直接把黑街那一片的负责人，白头鹰鲁少华找了过来给陆小凤帮忙。 带着鲁少华回到黑街，陆小凤看他和那群等着上位的人熟络的样子更加发愁了。 不过陆小凤是不会把不好的情绪写在脸上的，他和鲁少华大概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就去找孙秀了。 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孙秀已经在吃饭了。 桌子上的酒菜也很丰盛。 可陆小凤却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吃晚饭的人不止孙秀一个。 “老实和尚你怎么会在这里？”陆小凤惊奇地看着大光头。 把所有素菜都扒拉到跟前的老实和尚嘴里塞着饭含糊道“和尚也要吃饭，这有什么稀奇的。” “和尚进饭馆当然不稀奇，”陆小凤也坐了下来“稀奇的是你居然敢和他一起吃饭，你不怕被砍一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实和尚继续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