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捕奴的，真该死

松林很大，百左一路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跋涉了几天之后，他走出了松林，看见了结冰的河面。 河面很宽，约有七八百米，站在河的对岸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些覆盖着雪的松树。 “这就是赤江吗？比想象中要宽太多了。要是暖月的时候没有船恐怕很难过去。” 百左自言自语地望着眼前的这条河流。 不过好在现在这里已经结冰，踏着冰面就可以过去。 百左从松林中找了一根还算结实的木杆，木杆有碗底粗细，约两米多长，两头不太均匀。 百左拿住木杆，压低身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冰面，然后走了上去。 冰面比想象中要厚，木棍敲上去会感觉震手，发出像是敲石块一样的厚重响声。 百左悬着的心稍微放下来了一些，不过他没敢提速，依旧是缓慢向前。 虽然说他可以控制水，但是走在这样的冰面上还是要小心，一旦掉进冰窟窿里，最需要担心的不是会被溺死，而是会被冻死。 河水的温度很低，掉进去之后，身上的热量会快速流逝，用不了多久，落水者就会冻僵，然后沉入河里被溺死。 一边试探着冰面一边向前挪进，百左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 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到了赤江的对岸。 将手里的木杆子丢在一边，百左迅速躲在一边的松树后面，拔出腰间的断剑，环顾四周，慎重地查看着四周有无危险。 片刻之后，在确保了边境没有卫兵的把守，他才长出一口气。 看来赤水领对边境的把控要比他想象中要松散。 将断剑收回到兽皮制作的简易剑鞘里，百左走出松树林，继续向着赤水领进发。 他身上现在钱很少，最好是去找个事情做，先挣些足够他吃住的钱。 不过现在的情形，挣钱恐怕不容易，除却一些木匠石匠铁匠之外，其他年轻人大多都会选择去做一些打下手的杂活。 不过百左现在已经是一律一段的越律者了，他完全可以去做些其他的事情挣钱。 想起包裹里还有一些垩兽的爪、牙和毛皮，百左觉得或许可以先找个皮匠和珠宝商把这些先卖掉换些钱。 走过河岸，很快就进入到略有些稀疏的松林。 地上有不少遗留下来的木桩，很新鲜，看起来应该是刚刚被伐倒的松树留下的。 四处有一些人的脚印，但是不太明显。 百左停了下来，他看了看四周，想要寻找一些指路的标识，但是许久都没有找到。 到了人类活动的区域，或许会安全一点，至少没有垩兽和一些肉食动物的威胁。 百左继续向前，漫不经心起来。 又走了片刻，他看见一些松树旁边堆叠了一些石块，石块上面没有落雪，看起来像是刚刚才留下的。 “也许前面有人居住？” 百左不禁轻松起来，三个多月没有见到活人，再次找到人类的痕迹，这让他不禁兴奋起来。 向前走了几步，百左路过了那处堆叠的石头。 就在此时，脚下突然被一股巨力扯住。 百左的视野一阵旋转，灰色的天空和被积雪覆盖的白色大地一阵颠倒，眼前的景物迅速变换，血液鼓在脑子里，百左面色通红，惊恐地看向四周。 反应几秒，他这才发现自己被吊了起来。 “陷阱？这是捕猎用的？” 百左看着脚上缠绕的麻绳，恍然大悟的同时伴随着一阵惊恐。 刚刚堆叠的那些石头或许就是猎人留下的标识，标志着这里有陷阱。 “该死。” 百左拔出腰间的断剑，挥舞间就切断了脚上的绳索。 一阵自由落体，百左护住头颈，坠入雪堆，万幸无伤。 快速将脚下的绳索切下来，百左环视四周，再次警惕起来。 嗖—— 一支利箭向着百左射了过来。 百左反应迅速，立刻向右边翻滚一周，堪堪躲过，只在左腿上留下些许擦伤。 “猎人？不对，猎人怎么可能对人动手？” 百左突然意识到，这些陷阱或许根本不是所谓的猎人设置的，而是一群更加臭名昭著的家伙。 捕奴队。 所有游荡在荒原上的流民，一旦被捕奴队发现，就会被抓住，沦落为商品，任由奴隶商人买卖。 这些捕奴队每一年饥荒月的时候都会出现在赤水领和乌松领的边境，专门来抓捕那些从乌松领逃亡赤水领的难民。 瞥了一眼箭矢的方向，推测出弓手的大致位置，百左迅速躲在一棵松树后面。 箭矢的尾端所对应的就是捕奴队所在的位置，他们隐匿了身形，要想把他们逼出来，就只能用大范围的攻击。 百左的灵魂力量环绕在他的身边，具象化为漆黑流动的液体。 松树后，两个披着麻衣的捕奴手一人端着弩箭，一人提着麻绳，一边低声交谈，一边观察着百左的动静。 “今天运气真不错，抓到个小孩，这几天刚好有贵族要小孩……” “你小心点，弄伤了可就麻烦了。” “知道知道……别担心，还有人拿着麻镖呢。” “不过前几个月新领主上任，不是颁布了啥法令不让捕奴了吗？” “信他个球，上一任领主不也搞过这法令，有毛用？没人管照样还是抓。” “……” 灵魂力量灌入四周的雪中，这些雪极速融化为水，而后在百左的控制下开始沸腾。 沸水被控制着铺散开，并且迅速接近两个捕奴手的方向。 既然无法精确确定捕奴手的位置，那么百左就只能用浇热水的方法逼着他们现身。 滚烫的沸水冒着热气忽然泼洒在那些松树上。 灼热的沸水迅速将那些积雪化开，百左的灵魂力量更多地蔓延开，将越来越多的雪水化为滚烫的沸水。 “唔啊——” 一个捕奴手被滚烫的沸水浇了满头，他的脑袋上冒着热气，发出了一声惨叫。 “MD，这里怎么会有热水？” 另一个捕奴手惊呼一声，迅速从松树后跑出来。 百左抓住时机，目光微冷，手持断剑，猛的冲了上去。 断剑顶端压低，直接刺入手持弓弩的家伙的腹部，接着百左挥舞手臂，黑水瞬间覆盖住另一个人的脑袋。 心念微动，黑水凝结为黑冰，将这个捕奴闷死。 百左拔出断剑，但是眼前这个捕奴手反应极快，横挥手臂，瞬间将他抡飞出去。 “小杂种！去死！” 断剑脱手，百左脖子生疼，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看见这个捕奴手把手弩抬了起来，一边吐着血一边暴怒地吼叫着。 百左看准弩箭的指向，敏捷地躲过一箭，弩箭擦身而过，他像是野兽一般再次前扑。 捕奴手的弩没法连发，抓住他装箭的间隙，将灵魂力量包裹在右手上，黑水凝聚为坚硬的冰块，百左的右手凝聚为一把黑色的透明尖刀，尖刀刺出，直接将眼前这只手持弓弩的捕奴手心脏扎了个对穿。 鲜血喷涌，苍白稚嫩的脸上染满红色的血。 大口地呼着气，白气随着胸膛的起伏不断从口中呼出，而后消散在空气里。 百左僵直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两具尸体，目光有点涣散。 虽然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杀人，但是却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生命在自己手里流逝。 此地不宜久留，他杀了人，很快就会有人追查过来，如果被发现，那自己恐怕又要多一个杀人犯的罪名。 恍惚之间，百左快速从尸体上拔出断剑，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突然间，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后颈传来。 百左伸手摸了下，从脖子上拔下来一根尖刺。 尖刺尾端带有羽毛，刺不粗，像是鱼骨，尖端很锋利。 “这是……什么……” 拿着手里的尖刺愣神了片刻，接着他突然感觉到头部一阵眩晕，四肢也变得无力。 “不好……得赶紧逃……” 尖刺有毒，这是百左感觉身体不适后的第一个念头，但是他刚想迈腿向前走，身体一个趔趄，就瘫倒在了雪地里。 四肢的感觉很快消失，他的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视野所及之处，几道模糊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松树后走了出来，他们手中拿着一些管状的东西，看起来很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