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精神力

路成的手指摁在吊坠上，感到一股明显的阻力。 他不断用力，吊坠上的按钮在缓缓下降。 下降的幅度突破了某个临界点。 他的背部骤然发热，身后仿佛拥有了第二外置脊椎，上面延伸出来一道道的热流，宛如肋骨般将身体包覆。 他面前的钱莎莎，浑身涌出一层金属，这层金属在包覆她的同时，从液态变成有棱有角的曲线。 从肩膀到胸口，再到大腿、足部，她仿佛穿上了一身暗铜战衣。 这种战衣有棱有角，与那天万绿林穿的S9装甲类似，但更具攻击性。 头部的金属覆盖头盔下，出现了一层类似于抬头显示的成像。 在成像显示之中，大量的参数指标在两侧浮动，其上还有一个光点。 该光点是绿色，似乎跟随视线而动，可以被视线所操控。 “你们现在身上都是基础模块，没有搭载任何额外的火力模块。”吴旋对两人道：“暗影可以放大你们的综合指数，S9的上限是100，动力系统可以额外给你们增速，现在给你们几分钟去感受一下。” 指数100么……路成尝试着原地蹦了一下。 他整个人嗖地上天，一下跳了十多米高，随后砸在地上，双脚几乎陷入地面一点。 钱莎莎也在感受新景，她尝试往前奔跑，整个人一下子暴冲出去，快得吓人，然后一头扎入远处的建筑挖掘坑里。 她爬上来，浑身都是泥，有些尴尬道：“这，这个……我就是有点不习惯……” 且她被震的难受，感觉自己在驾驭一头远古猛兽。 吴旋没管那么多，继续道：“看你们显示里的光点，这是感知操作，需要时间习惯。” 实际上，路成已经在做这件事了，他面前的光点随目光、意识移动，感觉如臂指使，接着他尝试目光一凝，就点开了边上的东西。 环境温度、湿度、风向等等指标都出现了。 “哎呀，感觉好难受……”钱莎莎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这个光点在跟我对抗啊，我想挪动很艰难的样子……哦，这样就打开空气参数列表了是吧？可是……很抽象啊……” 吴旋理所当然道：“所以，中远才不是什么人都要，我给你们设定的基本参数，可以最大把指数增幅到10，往后即便有防护，身体也无法承担了。 慢慢熟悉吧。” 真的吗？路成诧异，他完全没有感受到阻碍，且他判断这是精气神增加带来的，他感知比寻常人更加敏锐，只要集中精力，动态视力也变得极其发达。 精气神仿佛就是为了驾驭这一类东西，专门存在的一样，加成大的可怕！ “而且你们还要熟悉这种高速的感觉。”吴旋提醒道：“你们都知道亚生种难以对付，但你们只要适应马赫之上的世界，这种亚生种就可以同台竞技了，然而，这不比战斗机，你们会承受更大的压力，实际的体感压迫，就跟开车差不多。” 路成心中凛然，开车的话，突然加速会把人整个往后推，1马赫就等同于1200多的时速了。 在这个状况下还要精密战斗，那的确不比战斗机驾驶员，他们的动作幅度更小，这边直接就要你施展武学。 “今天你们都可以自由练习，但得接受我的教导。”吴旋后退了好几步，“来吧，看我演练。” 路成顿时聚精会神起来，知晓吴旋即将开始传授武学。 他的教学偏实战风格，或者说，所有云龟下属的教学，都偏实战风格。 “等下老师会有点事情，搞完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吴旋叹了口气道：“我天兴帮，昨晚火拼了，打死好几个，被打死几个，老师我啊……心好累，所以打算等下去问问对方……诶，跟你老父亲签了合约，就不能全部打死了。 为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他们就要去火拼呢？啊？” 豁！ 吴旋扫出一腿，正常人就应该稳固平衡了，他却没有。 第二腿力道更大！ 腿影在他心中愤懑之下纷呈，两人都看的有点愣住。 一秒，两秒……十秒，半分钟过去了。 吴逊的腿就像加特林机炮开火一样，把空气中都扫出一阵烟尘，这种腿法之中含有明显的逻辑，只是令人难以觉察。 路成甚至看出美感！ 但是该种逻辑很抽象，无法明确言说，准确的讲，很需要个人的“悟性”！ 习武的悟性很重要，就体现在这种地方！ 这必然是一种武学！他心头火热，当下开始踢。 他这一踢，顿时就相似了，只是没有吴旋那么快。 一边钱莎莎风中凌乱，这两人就搁这开始踢腿了，明显在演练一种武学，但她有点看不懂。 呼！一阵风声，吴旋收腿，扭头一看，钱莎莎站在原地，路成则是在踢腿，不断的踢，居然都有模有样了。 “走吧，我们去进行真正的教学，让这个怪物在这边自己学自己的，别管他。”吴旋道。 钱莎莎愣了一下，嘴里发出很小“啊？”地一声。 “帮帮你成哥。”吴旋拉着钱莎莎走到一边，“你找个机会，秘密告诉你老爹，说他铜皮了，即将完成的那种，看看能不能套点资源来，对你家也是好事，我这学生为人板正，你们也不会亏。” 钱莎莎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对方说的话太离谱，以为她是小女孩吗？这都信以为真？ “罢了罢了，我们正常教学，腿这样抬。”吴旋开始摆动作，看上去是正常的教学。 “有什么差别吗？”钱莎莎开始学，然后慢慢感受出腿的逻辑。 “之前我那种，严格来说，属于最好的教学方式，摆出人体图画，让人自发观想，但对精神感知方面的需求更高。”吴旋一边教一边解释： “这也是武师这边教学的一种方式：观想法。” 钱莎莎又踢出一腿，问：“那我现在这样呢？” 吴旋毫不留情：“现在等于是我牵着你学，叫做：赶鸭子上架法。” “……”钱莎莎一脸黑线，“大家不都这样吗？我还算好的！” 吴旋意有所指：“跟其余人一样，不就是泯然众人矣吗？这就是小才与大才的区别。 因为，观想不会掺杂指导者的私货，而普通教学就充满了私货，容易把学生变成自己的样子，会局限他们的未来，但也会帮助蠢笨的学生迅速掌握章法，指导者的章法就是私货。” 钱莎莎就没再说话。 她很快也有模有样起来，但速度无法提高，只能一板一眼的去踢腿。 且在踢腿的时候，心中感觉存在了某种“壁垒”，一层坚固厚实的墙壁。 她清楚这层墙壁后面，就是她追求的东西，但无论如何都穿不过去，只能继续这样踢，用时间去磨。 半小时后，吴旋拍了拍手。 “停。” 路成那边，他面前腿如影子，速度不至于吴旋那么快，但都有出有收，看上去都快可以实战了。 钱莎莎也总算把连环腿踢了起来，可以看出来，在普通人之中的确天赋很不错，只是目前还破绽百出。 “平衡还是不太行……”她心中叹了口气，有点明白周莲的想法了。 直面自己的天赋才能，的确是一种令人煎熬的事情。 别人就是可以做好，自己就是做不好，这种感觉谁能明白？ 两人停下来，完成归位了。 “站着别动，我给你们换能源模块。” 吴旋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金属块。 先前，他把附加能源模块从箱子里拿走了，现在重新拿出来，放在两人手掌心。 “实践一下“感觉操作”，自己完成更换。”他说。 路成触摸到这个金属块，面部视野就在右下角弹出提示，他移动目标，确认之后，金属块开始沸腾，仿佛攀爬一样来到他的胸口，胸肌下沿的位置。 在那块位置金属似乎在蠕动，展露出密密麻麻的分层，两者沿着这种分层耦合，呈现出一个浅蓝色的光环，里面还有流动的，类似“液体”的发光流质。 “这就等于是汽车的引擎，整个辅助推进都要用它来提供驱动力。” 吴旋一说完。 路成就感觉到，与之前的被动增强不同，整个装甲似乎在主动支撑自己，他现在向前跨出一步，费的力比之前更少。 也就是说，他只要主动拿出相同的出力，就可以发挥更大的脚力！ 并且，这跟外骨骼不一样，没有类似液压的装置在辅助，完全与肌体发力同步。 此时，装甲已经完全贴合皮肤，两者之间的界限都变得模糊了。 吴旋跟他，就这么看着钱莎莎。 装载新模块需要深度确认，第一次使用类似功能，还需要建立私人秘钥。 钱莎莎整个人晃晃悠悠，脑子都快烧了，在控制自己的意志力进行一次次确认与输入。 “别急，你不要担心什么，这个神经病一样的玩意是特例，一般初次装载模块，平均时间是十七分五十六秒，这才哪到哪？一分多钟而已。” 吴旋曾经见过，那种公司高层的子嗣，就是类似的究极天才。 他们仿佛天生具有庞大的精神力，可以一开始就毫无阻滞的操作这种装甲。 但他也清楚，在实际上，这种单兵强袭型号的装甲，需要精神的高度统合，才可以如臂指使，去进行马赫领域的战斗。 其有着战斗机的速度，可以做到战斗机办不到的动作，灵活性还远超战斗机。 在这种层次的战斗中，那种模块的调动都是在一秒以下的，需要非常迅速的反应。 不过这些在中远都是毕业之后的事情了。 “所以说……”钱莎莎头盔下脸色通红，极其不甘道：“为什么啊？我比别人慢，这是凭什么？” 她发泄似得大喊道：“装甲的问题？” 吴旋耸了耸肩：“特调型号在肩膀上有对应装甲技艺师的签名，觉得有问题你可以去中远找他理论。 不过，就是因为不需要肢体动作，目光可以笼罩整个屏幕，所以，快的特别快，慢的也很慢。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我们那边的学生，就核心班的，一个学期掌握这种暗影系列的S9，就算合格了，可以算是八十分以上，这真的很难。” 路成也宽慰道：“我可能属于天生精神强大的那种，你就是单纯的数值不够，我们那边也会锤炼意志，你并不是天赋不行，而是没有进行过相关训练。” “真的吗？”钱莎莎输入一半了，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 她的输入突然变得润滑起来，仿佛那层墙壁被攻破了。 路成肯定道：“真的。” 顿时，钱莎莎的输入又加快了不少。 她感觉被肯定之后，整个人心中都迸发出一股莫名的力量来。 精神天赋还可以，肉体天赋不太行……吴旋进行了判断。 双料顶级的人实在是太少，但偏科的人挺多，他没有感觉太异常。 不多时，钱莎莎完成了输入，胸口多出一道环。 时间过去六分钟，她头五分钟只完成了一半，后一分钟全都完成了。 “好了，最后一个要点，教完我就走。”吴旋咳嗽一声，双手置于身侧，“来，学我的动作。” 接着他脚尖轻微掂起。 呼！ 路成照做之后，面前弹出确认：是否进行动作对照？ 他顿时明白，这是一个动作输入指令，只要做出对应动作，该装甲就会进行对应操纵。 他直接确认。 随后，他双掌喷出淡蓝色光，脚底也是，把他整个人托着往空中升起。 紧接着，他便在空中做出一个又一个动作：前冲，紧急后撤，S线摇摆，俯冲拉升。 一个个吴旋设置好的动作，与他自己不断确认，让他大略明白了暗影S9的操作方式。 “……”吴旋抿着嘴，抓了一下头皮。 这就是天生的战士吗？要自己这个老师还有什么用？ 一边，钱莎莎也在练习，但动作慢悠悠，升空之后一个前冲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姿态，需要重新平衡。 她这种已经算天赋不错了，都不需要落地重新起飞……吴旋心中叹了口气，喊了一声：“就这样吧，我去做自己事了，你们自己练吧！” 空中两人对他打了手势，他便拿出钥匙，启动自己的爱车——是一辆并列车轮的重型摩托。 砰！路成落在地上：“还有其他教学呢？例如空中格斗，不教吗？” 吴旋有点尴尬，“你看我有个人装甲吗？怎么教？起开，我那边有人在惹事！来了个苦大仇深的家伙，整天叫嚣要出去血拼！” 所以时间才压这么紧么……路成也感觉这个教学节奏太快了，便问：“什么人？” 天兴帮这么快就有这种狠角色加入了？ “一个叫刘大合的倒霉蛋，真他么晦气！据说刚做低级机械调整，东借西借，倾家荡产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来给我捣乱吧！有那么需要钱？”吴旋哼了一下，路成倒是眼皮一跳。 吴旋没有深入了解过，有的事情不太清楚，不过周莲已经承诺擦屁股，这事估计也轮不到他。 “好吧，我可以自己练一段时间，等你的装甲到位了再来吧。”路成也觉得现在的确需要积累。 呜呜——音响播放出炸裂的排气声，吴旋远去了。 接着，路成便开始加强训练。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新学的东西列好，然后不断重复训练，用装甲定时，两个小时之后落在地面上进行武学演练。 穿装甲推演武学，他感觉博大精深，许多地方都不一样，钱莎莎已经跟不上这个强度了，在装甲车里休息。 晚间很快便到来了，路成觉得还是不太够，他打到了现在，全部精力都倾注在了上面。 深夜临近了，钱莎莎从装甲车里出来，整个人都有点凌乱，她看见路成还在空地上演练武学。 这块空地，就她所知，日后会被建设起来，是在第二轮建设里，预定弄成一个商场的地方。 “诶……”她本来准备，黄昏左右就找路成去吃点东西，还在装甲车里精心策划。 结果成哥现在还在训练…… “莎莎，你要知道这种人就是这样。”一个声音响起。 钱莎莎扭过头去，看见灰狼从远处走到近前，车子停在不远处，穿正装的司机在车门口笔直地站着。 “什么这样啊……”钱莎莎有点郁闷。 灰狼摊开双手：“这种人是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的，或者说任何一个异性身上。” “究竟是什么意思？”钱莎莎声音都变奇怪了。 “就我所知，这人没有什么背景。”灰狼提醒道：“否则他不至于逃跑，肯定会有人跟着，譬如你说我们，出去就会伪装成荒野盗匪之流，但实际上手里还是握有力量的，我的队伍里有半数之上的人，随时可以穿上制式装甲，剩下一半的人都是机械调整者。” 一枪托直接放倒李德，普通人肯定办不到。 “所以呢？”钱莎莎闷闷地问。 灰狼意有所指道：“这种人一旦发现了自己的才能所在，就会不顾一切的抓住它，绝不会放开一丁点。” 这是在规劝自己女儿了，不要不识好歹。 跟这种人注定没有结果，有也必须忍耐长期的无聊——这话他没有说。 他的态度很温和，手段也是，因为对方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钱莎莎嘟囔着嘴道：“老爹啊，你不就因为这样，才没有阻止我吗？以前学校里好几个人骚扰我，都被你强行弄开了，以为我不知道？” 灰狼哈哈地小声笑了起来。 “看你自己了，对方的天赋虽然好，但也不至于太离谱的程度。”他转移了话题：“资源不够，完全不够，强求不了，这是真正的差距，那些中远真正顶流，还是天上的星星，想都不敢想。” 钱莎莎又看了眼，晃了晃脑袋：“明天再来吧，先休息了。” 父女两人上车走了。 钱莎莎睡的很早，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过来了。 空地上，钱莎莎快步走过去，顿时傻眼了。 她看见路成又在打拳，没穿装甲，犹豫了一下她便打算上去搭话。 “早……”一个字还没出来一半，她便放弃了打扰对方。 转而，她也一起开始训练，但打一个多小时之后，她就有点顶不住了，开始休息。 很快她便看见，路成换了个姿态，继续训练起来，是在打一种姿态很古怪的功夫。 然后她咬了咬牙，跟上去一起训练。 又过去一小时，钱莎莎再度顶不住，进入装甲车内部休息，浑身都在酸痛，因为昨天强度很高。 略微打了个盹，钱莎莎又出来，心底很想说，这次你该休息了吧？ 结果，她又傻眼了，路成人已经不见了。 一巴掌拍脑门上，她无可奈何的拿出书本来自学了一些文学课程，然后在数个小时后，临近下午，她看见路成回来，又继续打拳。 “他真的除了睡觉就是在练吗？”钱莎莎抿着嘴，打算再等等。 等了一阵子，她等不了了，心底很急，又上去一起练。 站在路成边上，一股子药味传来，她也不知道对方去捯饬什么了，皮肤都有点发红。 时间一晃，晚间来临了。 钱莎莎整个人已经彻底顶不住了，站在路灯边上，她父亲灰狼也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她。 “看见了吧？”灰狼笑意满满。 “看不见！”钱莎莎呼出一口气：“我就不信了……” 又一天过去了，钱莎莎看见路成还是整天都在练。 他练练练，不知停歇，好像个永动机。 又是一天，又一天，一周过去了。 钱莎莎人已经麻了，她已经习惯路成天天练练练了。 清晨，路成起床了，然后从长草流租赁的地吃了早餐，来到装甲车边上的空地，这边无人打扰，同在的只有钱莎莎，可以放心推演武学，他很享受这种生活，十分充实。 只是…… 最近长草流腿功提供的武道元力也几乎没有了，这门武学潜力疑似耗尽。 他现在： 元：3.1 精:1 气:1 神:1 他连日来作息稳定，每天都睡午觉，还用四季养功全套方法养精蓄锐，先前造成的问题差不多都被弥补，可以继续推动精气神增加了。 现在，他要增加0.1武道元力，需要打120多套云龟六式，或100多套四季养功，再或八十多套长草流腿功。 他现在需要新的武学。 但在这之前。 清晨无人，路成来到装甲车上，在仪表台之前开始操作。 该多功能装甲车就搭载有热成像系统等，被他调动探头对准一块区域。 完成这些，路成便走到那块区域上，摊开手掌，视野变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