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东风压倒西风

“我间中饮醉酒，很喜欢自由。 常犯错~爱说谎，但总会内疚。 遇过很多的损友，学到贪新厌旧，亦欠过很多女人！” 当江汉因为喝酒而略带沙哑的唱出这两句歌词时，酒吧里大部分客人都没什么反应。 唯独角落里的宋科不由的眉头微皱。 虽然只是一个前奏，但是在音乐浸淫了大半辈子的他下意识便觉得这首歌有些不一般。 随后，果不其然。 只见台上的江汉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样。 虽然双眼正视着前方，但却眼神空洞，完全没有焦点。 …… “为何还喜欢我~我这种无赖。 是话你蠢，还是很伟大。 在座每位都将我踩，口碑有多坏~但你亦永远不见怪！ 何必跟我~我这种无赖。 活大半生还是很失败。 但是你死都不变心，跟我笑着挨。 就算坏我也不忍心~偷偷作怪！！！” 当江汉唱到这里时，宋科与黄雷顿时都以为明白了这首歌的意思。 确实，这段时间江汉被踩的有多惨，口碑有烂，他们光是旁观都感觉离谱！ 作为当事人的江汉，压力有多大就可想而知了。 向来感性的周讯听到这里，眼角更是下意识划过了一滴眼泪。 只是她自己却一无所知，依旧呆呆的看着台上，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与此同时，酒吧里的其他客人虽然未必知道那么多内幕。 但是江汉歌声中的那种一事无成的心酸、郁郁不得志的无奈与自嘲，依旧触动了很多人的心。 甚至有些中年老男人明明是过来寻欢作乐的，此刻却只觉得江汉就是在唱自己。 一时间，竟然罕见的颓然沉默起来。 越是经历过沧桑，此刻便越是有共鸣。 可以说江汉这自弹自唱，好似自我独白一般的歌声直接唱进了他们心底！ 至于那些大姐姐们，此刻更是被江汉这种心碎所打动。 一时间，母性大发，只想立刻把江汉搂着怀里用力的安慰起来！ 故此当江汉长吐一口气，缓缓放下吉他的时候。 台下先是一阵沉默，随即便轰然响起一阵激烈的掌声。 还有些老哥则一句话也不说，忽然拿起酒瓶就在那狂吹。 见此情形，倒是让下面的黄小明等人一脸错愕。 “老江这首歌是不错……但至于这么夸张吗？” 看着酒吧内有些狂热的气氛，黄小明此刻只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尤其是当他看见江汉走回来这短短一段路，竟然有老哥和御姐不断的往口袋里塞钱或者是塞名片的时候，他更是一脸懵逼了。 见此情形，不远处黄雷和宋科也只能放弃了过去说话的打算，无奈相视一笑。 倒是江汉自己，此刻却是格外的清醒。 虽然脚步有些不稳，但还是立刻让祖锋扶着他离开了酒吧。 没办法，再待下去他明天还不知道要在哪张床上醒来了！ …… 当一群人仓皇的逃出酒吧之后，黄小明终于憋不住了。 “我……不是，老江，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见他到现在还没看明白，江汉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峰子，交给你了！” 说罢，江汉便自顾自的找摄影师沟通去了。 毕竟刚才那场面他可没办法，也没时间再重来一次。 所以如果摄影师的手持DV没有拍到，那他可就要功亏一篑了。 而在回去的路上，黄小明也终于明白了江汉为什么要搞这么一出。 说白了，今晚这场即兴演唱，看似是一个颓废文艺青年的真情流露。 但实际上这这就是一场精心准备的作秀！ 而这场作秀的核心，就是“卖惨”！ 正如江汉前面总结的那样，在一场舆论风暴中如何引导公众的心态才是关键。 因为公众“渴望新信息，追逐新信息”。 所以江汉主动给自己泼脏水，将一切焦点都引导到“无赖”这个关键词上！ 因为公众“喜欢以偏概全，不是全盘怀疑，就是全面否定”。 所以江汉才故意准备了这场作秀，让他们从一個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 如此一来，江汉明明没有出面为自己说一句辩解，但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不对，准确来说是比说什么都管用！ 而事实的发展，最后也果然不出江汉所料。 …… 早上，香江各大八卦小报、杂志报刊还想狂踩江汉。 一个个离谱的“震惊体”消息，甚至让见惯了市面的香江市民都觉得过分。 但是没想到，晚上的晚间新闻上竟然又出现了江汉的名字。 只是这一回却不是跟风踩人，而是“独家秘报”了！ 当然，电视台也没骗人，这确实是“独家新闻”。 因为这个所谓的“偷拍视频”，就是江汉自己一手操办的。 然后再让李国利通过TVB里面的人脉，主动递到无线新闻部的。 只是当着观众的面主持人自然又是另一番措辞了。 诸如“本台记者不辞辛苦，一路跟踪江汉来到内地，千辛万苦之下才拍到江汉憔悴买醉的画面”的发言，那是张口就来。 不过TVB也乐于做这个顺水人情。 毕竟眼下江汉的新闻也确实算是一个热点八卦。 而且像这种独家新闻也确实能增加收视率。 故此对李国利想要完整播放偷拍视频的要求，无线新闻部略作犹豫也就同意了。 于是早上还被众人当做笑柄的江汉，晚上就成了港人同情的对象。 尤其是他在酒吧里即兴演唱的那首歌，更是让电视机前诸多一边吃饭一边看新闻的中年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中年男人就是这样，总会因为一首突然响起的歌而破防。 明明早上他们还在嘲笑江汉，但是此刻他们却觉得自己就是江汉！ 最绝的是TVB在播出这则新闻的时候，贴出的标题正是： 【痴情无赖，浪子情圣】 于是一时间上到师奶、阿婆，下到白领、学生妹，几乎都被击中了。 毕竟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有人的越是男人坏一点，其实更吸引女人。 当然，有喜欢的，自然也有讨厌的。 比如上午还拿江汉当垫脚石和背景板看待的太子基，此刻坐在电视机就有些无语。 “靠~搞咩？足足三分钟！” “咁究竟系狗仔爆料，定系新曲发布会丫？” 相比于暴躁的太子基，他老爹的关注点却迥然不同。 只见他仅仅是眼神微眯的思量了片刻，便面露赞赏之色的感慨道： “够犀利！” “就系唔知背后系边位高手！” 说罢，他便立刻拿起手机上助理去查一下，看看这次帮唐仁做危机公关的到底何方神圣！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要把这位高手挖过来替他做事。 没办法，他的儿子他比谁都清楚，读书的时候醉酒打架、酒后闹事就不是一次两次了。 故此像这样的危机公关高手对郑冬汉来说，那都不是及时雨，简直就是天降甘霖了。 只是在收到郑冬汉的电话之后，蔡意浓却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