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中立

周莲仍旧保持着微笑，摊开双手：“所以我想问一下，你是中远哪个家族出来的？” 路成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接着他看了田宏一眼，又奇怪道：“我要是背景强大，我还在青石浪费时间？” 他觉得周莲警惕是很正常的。 对方或许会认为有人在算计青石这边，或者是在算计她。 因为根据日前，万忍那司机说的，周莲貌似从小就活在这种氛围之中。 各方人想拉拢周云升，又惧怕对方的实力，就从她这下手。 周云升是忍了又忍，鉴于道义，最后对卢家来了个大的。 周莲就这么看着路成。 路成便抱了个拳：“你看我这整天呆家里，哪里也不去。” 他顿了顿：“算计你的话，你总得有点我想要的？” 同时，他也想明白一些事情，这种异常的力量增加速度，的确很容易引起别人怀疑。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太过于异常了。 根据周莲说的话来看，有他这个程度人，其实也存在，但都是背景很大的主。 特别是这个年龄段，刚刚跨越第一个人体鸿沟，不比完成铜皮后的积蓄期。 每一点综合指数都会被放大。 周莲就这么看了他一分钟。 “算了，路兄，你这话我也是信的，毕竟你可是真的很宅，语言与行为可以迷惑他者，生活不行，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 她顿了顿：“今天我本意是来提醒你的，但是……你鸽我那么久，又不理我，就忍不住想给你点颜色瞧瞧。 但是路兄你这个反应，就让我觉得，这么干似乎有点蠢。 算了……说正事，今天来，主要来请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可以先练功吗？”路成问，“练完可以跟你去。” 一边田宏似乎有点蚌埠住了，忍不住道：“你这天天练成这样，也不怕恢复跟不上？我都怀疑你染指了某种禁药。 该种药物其实一开始提升剧烈，到了后面产生耐药性，效果越来越差，副作用也出现，你就不得不去机械化调整了。” “行了。”周莲阻止了田宏继续往下说的打算。 “是我僭越了。”田宏低下头，后退了几步。 周莲恢复了微笑，只是看上去没有之前的和善了，但却显得自然。 路成觉得这才是一个正常的笑容，而不是单纯的把嘴巴拉长一点，皮笑肉不笑。 “路兄，想必你也听过某些阿猫阿狗，提及过一些关于我的事情，这里我就不再赘述了。” 周莲开口就指出了一些人。 她这一层的人，关于自己的流言蜚语，自然是不可能不清楚。 只要她问了，就不知道多少人会把事情如实的告诉她。 “总而言之，我喜欢与大部分，在我看来具有天资的人攀谈，并且给予一定的好处，这件事情其实不像外界传的那样，是我到处乱撒钱。” 周莲强调道：“我不喜欢散财童子这种明显带有贬义的称呼。” “不好意思。”路成提醒道：“你的这个传闻，我没有听人提起过。” “嗯……”周莲手指绕了绕发梢，斟酌着道：“总而言之，我会把这种人，邀请到一个地方，让他们看一些东西。” 路成试探着问：“现在你打算邀请我？” “没错。”周莲爽快的承认了：“其实就是一个聊天室，但建立这个聊天室的主人有点特殊，对方无论是从权利角度，还是从存在感来看，都很特殊。 这个聊天室的主人与我是互相委托的关系，总而言之，我打算带你去一下，你感兴趣，就可以继续深入，不感兴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当然，因为路兄你是外来人口，所以原本一些会有的筛查，在你这里就没必要了。” “这就是你对我如此感兴趣的原因？”路成确认地问。 啪。 周莲双手合十，还是保持着微笑道：“莎莎是个颜控，我又不是，她那天把你拉给我看的原因，不就是因为我到处留意这一类人么？ 这样一群看上去貌似具有一定天赋才能的人，都是我搜索的目标。” “不好意思，不感兴趣。”路成当即拒绝道。 他认为自己不需要这种互助会一样的东西。 周莲很明显的“嗯？”了一声，很显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拒绝她的提议。 “恕我直言。”路成淡淡道：“在青石网罗这种人，简而言之，就是网罗一堆垃圾。” “你……”周莲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 路成话锋一转：“不过这也是无奈之举，中远的策略是把低端行业转移至外侧，青石就是目的地之一。” “你想说什么？”周莲左手放在胸口。 路成理所当然道：“你想建立自己的团队，然后有所作为，青石也的确没有太多能用的人，就是没有那些可以熟练操作装甲、或铁骨等级的强者，即便是有，也是权高位重，至少都被联合治安条约所笼罩，这样的人在事实上也很难拉拢。 你想让我帮忙是可以的，我也乐意这么做，可以互相各取所需，或是互相帮助，但我的确不喜欢加入什么组织。” “行吧。”周莲站了起来，“你继续训练，晚上有空再来折耳猫大道找我。” 路成点头道：“没问题。” 她看了田宏一眼：“我们走。” “是。”两人来到外面，离开了野菊公寓，随后田宏去开车。 车上，田宏不忿道：“小姐，这人也太不识好歹了一点。” 后坐的航空座椅上，周莲捂着脸，揉了揉腮帮子，“田宏，你这个“小姐”，就说明他讲得基本没错，路兄跟父亲的观点完全一致，为什么父亲没收他做徒弟？ 但是，事情也完全不是这样，我又不好直接说，诶…… 路兄这个人还是太孤高了一点。” 田宏也没说什么，但心底还是有点不忿。 什么孤高？毛都没长齐，算个屁！ 另外一边，两人离开之后，路成就下楼准备了一点食物，接着上楼继续打起养功。 外界的光颜色变了，黄昏提示他现在已经接近晚上了。 身体里渐渐涌出一丝丝疲惫感。 他的武道元力在两种新武学的推动下，今日增加至2.5，比预期的还多了0.1。 “未来数日，我就可以彻底完成铜皮。”路成打算准备更多一点，尝试在良好的身体状态下推动精气神增加。 那种濒死感太可怕，他打算为此做出一些调整。 随后他略作休息，便在七点出头前往折耳猫大道。 小猫叫叫叫酒吧。 因为在青石召开的年度音乐盛典，折耳猫大道人声鼎沸，酒吧一层的客人也完全爆满，侍者盘子里满满当当，身影却稳当不歪，在人群之中穿行。 “这边。”田宏出现了，拍了拍路成的肩膀。 两人前往二层。 二层的消费很高，所以人不多，这里会提供纯正的精酿酒水，而不是那种勾兑的便宜货。 来二层消费需要事先购买酒水，入座之后侍者会拿上预先买好的酒，并且对客人的酒水档次有一定的要求。 路成环视一圈，在驻场区有一位身材不健壮，脸上嘻嘻哈哈，但脸偏白的男歌手在唱歌。 这位男歌手虽然看上去嘻嘻哈哈的，声音却充满了磁性，唱出来的歌也很好听，歌词与之前大相径庭。 是一首歌颂和平美好的说唱歌曲，同时还抨击诉说了大企业的贪腐与不公。 “为了和平我们忍受一切， 但这一切， 真能让和平来临？” 男歌手的技法很好，可以把这种词唱的押韵、耦合、并带有一定程度上的平仄。 他身上穿着平平无奇的蓝色T恤，腿上却是一条华丽的裤子。 “这边。”田宏做了个请的姿势。 路成扭头，便看见二层的一个个独立卡座之间，周莲坐在偏高的位置上，面前还摆了一瓶气泡饮料。 路成走了过去。 “这是我们的新歌手，打临时工的，但是技法很好，我父亲喜欢听他唱歌。”周莲看着驻场区，“叫符龙，人也有点奇怪，过来的时候身上什么数码产品都没有，甚至也没有手机。” “确实挺好的。”路成入座。 这个时候，符龙唱完了一首歌，另一个歌手接替了他，曲子顿时变成了偏民俗的艺术头腔。 “哎呀！”刚还在唱歌的符龙坐在了椅子上，大大咧咧对两人道：“我说大小姐，你说的熟人……居然是吴吊毛的学生？” 路成眯起眼睛，就这么看着这个叫符龙的男人。 符龙也看着他：“你没死啊？” “什么意思？”路成问。 符龙手里端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他露出畅爽的表情，似是真的在品味着酒精的醍醐味，便随意道： “我是归属于云龟开拓的，巡视监察部门的小组长，吴旋的同学，从属于S强袭战斗序列，等级是S7，也就是马前卒。” 两人同时就这么看着他。 “哎呀，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的综合指数比吴旋低一点，他可是我那届出了名的天才，我序列比他高纯粹因为我爷爷是执行理事。”他把酒杯放在桌上，“我呢，过来就是玩的，周老板也清楚这件事，送了我几瓶酒喝。 嗯，这种自然生态技艺酿造出来的天然货，味道果然不错。” 路成顿时察觉到一点，眼前这个符龙散发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类似于周云升的那种，但没有对方的强烈。 突然，符龙就这么握住了路成的手，然后信誓旦旦道：“二当家！我想加入天兴帮！” “呃……”路成怔了一下。 符龙又道：“我要进化！” 他看上去喝多了。 路成不打算理会醉汉，便要宽慰几句。 突然，符龙又抱住了路成的肩膀，“你不让我进化，我就不松手了！” 他吴老师的同学是猴子么？路成有点无语。 “行，那你就加入天兴帮吧。”他无语道。 “你不信！？”符龙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握住路成的肩膀，“我诚心诚意！你都进化了！为什么我不行？” “啊？” “你没进化，你怎么会比当初的吴旋还强！？”符龙看着他：“之前我是不信的，什么劳什子进化，但我实际一看，这他妈就是进化！ 你进化了！ 你铜皮都没完成就有真实精神力！你还说你没进化！？” 路成眯起眼睛，对方这是知道什么吗？真实精神力？ 而且，这个符龙家里居然是云龟开拓的理事之一，很有可能知道许多东西。 周莲也眯起眼睛，她早就听说过那个什么天兴帮。 是周云升跟她提的，并且，周云升告诉她，吴旋也算是一种真正的新星，可以尝试拉拢。 但吴旋那人脾气周莲不喜欢，她更喜欢路成这种看上去沉稳的脾气。 因为喜欢这种脾气，她可以一次又一次容忍对方对她的忽视。 “现在我就是天兴帮的三当家！”符龙拿起酒瓶：“来，我给二当家整个活！——龙吸水！” 他仰起脖子，四十多度的焦糖色龙舌兰酒瓶用手一旋。 酒瓶之中顿时起了旋涡，咕嘟咕嘟咕嘟——他把烈性酒一饮而尽。 呼——嘴巴里喷出一股酒气。 “符先生喝了七瓶了……”侍者在边上小声道：“没人来劝劝他？他是老板的客人啊……” “好！”周莲举起手，拍了拍手掌。 “好！”边上也有人站起身，走过来鼓掌。 符龙是驻场的歌手，他唱的歌周围的人似乎都很喜欢听。 他们大部分衣装鲜亮，在二楼消费，都是青石的富裕人群。 或许他们对这种歌词很有共鸣吧。 还有人扯着符龙的胳膊：“兄弟，等下咱们换个场？” 那人说着说着“呕！”吐了出来。 符龙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裤子，他被喷了一裤子带酒臭的呕吐物。 “我，我我的裤子！” 现场顿时乱了起来。 “走。”周莲拉着路成便往边上去。 路成跟她边上，两人进入了二层左侧的电梯。 电梯上，最高是四层，四层是个独立的阁楼一样的东西，最低是B5，地下五层。 周莲也没只会田宏，两人在电梯上，她摁下了B2，然后电梯门便卡住。 从胸口掏出了一张灰色的卡片，她在感应区刷卡。 电梯开始移动。 “其实这件事情田宏也不知道。”周莲看着电梯数字变化，奇怪道：“而且，你的推荐者另有其人，我还有点犹豫不决。” 路成点了点头，这还是个会员推荐制的聊天房？ 电梯到了地下二层。 打开之后，外面是个宽敞的地下通道，往外延伸，不知道延伸去哪里。 按照宽度来看，可以允许一辆主战坦克行驶。 并且，该地下空间防水隔离层做的很好，空气十分干燥。 两人往前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你们要打地道战吗？”路成发现，这种地道空间的规模也太大了一点。 “人非圣贤。”周莲看了他一眼：“中立也不是所谓的中立，中立就意味着……” 路成意有所指：“可以选择进攻，也可以选择不进攻。” 他之前修行了风眼养功，对这种“持”的态度很了解了。 虽然可以不进攻，但我具有进攻的能力。 我有攻击的能力，但因为我遵循道义，所以我不进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