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集结

阿土虽然是个要饭的，但他这个人却很好找。 因为他居然有一个家。 看着眼前破旧的砖窑，藏在树上的陆小凤问道“像他这样有固定住所的乞丐多吗？” 另一根树枝上，孟伟回答道“不多，大多数要饭的都是居无定所，桥洞、破庙、土窑哪里没人就住哪里。” 两人正说话，忽的，一个差役打扮的人提着个黄布包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阿土的家里。 “这肯定是他们在公门里的内鬼！”发现情况的孟伟激动地准备下树抓人。 “别动！”陆小凤制止了孟伟的行为“抓两个小喽啰有什么用？现在阿土已经拿到了东西，我们更应该顺藤摸瓜。” “你想要直接找到绣花大盗？”孟伟迟疑了“可阿土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只能算外围人员，他真的能见到绣花大盗？” “总要试试的，”陆小凤道“再说，要是阿土真的见不到绣花大盗的话，你还怕我抓不住他吗？” “这倒也是。”孟伟点点头“那阿土这边就交给陆大侠了，至于那个差役，我暂时也不会抓他，但暗中调查是免不了的。” “不被发现就行。”陆小凤刚说完就看见那差役和阿土同时出了门“分头行动。” 吩咐完孟伟，陆小凤就只关注阿土这个人了。 等背着个破麻袋的阿土走出一段距离，陆小凤麻利地下树跟了上去。 对自己的轻功很自信的陆小凤完全想不到接下来的旅途超乎他的想象。 跟踪一个要饭的是什么体验？ 那大概就是一种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折磨。 （接下来就是陆小凤友情翻唱《没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就能跟上，一个臭要饭。 尤其是在，大明朝路况下的夜晚。 树下开饭，烧鹅加餐。 我躲后面只能看看。 没那么简单，就能忍住，五脏庙造反。 阿土这厮，一只鹅居然只吃一半。 有心光盘，节操没丢完。 视而不见，我饿死不吃剩饭。 优哉游哉地东顾西盼，哼哼唧唧地荒腔走板。 乞丐唱着歌，我勒紧裤带，渐渐不耐烦。 你能不能走快一点？我想要掏出皮鞭。 给你上上弦，有时间观念，尽快到目的地点。 跟踪没有那么容易，这乞丐他并不着急。 到闹市要看个杂技，在那旷野追逐雉鸡。 尾行没有那么容易，他的行为没有逻辑。 完全搞不懂的轨迹，扒驴车休息，躺在柴堆里，惬意。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陆小凤看着躺在驴车上远去的阿土只感到一阵无力。 这一路走来也太邪性了，连个卖馒头的小贩都碰不到。 炎热、疲惫、饥渴三重debuff加身的陆小凤偏偏还不能停下，要想让薛冰从漩涡里脱身，他只能咬牙坚持。 等到阿土休息够了醒过来，他直接跳下车往某个方向狂奔，看他的身法，这个要饭的居然也会轻功。 陆小凤见状不敢怠慢，强行打起精神跟上，谁料阿土这次居然是跑到了一处乞丐聚集点蹭饭。 为了避免这群人来个偷梁换柱的戏码，陆小凤只好躲在暗处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阿土。 蹭完饭，阿土又回到道路上漫无目的地开始乱晃。 这好像啥都没发生啊？真就是只为了蹭饭呗？ 他是不是发现自己了？饿了两天有些头晕眼花的陆小凤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轻功了。 就在陆小凤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阿土顺着道路来到了一座小镇，九拐十八弯之后闪身从侧门进入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府邸。 终于到了吗？陆小凤疲惫的双眼中有了亮光。 …… 另一边，连续两天掀起腥风血雨的薛冰终于消停了。 本以为老陈会按时回来禀报的朱尧媖这一次却没有等到人，她只等来一封信。 信是老陈匆忙交给锦衣卫的。 看完内容，朱尧媖直接招呼手下开始准备动身，这一次，至少要带两百人才算靠谱。 “薛冰今天没有回来吗？”听到朱尧媖全体集结的命令，孙秀问道。 “薛冰没有回来，回来的是一个易容的替身。”朱尧媖道“看来你以前跟踪欧阳情失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吗？孙秀不太确定。 不过这些细枝末节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找到红鞋子的老巢，这一次一定要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等信鸽都放出去之后，换了一身男装的朱尧媖一马当先。包括孙秀、张三在内，她只带了十二个人随行。 在孙秀的感知里，那八个新面孔全是一流高手。 果然，无论什么年代，替朝廷卖命才是绝大多数江湖高手的最优选择。 自己若不是外挂加身，恐怕也会主动争取一个穿飞鱼服、带绣春刀的机会的。 至于其他锦衣卫，他们在接到飞鸽传书之后，会分成多个小队暗中向目的地集结的。 不过和想象中招摇过市、直奔目的地而去的行为方式不同，朱尧媖只是带着人从驿站换到有间客栈再换到普通酒楼，每到一处就重新换过服饰。 就这样绕着圈子走走停停，队伍散开又聚集。 如此反复十来次之后，朱尧媖才带着人奔向最终的地点。 这是一座山清水秀的小镇，镇上总共也就五家大户，在进入镇子前，十二人的队伍又分成了三个小队潜入。 至于马匹，它们早就在上个驿站休息了。 夜幕中，成功潜入的朱尧媖带着人运起轻功穿行在各个小巷中，追寻着老陈留下的隐蔽标记，一行人来到一处小屋。 在此等候多时的底层锦衣卫接过张三递过去的腰牌，验证无误之后恭敬地道“各位上官，陈大人已经到黄员外的府邸那边去守着了。” “这个黄员外什么来头？”张三问道。 “是个豪商。”底层锦衣卫低头道。 “恐怕不是个普通的豪商吧？”张三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应该隐瞒了一些事情“放心，你的职责只是暗中监视地方，能传递消息就不算失职了。但你若是遮遮掩掩的……” 听到张三带着威胁的话，底层锦衣卫直接跪下道“他是个海商。” 海商？！朱尧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片板不许入海的大明能有海商？ 没想到这位黄员外居然是个兼职海盗啊，回想起嘉靖年间的破事，朱尧媖立刻反应过来。 而站在一边安静地做一个美男子的孙秀听到海商两个字却心中一凛，穿红鞋子的人会是海外的那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