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医院

精：20.1。 气：20.1。 神：20.1。 元：2.4。 咔哒咔哒——路成身体之中发出奇诡地响动。 他感觉自己就这么长高了七八公分。 跨戳——他的皮肤被拉长，胳膊粗了一圈。 用力之后，血管也凸显出来。 大臂上的血管似乎还在抖动。 一眼望去，充斥着勃然的力量。 外我更加凝实了。 铜色表皮还使肌肉更加立体。 一念至此，路成解除了铜皮。 尝试之后，咔哒咔哒，身体似乎恢复原样，但肌肉还是看上去更大了一些。 恢复的过程说不出的爽快。 仿佛就是……有人在给他按摩。 他把衣服放在边上，这些衣服似乎有点小了。 就这么穿着裤衩往上走去。 二层，路成驻足，侧耳倾听…… 砰！他一脚踹在门上，合成材料板门被他踹了个稀巴烂。 往内里走去。 熟悉的健身器械钢铁森林东倒西歪，大演武使用过的场地上站着一个人。 还有个人趴在不远处，一只手置于身侧，另一只手努力伸向前方，食指点在地面上，指尖还有血迹。 还有五六个人趴在不同的地方。 站在场地中央的人转过身，那是个穿制服的男人，灰色的通讯官制服看上去有点奇怪。 “看我发现了谁？”通讯官笑了起来，“我没来找你，你居然来找我？” 路成眯起眼睛： “你们祝水风，都是无差别袭击的吗？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这是我的自由，”通讯官说，“我很好奇啊，我真的很好奇啊，你这么弱，为什么敢这么跳？你来干嘛的？” 路成往前踏出一步，铜色显露出来，肌肉鼓起。 第二步，他身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整个人蓦地膨胀一圈。 第三步，唰——已经来到通讯官面前。 云龟六式，一式。 垂在身侧的手如同泵送地机械臂一样挥了过去。 同时，装甲展开。 包覆着黑睡莲色的金属手掌呼在通讯官的太阳穴上。 “当然是来打死你的！！！” 通讯官的太阳穴遭到击打，整个人向后倒出一个诡异的角度，脑袋一侧凹陷下去，神态中有着一股莫名。 他缓缓地直起身，就这么望着路成，“打死我，就这……？” 神色之中明显有癫狂的笑意。 “稍等。” “好。”通讯官抬起脚……铆足劲了似乎打算蓄力，发挥机械体不怕挨打的最大优势。 路成打开os设置，果然，周莲的装甲出力很保守，只有10%，她似乎根本不用。 这套装甲跟之前那套有点不一样。 他先设置了：50%。 “好了。”整个过程一秒不到。 声音都没结束，通讯官铆足劲蓄力一脚都没踢出来，他便双掌实战云龟一式，两个巴掌呼在通讯官脑子左右。 “啪”地炸裂声之后。 通讯官整个人都“直”了。 “习惯了。”他把OS参数设置到了：100%。 面前的通讯官嘴巴上面的脑袋，好像被压扁了一些。 啪！ 路成的双掌云龟一式又在通讯官脑袋左右侧落下。 他的脑袋又扁了一点。 啪啪啪—— 一次两次三次。 九次十二次十五次！ 通讯官的脑袋变成了一张饼。 枯黄色的培养液溅的到处都是。 “你究竟是来干嘛的？”通讯官只有嘴巴在动，“别敷衍我啊？” 路成握住了通讯官的肩膀，把他摁在地上。 咚！ 他的拳头在通讯官胸口炸裂。 咚咚！ 第二拳，第三拳。 第五十拳，第一百拳！ “喝啊！”他双手合并，握在一起，狠狠砸下。 武馆二层都轻微震动了一下。 通讯官的脊柱神经元都断裂了。 路成用手指把其中的约束环捏了出来，放在边上，周围到处都是散落的零件，还有黄色的粘液。 他扭动脖子，发出嘎达嘎达地声音，走到地上趴着的那人身边。 这人赫然就是丁烈儿子，丁教官。 嗤——装甲弹出一根注射器。 因为上次，周莲似乎也准备了类似的药物。 路成拉着丁教官的胳膊，一针扎上去，里面的综合兴奋药被他注入进血管。 “嗬嗬……”数秒钟过去，丁教官剧烈喘息。 “谁……谁……”他看着路成，浑身一个激灵。 路成拍了拍他的脸。 “你好好想想再说。” “白，白云流……”丁教官喘着气，“白云流的全变成了同一个人……” “祝水风？”路成问，“听清楚点，是不是这个名字？” “对！就是！”丁教官整个人都“挺”了起来。 路成往周围一指：“怎么回事？” “白云流的过来组织交流会！”药效似乎彻底起来了，“结果他们就来了两个……还有个女仆……我们打不过他们，诶！” “看来你脑子还没有清醒。”路成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因为你的脑子清醒了马上就会告诉我人在哪里。” “楼，楼上……”丁教官捂着红肿的脸心中莫名。 声音他认出来了，是之前那个陈耀！ 路成抬起头，摸了一下脑袋。 丁教官以为自己又要挨打了，吓的往后一缩。 随后他只看见了路成的背影。 烈风流，三层。 路成一脚把紧急通道的大门踹了个稀巴烂。 随后往里面一看。 丁烈大师傅靠在擂台侧面，低着头剧烈喘息。 他面前到处都是赤色的血迹，还有个短裙女仆坐在擂台边沿，穿黑丝的腿翘在空中。 “双线操作还是反应不够及时，”女仆望着逃生通道方向，“我这个素体更强！” 路成往前缓缓走着，“所以呢？还不是你自己？” 搜！ 两人同时变成了影子，在空中双掌相对。 路成手掌边上扬起一个口子，砰砰砰！三枚子弹射了出去，这是周莲加装的模块。 但这些子弹打在女仆身上的时候，她仿佛没有一丁点反应。 两人落在地上。 路成身上，十多个金属块掉落在地： “尽搞一些没用的玩意。” 女仆笑了，侧过了脸来。 她的舌头灵活摆动，抵着腮帮子。 侧脸就这么鼓了起来。 路成两眼骤然瞪大，看见女仆就这么用食指点着脸上鼓起的位置，“来啊，你不是要打死我？来，打这……” 他身上暴起了一瞬蓝色的光。 外我显现，合一！ 肉搏模式，启动！ 精气神同时增加0.1！ 路成整个人如同泥头车般创了过去。 整个擂台被创出一道“沟”来，贯穿了一角，宛如正方形上划了条斜线。 “047，我抓住你了……”声音在女仆耳畔缓缓响起。 “嗬……咳咳……”女仆剧烈咳嗽起来。 她想动一下腿，但是却感受不到自己的双腿，低头看去，她茫然道： “啊？” 她发现自己的两条胳膊从大臂处就这么断裂了，露出素体的森然白骨。 她的双腿从大腿位置开始稀巴烂掉了，脚已经不见了。 “喜欢耍我是吧？”路成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我要把你们一个一个，慢慢找出来。” 随后他狠狠一抱。 骨头断裂的声音齐刷刷地响起，女仆在他怀中被抱成了一起。 扭曲的躯干就这么落在地上。 “这才是应该得到肃正的东西。”他转身走向丁烈，小声嘀咕着，“而不是什么劳什子计算。” 丁烈抬起一点眼皮。 他听见了剧烈的撞击声。 “谁……？” “丁师傅，是我，陈耀。”路成热切道，“你没事吧？我带你去治疗，走。” “呃……” “不要勉强自己，”他微笑着弹出一个注射器，这样的注射器还有好几只，“呃……算了。” 他把注射器收了起来，背着丁烈往下走去。 丁烈被他放在副驾驶，周围站着七八个人，除了这七八个人之外，街道上已经没人了。 路成环视一圈，总共七个围在这里的人，似乎都是祝水风。 他把手一撒，丁烈掉进副驾驶里。 “来，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路成看着一个祝水风，往前走。 但那个祝水风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就是祝水风：“什么意思啊？” 还有个祝水风疑惑不解道：“什么为什么？” 路成突然反应了过来。 负责指挥他们的，那个素体已经被弄死了。 这些祝水风失去了指挥，开始扮演起自己的设定。 也或许是别的原因，但这群祝水风在扮演“自己”！ 街道上其实还有人，但路成刚才注意力太集中了，把他们忽略掉了。 他扭过头，看着远处，一个煎饼铺子前面，一个正在买煎饼的年轻女学生，边上有个男学生貌似是她男朋友。 一个问题升上心头： 也会有长得不一样的生物祝水风，所以，他们是祝水风吗？ 要不，抓过来问问？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的时候，路成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不行，我不是这么残暴的人。”他转身上车，车子一溜烟走了，后方的祝水风真的没有追，也没有任何攻击，就这么归入了生活，仿佛他们也是青石的普通市民之一。 “嗬……”丁师傅喘着粗气。 “丁师傅别怕，马上我就把你带到医院去。” 他说完之后“滴滴滴”，新手机响了起来。 路成单手握住方向盘，接起通信，“喂？” “是我，”司机的声音响起，“我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要马上……” 路成打断了他，“你有熟人做事的医院吗？我要带人过去，急救。” 被噎住的司机只能说，“为什么不打急救电话？” “市政线路，我不敢打，”路成说，“你怎么知道那边过来的人不是祝水风？” 那边沉默了一阵。 “那我们碰头，我把地址发你那边去。”司机说，“我们这受伤的都比较多，很频繁，我知道靠谱的地方。” 他的应对非常熟练。 路成挂断电话，看了下地址，导航开了过去，车子开到医院的时候，燃油已经没有多少了。 车子附带的电池早就用光了，这辆混动的车直接停在了医院门口，连停车场都没有去。 “车子不能停这！”刚到门口，医院的保安就走了上来，周围的患者只是看了一眼，就自顾自的往来了。 “万家熟人。”路成是真没想到居然自己嘴里会蹦出这句话。 “好吧，你快点出来。”但是非常有用。 路成刚往里面走了两步。 一个穿白大褂，胸口挂着副院长牌子的老头子便走了过来： “万忍朋友是谁？” “是我。”路成背着丁烈出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天居然会认这句话。 “来，你把伤者放担架上，我来组织外科跟内科的会诊，”老头子副院长说，“你叫我叶师傅就行。” 他牌子上的名字是：叶世平。 路成一向很尊重医生：“好的。” 他把丁烈摆在移动担架上，担架被护士拉走拉走，他松了口气。 “这群祝水风到底在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没有从祝水风身上感受到任何东西。 只有荒诞无稽，以及在地球人看来的莫名。 首先，在地球上就不可能有祝水风这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用真实精神力更换素体，用真实精神力同时操控两个素体，这样玩真不会精神分裂吗？ “回神。”一只手拍了拍路成的肩膀。 他抬头一看，面前是穿着治安制服的司机。 万忍在他边上，眯起眼睛打量着路成。 “走，我们去看看会诊。”路成说，“你有什么事？” “祝水风！”司机压低声音，神态很是焦虑。 “我知道……”路成叹了口气，“是徐卿干的吗？” 两人一边走，司机一边点头：“是啊，钱文真跟周云升去参加幕后会议了，你也知道他们身后都站着四大企业，趁着他们走了，徐卿疯了一样，在外面疯狂替换自然人，他要趁着这段时间把更多人都替换成祝水风！ 现在只有折耳猫跟高新区是安全的，其他地方……那些裁定者到处乱跑，手里有多少素体、义体，就跑去把人给换掉。 多少人被换掉，取决于他们有多少素体！ 以前是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白云武馆知道吧？我这上午接到那边的报警，然后过去一看，就被裁定的拦在外面不给进去，然后我就蹲外面观察，里面进去了一堆祝水风，然后尸体都被抬出来了，而且……” 他顿了顿：“这些尸体都被运到一二环去了，这他妈都什么事！？” 两人乘坐电梯来到青石市立第三综合医院五层，会诊似乎已经开始了。 路成站在门口看了一眼，他目光敏锐的在数个医生脸上停留，双眼眯了起来。 参加会诊的几十个医生里，居然还有好几个祝水风。 其中还有几个机械调整者医生，也不清楚是不是祝水风。 这些医生平时都很忙，不会抛头露面，会诊的时候全来了。 司机也瞪大双眼，仿佛几十年来第一次认识这家医院。 “你不知道？”路成眼睛一瞪。 “我，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他们居然替换了这种位置，连医生也换！”司机声音莫名。 他压低声音，嘴角发抽地解释道：“七分之三分辨不出来祝水风。” “什么意思？”路成愣了一下，“她不是有摄像头吗？摄像头不能拍摄吗？” 他想起七分之三之前的表现，对方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祝水风的素体。 “七分之三是AI，她不是人，她的认知方式跟人是不一样的，她不是通过光学进行观察的。” 司机解释的时候，门被推开，丁烈被推了出来。 一个中年祝水风走到路成面前，“现在马上开始手术，不算特别麻烦，一个多小时就能结束。” 两人跟在后面，亲眼看见祝水风把丁烈带进了手术室，在万家关系的运转之下，手术直接开始了。 路成嘴巴张了张，不可置信道：“祝水风还能给人动手术？” “装个医疗模块不就是了……你以为这里凭什么医生大部分，都是机械调整者？”司机说，“如果不是立法规定，医生不能完全机械化调整，这里肯定早就全是了，又不需要整体的大脑调整，局部调整只需要拟态技术制造的对接芯片。” 路成头皮发麻地看着他。 司机拍了拍他的肩膀，忍着不适道：“你连同时操纵生物素体的裁定者都见过了，这种程度惊讶个什么？” 路成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眉角，声音莫名：“他如果把这个医院全都替换了，整个医院岂不是只剩下一个祝水风？” “又没真的变成那样，我怎么知道？”司机抓狂道，“这个君主道他妈的究竟在干什么？” 司机抓狂的声音让路成心中不可抑制地冒出一个猜测。 接着他直接说了出来，“统合真实精神力……？” 司机闻言更加抓狂了，“祝水风说的那是统合别人，比如说你统合我，那需要强大的实力，碾压性的精神控制能力，现在我们看见的这个，不都祝水风吗？不都他自己吗？” 路成忍不住问，“我是说，如果，如果……徐卿弄了个生物素体出来，这个人不叫徐卿，而叫别的名字，这个人在外面生活十多年，期间徐卿一直不管不问，这个人拥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这个人…… 他是祝水风素体，还是他自己？” 司机整个人脸都歪掉了，他甚至没察觉到，就这么愕然的看着路成。 “徐卿是Q1，Q1是最高的行政等级，他能干什么？”路成握着司机的肩膀，“我还是觉得，基地毁灭真有这么简单吗？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这我不知道，跟我也没关系了，恐怕你得问徐卿去。”司机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发白，“面对徐卿是你的职责，而我的职责已经快结束了，就在今晚。” 无多时，手术室大门被推开，中年祝水风医生走了出来，“手术很成功，我们应用了最新的拟态技术，缝合无需等待，你看，病人已经清醒了。” 路成看见，被推出来的担架上丁烈莫名的坐着，似乎已经被治好了。 被治好的丁烈目光飘忽，扭头看着路成，突然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