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金钱尊主

石先生，在日出里走来的是石先生。 现在，他是石尊主。 天晴了，雾散去。 这样的时刻最冷。 同石先生来的还有一群家仆，抬着着一个棺椁。 “尊主。” 沙先生还是毕恭毕敬地道。 “沙管家，你来金钱帮有二十年了吧？” 沙三爷道：“是的，尊主。” 石先生哈哈一笑，道：“应该是我叫你尊主才对吧，沙三爷？” 沙三爷脸色微变，道：“尊主，属下不明白。” 石先生冷笑一声，道：“不明白，不明白好啊，那你帮我把夫人埋了吧。” 沙三爷打开棺椁，里面躺着的是王夫人！ 原来死掉的不是少奶奶，是两个夫人。 沙三爷脸色大便，良久，终于控制住了情绪，低声道：“尊主，请节哀。” 石尊主道：“节哀的应该是你吧，沙三爷。你和王女士青梅竹马，表兄表妹，而我，二十三年，竟然不知道枕边是你的眼线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也是拜你所赐。” 沙三爷见纸藏不住火，哈哈哈大笑道：“好，既然你知道了，那今天就是为我表妹报仇雪恨的日子。” 众人围住了石先生。 石先生道：“好啊，沙三爷，你这是要造反了。” 沙三爷道：“姓石的，你以为叫你一声尊主，就真的是尊主了？你，就是一个挡雷的。” 石先生镇定自若，把目光投向深林之中。 沙三爷已经提着烟枪向石先生的头顶上砸来。石先生左手持剑，那速度，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深林中出现一队人马，带头的是一个矮个子道士，一把绝尘毛笔，如白马的鬃毛，直呼呼向石先生攻来！ 沙三爷大喜，他已经认得此人便是崆峒派的一眉道长，窥伺高彦松的掌门之位，两人在崆峒就是对立的。高彦松支持石先生，那此人必是支持他了。 但沙三爷没有高兴多久，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那个绝尘狠狠的在他的脸上而过，直觉头眼昏花，天地一片漆黑。 “我的眼睛！” 沙三爷痛苦地大叫道。 只见沙三爷捂着眼，用烟枪盲目的横扫着烟枪所到之处，都是劲风。 一眉道长避开锋芒，绝尘再向沙三爷脑门扫去，就在沙三爷毙命的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飞来一物，“呼呼”的声音破空而来，一眉的绝尘也被折断了一大半。 “哦弥陀佛，牛鼻子，老衲失礼啦。” 一个和尚款款走来，面带着微笑。 “秃驴，多管闲事。” 如此，一眉道长和六佛爷缠斗在一起，两人掌力雄厚，招招到肉，十几掌过去，两人都在雪地里退了开去。 与此同时，天空人影闪过，剑花！美丽的剑花！就像下雪一样。 萧家十三剑！ 萧十三跟石先生颤斗在一起。 满天的剑花，不亏是第二快的剑法，石尊主的左手再快，力道总是差了许多，在萧十三剑的攻击下，向着江面节节败退。 那些跟着一眉道长来到十几人与沙三爷的人颤抖在一起，整个场面乱作一团，喊杀声，求饶声，惨叫声一片，在雪谷的深林中跌宕起伏，甚是吓人。 沙三爷已经双目失明，全身都是血，有自己的，有别人的。 手里紧紧握住烟枪，就像握住命一样，如行尸走肉一般在人群里跌跌撞撞。嘴里不停的喊着：“我杀了你，我是尊主，我杀了你。” 众人见石先生向江面败逃，也都跟着往江面而去。 石尊主右手废掉后，开始苦练左手，三年下来也有稍许成效，但终究是左手，在萧家十三剑下面，已经高下立判，只能靠着敏捷的走位与之周旋。 石尊主且战且退。 江面上阳光撒下一面，在微风中荡漾，偶有几个早出扑鱼的樵夫，唱着歌，顺江而下。 石尊主一个纵身，在静静的江面上一点，再次跃起，落在小船上。 “哪里走？” 萧十三也依样学样，落在小船上。 那小船本就破旧不堪，载得重了，吃水一深，“咕嘟咕嘟”地灌水进来。 樵夫是个瘦得跟鱼鹰一样的老人，深邃的眼睛似乎是没有长眼的一样。 “二位，这是干嘛？” 樵夫呵斥起来，被石尊主一脚踢向水里去了。 萧十三道：“石老儿，你跑不了了。” 石尊主喘着大气，环顾四周，把剑插在小舟上，然后幽幽地道：“罢了，罢了。” 萧十三道：“领死吧。” 石尊主道：“慢！” 萧十三问道：“还有何话要说？” 石尊主道：“做个交易吧，梦家无人可用，王彩衣也死，现在就剩我们两家，我们一起对付中原九派，沙老三也瞎眼了，我帮你铲除六爷。” 萧十三讥讽地看着他，道：“这就是你的筹码？还有什么？” “我！” 说话的不是石尊主，也不是萧十三。 他用不着说话了，他再也说不出话了。一炳快得不能再快的剑，刺破了他的胸口，血水撒在江面，残酷又寒冷。 “高兄，你终于来了。” 石尊主很是高兴。 不过，没过多久，他的笑容就凝结了，甚至他都没有叹出一丝丝的不信和怀疑。 “我来了，”高彦松盯着石尊主，然后道：“不过你得走。” 高彦松的眼神凄厉，这个世界上不允许留着不需要的东西。 至少他这么认为，石尊主道人物完成了，一旦完成了任务，他就不该是石尊主。 因为，只有一个尊主，只能有一个，多了，就不尊贵了，不尊贵，就不是尊主了。他，高彦松就是那个尊主。 “对不起，萧十三杀了尊主，所以我只有杀了他，为尊主报仇！” 几百号人，就在岸边眼睁睁地看着他杀萧十三，但此刻的他们就像瞎眼了一样，直到人群中一个声音响起，“高掌门义薄云天，我请他做我们的尊主！” “尊主！尊主！” 呼啸声一浪高过一浪。 此时，打斗的人群都停止了打斗，振臂高呼着。 “尊主！尊主！” 声音响彻雪谷。 那些萧十三一党余孽，被洪水一般的声音围着，不知该往哪里走。 江水哗啦啦地流着。 而六佛爷和一眉道长还在殊死搏斗，两人肉掌对肉掌，整个雪地，一片惊天暗地。 “秃驴，你们玩完了。” 两人已经到了体能的极限了，但仍是胜负难分。此时一眉道长耗尽全身力气，一掌打飞六佛爷，六佛爷摔在雪地里，口吐鲜血。一眉道长大喜，口里狂放厥词。 高彦松一脸得意，道：“既然大家如此厚爱，那在下就暂且认了这个尊主之位，待那日各位有好的人选，我自动让位。” “尊主！尊主！” 六佛爷死了，死在口沫里。 他终于累死了。 此时，人群有序的撤回学宫中。 “我的眼睛！我是尊主！我要杀了你们！” 沙三爷紧紧握住烟枪，在雪地里摔倒又爬起，爬起又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