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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江南烟雨14寒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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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三人说了一会儿,元载也觉得毕竟是郑家的丑闻,赶紧转到了别的话题上,“郑县丞,这次“税间架”新法,你是当地富户,大约交了多少钱粮?” “哈哈,我也没想到,竟然比之前的租调还多了三成!”郑县丞无奈的笑道。 “哦?”元载是真的很吃惊,殷淑也没明白他到底是吃惊郑县丞交的太多,还是吃惊他有太多的房产。不过元载随即转为笑脸,继续说道:“想必郑县丞这些年在溧阳县也活成一方诸侯了,这么多的间架,还有田地,难道郑家有七八百正当年的男丁?” 郑县丞一脸尴尬:“不瞒元中丞说,我祖辈都在这里,要说全是正道得来的也不尽然,压低价格,低买高卖这样的事情我肯定是做过,但是作奸犯科违反律令还不至于。否则溧阳县这么多年几任县令,也不可能每个都容下我。” 元载听后又是哼笑一声道:“也罢,郑县丞还算坦白,只是溧阳县就这么大,你独占太多未免招人嫉恨,不如多多放手,就当行善了!” “元中丞教训的是,这几年我已经放出很多地,廉价租给家境困难缺地少粮的人家。我年纪大了,这些身外之物早就看的轻了,所以早早就安排儿子们自食其力。”郑县丞被元载一句说中痛脚,连忙解释,但即便是解释完了,还是脸色微微发红。 殷淑也大概算算,确实很多,多到出乎意料。可殷淑更加佩服元载,他几乎是在郑县丞那句“还多了三成”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已经判断出这税额有异。殷淑又想起前日在堂上,元载随机应变,抽丝剥茧,并且几次对他的暗示都瞬间了然,他心道:“这个人的能力一定在陆侃之上,只是不知道跟杨炎比,会是什么样子。” 一想到杨炎殷淑便又跟元载说了一次,嘱托他若是到了江南东道,能遇到这个杨公南,不如带在身边,他虽然狂傲但确实有才干。元载也应道“正有此意”。 第二日上午,元载在县衙门口跟殷淑和郑县丞道别,准备南下了。他一心向道,所以临走还说了好几遍,等到江南税务改动这件事解决,明年开春要去茅山聆听殷淑讲道,拜望玄静先生。 元载走后,郑县丞邀请殷淑到自己宅院住几日,殷淑固辞,说他已经在溧阳盘桓多日,打算再过两天就回茅山去了,等到陆侃的兄弟子侄到了,还请郑县丞帮忙安排。郑县丞当然说这是他分内之事。 傍晚的时候,刘丙杰和刚刚出狱的陆翘都来了陆家,韦氏强打起精神。陆翘一进屋就跪在陆侃灵前痛哭起来,直到幼弟陆贽跑过来才勉强止住哭声。他已经知道父亲是因为担忧自己,思虑过度才猝死的。韦氏也说陆侃一直有心疼的毛病,看过几次,只说平时不要太过劳累太激动,尽量不要饮酒。大概这些天殷淑到来他开心,连着几夜饮酒,再加上儿子被怀疑为杀人凶手,所以难免心情郁结。 韦氏听说殷淑给九郎起名陆贽,自己回到屋子里拿出当年殷淑临走时留下的带钩,对着幼子嘱咐道:“九郎,这就是道长初见你时送你的带钩,你太年幼,你父亲怕你把它当个玩意摔坏了,所以一直没给你,既然你叫了这个名字,这带钩就给你吧,好好保存,不要辜负了道长的心意!” 小陆贽接过来一个青色小钩子,旁边的陆翘见了惊叹道:“这是?这是玉钩吗?” 殷淑点头笑道:“玉者,国之重器。希望九郎长大能出将入相,成为一代贤臣!” 陆翘挠挠头,不可置信的说道:“可是,朝廷律令,只有三师三公,宰相亲王才有资格腰带玉钩!这不逾制吗?” “诶,朝廷的律令不会管一个小儿带什么金钩玉钩的,礼不下小儿嘛!”殷淑微笑的摸了摸陆九郎的头。 陆翘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再说什么,自己低声嘟囔一句:“是礼不下庶人吧!” 殷淑看得出韦氏是个坚强的母亲,一定会抚育好幼子,而陆翘和其他兄弟姊妹,尽管不是同一个母亲,但是也不会看到幼弟寡母过的太差。 晚间殷淑躺在床上开着窗,今夜月色朦胧,空气中都蒸腾着潮湿。殷淑想到自从来到溧阳县,三场雨引出三条人命,至今终于尘埃落定。他们一行三人原本打算在江南游历,刚一开头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决定先回茅山去过一段时间。快要入伏,天气热的受不了,进山避暑确实不错。 殷淑想着想着已经有了困意,他翻了个身,心道:明日跟慕云和陆灵说,先回茅山去吧。可是一想到要跟陆灵说“回去茅山”,他竟然瞬间清醒了,困意全无。慕云一直跟着他,所以他去哪带着慕云这很正常,可是陆灵并非是这样的。他只是嵩阳观一个“挂单的道友”,一路跟着他近一年的时间,还几次救了他,这已经很奇怪了,为什么自己还会想要带着陆灵去茅山?再者,自己怎么就笃定陆灵会跟他去呢?还有那日陆灵说溧阳县的事情完结,他就要离开了,他想去军中效力。殷淑越想越睡不着,干脆起来坐在窗边看起了月亮。直到子时,他才睡下。 第二天上午,殷淑去跟韦氏说打算再叨扰一晚就离去。韦氏很感激殷淑帮忙料理陆侃的后事,但是知道他也不会在溧阳长住,所以并未挽留,只是说以后路过溧阳县,还请到她家来。 殷淑回到陆家后院,打算简单收拾一下随身物品。其实他也不用收拾什么,说是身无长物并不为过。他坐在窗边,拿起自己随身带的那个新的锦囊,倒出来里面的那颗棋子,呆呆的就这么坐着。 “兄长在想什么?”等殷淑回过神来,陆灵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殷淑叹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北边的事情已经乱成那样,南边也不会太平太久的。你看那赵家,就算只剩孤女寡妇也要认真的自食其力的活下去。要不是官府和富户盘剥的太过,以百姓的勤劳和智慧,温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兄长说的不错。那赵家现在只剩下一个老妪了。刘丙杰夫妻已经将她留下,说会奉养她终老,赵老娘的结局还算好的。江南还有更多的赵家,但是却遇不到更多的刘丙杰夫妇。”陆灵说完也像殷淑一样,叹了一口。 “午后去悯修家吧,跟他夫妻二人辞行。我也正要去跟你说,眼看入伏,不如一起去茅山避暑,你若真想离去,等江南暑气过了再走。现在北面还算太平,史思明留在范阳,李光弼就在河东驻守。虽然说这一战不可避免,但是眼下还没有到时候。”殷淑不再往下说了,而是看着陆灵,好像在询问他的意见。 “听兄长安排。我就算功夫再好,毕竟只是一人,力量有限,何况现在不是战时,去哪里都无妨。只是......”陆灵顿了顿,神情严肃的继续说道:“只是希望兄长也明白这个道理。你一人之力毕竟有限,不能改变什么。所以,还请兄长以后远离朝堂,不要再沾染那些是非。兄长如果答应,我就随你去茅山,如果不答应,我便离开。” 殷淑听他说后半段,脸上已经出现疑惑神色。见他说的严肃,知道不是玩笑,可是陆灵越是这样,殷淑反倒是一脸堆笑,“我不答应!”殷淑脸上虽然还是带着玩笑的神情,可语气却十分的决绝。 陆灵呆呆的看着殷淑,目光复杂,殷淑从他一双星辰般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后的释然,痛苦后的茫然。殷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陆灵会有这样的情绪,他能看懂不是凭借聪明,是那些情绪不光在眼里,也最终蔓延到了整个一张脸。 殷淑想起陆灵那日说赵小小的黄色外衫,他找了一个多时辰,只有他一直记得赵小小的这个心意…… 殷淑想到这里突然睁大眼睛,霍然站起,几乎撞上面前的陆灵。他这个举动给陆灵着实吓了一跳,忙问到:“兄长,怎么了?” “去给慕云叫来。”殷淑面色恢复平和,但是语气不容置疑。 陆灵知道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转身就出去找慕云。等他带着慕云再进来的时候,殷淑正在将一封信插进一个口袋。 殷淑没有回头就知道是这两人进来了,一边封好袋子的口,一边严肃的说道:“云儿,这个你当面交给元载。他出发已经一个日夜过去,你现在出发快马加鞭,天黑之前可以追上。他见到信后知道怎么做!” 慕云不敢耽搁,从殷淑手里接过袋子,转身就跑了出去。陆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但是看殷淑的神情,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午后殷淑一直坐在屋子里,看来也没有要去刘丙杰家辞行的意思了。反倒是郑县丞的长子郑元昊过来一趟,说傍晚时分他父亲设宴要给殷淑践行,殷淑只是问问都有谁会赴宴,之后便答应了。 申时将近的时候,殷淑和陆灵一起走到溧阳县最南端郑县丞的大宅。 门口有仆人恭候,将二人引进正门里的一个小空院,正对一个巨大照壁,郑宽父子便在这里迎接他们。 绕过照壁便进到前院了。前方是正厅,足有二十几丈,两边偏厅,都有回廊,连成一个四合院。园内假山流水,荷花金鱼,江南园林的陈设应有尽有。双侧圆月拱门,通往后院,之后绵延近一里,围墙之内,足有三十余间房屋,数个场院。 宴席设在正厅。 郑县丞家的正厅,宽敞气派,比陆侃家的前院还要大,进门高大匾额,上书“紫气东来”四字。两侧还各有一个偏厅,里面都有塌有桌椅,清一色的名种木材,名书名字,雕梁画栋,尽显江南大户的风范。 郑县丞上座,殷淑和陆灵挨着坐在左侧,右面只有一个郑元昊。一张能坐下十几人的大桌,四个人显得异常稀松。落座后,仆役穿梭往来,有布菜上菜的,有举着小铜盆过来给客人净手的,还有旁边站着端茶捧酒的,总之不像是四人用饭,倒像哪个王府开宴。 殷淑跟郑家父子刚刚已经问过好,这才坐下,看到这场面不禁笑道:“难怪郑县丞不求高升,有了这样的家业,还做什么县令刺史,给个宰相也不过如此啊!” 郑县丞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道:“一般并不这样,只是为了给殷淑大法师践行,今天才破例这样破费一次。” “盛情难却,多谢郑县丞一番美意!”殷淑抬手施了个礼,“刚刚洗手盆里面加入什么花香?贫道久居茅山,又通医理,竟然从未闻到过这个味道?” 郑县丞一愣,疑道:“哦?殷淑大法师不光对人过目不忘,对味道也是吗?既然没有闻过,那道长怎知是花香?也可能是香料,草药?” 殷淑笑道:“哈哈,贫道识得香料无数,草药更是如此,哪怕山里的无名野草,只要见过闻过,自然也有印象。” “道长请随我来。”郑县丞说完起身,拉着殷淑到了偏厅桌前,那里摆放着一盆植物,不过盆上的部分用黑布罩了起来,完全看不到枝叶。郑县丞给黑布打开,里面是一株兰花一样的草,细长条叶子。只是兰花叶子是绿色,这个叶子是紫色的,其余就跟兰花完全一样。郑县丞指着这株紫草解释道:“道长,这个叫紫叶寒兰,是吐蕃传进大唐的一种植物,喜阴喜干,极难养活。我培育多年,现在虽然已有心得,但是培育百株也只能存活二三而已。” “贫道孤陋寡闻了!不过这叶子没有味道,只是花有味道吧。几时开花?”殷淑好像对这兰花很感兴趣。 “寒冬腊月!所以叫寒兰,结花苞的时候便芳香四溢,有清心定神之效。”郑县丞很开心的讲解,对自己能培育出这样的名种十分得意。 殷淑眯起眼睛,语气随意的问道:“那刚才的水?” “哦,放了一片干花而已。” 殷淑意味深长的笑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这时斋菜都已上来,殷淑和陆灵的酒杯都斟满了酒,仆人全部退下,只留下四人在厅里。郑县丞回来道了一声“请”,殷淑便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陆灵在一旁疑惑道:“兄长?” 殷淑喝了一口酒,开心的赞叹道:“好酒”,然后才转向陆灵,“无事,吃吧。” 郑县丞也喝了一口酒,笑问道:“道长,为何你这位小兄弟不用菜?是嫌弃这斋菜不合口味吗?” 殷淑举起酒杯,语气平淡的说道:“哦,并不是。让郑县丞见笑了,我这位兄弟不吃,只是怕你在酒菜里下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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