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流浪少年爱情故事

回到了那间木屋，远远看着那间尖顶的破旧木屋，百左突然有些伤心。 想起那个妇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撒谎很不自然，记得之前百月每次撒谎他都看不出来，但是每次他如果撒谎就会被百月戳穿。 但是要如何和那个妇人交代呢？自己明明离开的时候已经和她说了自己会找到尤菲莉娅，但是事实却是，他甚至连她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远远地站在一棵松树下，踌躇不决地在原地站了许久，百左还是去了那间木屋。 轻叩房门，百左内心忐忑。 他站在原地，很想逃走。 不是因为他为自己的话而感到愧疚，而是因为他不愿意看见那个妇人伤心。 耳边传来脚步声，轻快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熟悉，这不是一个沉稳年长的人该有的脚步声。 百左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木屋的门被打开，比百左矮半个头的女孩站在门前。 百左的影子投在她的身上，将她瘦小的身影笼罩在内。 长长的头发简单扎起低马尾，在看见百左之后她苍白的脸上有些吃惊，浅紫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对百左的到来感到不可思议。 百左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没有那么多的困惑和不解，百左也不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百左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是尤菲莉娅就站在他的面前，像往日一样，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地站在他的面前。 她安然无恙。 百左忍不住笑了，其实他更想哭。 但是自从他的母亲逝世之后，他就再也哭不出来了，因为他发誓会成为一个坚强的人，而哭是懦夫的表现。 “没事就好，太好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着些尤菲莉娅听不太懂的话，但是从表情上来看，他很开心。 尤菲莉娅拉着百左的手走进了木屋，昨天晚上百左见到的那位妇人躺在床上，一旁的炉子里烧着木材，火焰舔舐着一口小锅，锅里不断散发着苦涩的药味，屋子里有一些暗，窗户的大小决定了这间屋子不可能有太好的采光性。 火光照在尤菲莉娅的脸上，她坐在火炉边照看着锅子里的药，控制着火焰的大小。 她给百左搬来一张木椅，示意他坐下。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尤菲莉娅问百左。 百左的思绪开始有些乱，但是稍微冷静一会儿之后又逐渐清晰起来。 “昨天没有看到你。”他只能这样说道。 “昨天去给妈妈买药。灰石街到这里有点远，然后回来的时候经常走的几条路不能通行，就只好绕了远路，晚上很晚才到家。” 百左很想告诉她，他昨天真的很担心她，但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这些无谓的关心只会徒增她的生活压力，而且即使说出来，似乎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些话没有意义。 想到这里，百左微笑着说道：“这样吗？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尤菲莉娅看着百左，点了点头，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愣了一会，她又慌乱地移开目光，把药汤盛进一只瓷碗里，然后端着瓷碗去床边给她的母亲喂药。 她的母亲起身坐在床铺上，看见了百左，浑浊的目光里闪现过一丝神采，她喝完了药，尤菲莉娅将小铁锅和药碗端出房间。 房间里剩下了这位妇人和百左。 她向百左招了招手。 百左起身走到妇人身旁。 “你叫做百左，是吗？” 尤菲莉娅的母亲似乎知道他的名字，这让百左有些惊讶。 “尤菲莉娅最近一直和我提起你，你是她的第一位朋友，我很高兴，她可以有一位朋友。” 百左没有出声，安静地听着。 妇人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的温柔。 百左看着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如果母亲没有去世的话，恐怕也会像她一样温柔吧。 “尤菲莉娅很孤独，她本来是有个哥哥的，而且还是一位天资卓越的越律者，被领主器重，但是在一年前，他不幸去世了。这之后，我们失去了姓阿斯纳尔的资格，被赶出了领主府。” 百左察觉到了什么，他意外地看向这位妇人。 “百左，你知道吗？其实这间木屋和你居住的石楼之间之前是没有这堵高墙的，我很久之前在这里居住，而伊坦.阿斯纳尔其实是我的丈夫。” 妇人一脸平静地说出这些话，这让百左无比震惊。 他根本没想到这偏僻的地方会是伊坦的夫人居住的地方。 “不过，看我如今的情况你也应该知道，我其实只是个平民。而尤菲莉娅，没有成为越律者的资格，所以很不幸，在尤菲莉娅的哥哥去世后，我和她都被抛弃了。” 百左的震惊逐渐转变为愤怒。 他痛恨伊坦的冷漠和无情，但是思索了良久，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插手这件事的资格。 他不过只是一个外人。 转头看了看窗户外正在清洗锅碗的尤菲莉娅，妇人摇了摇头，自嘲似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尤菲莉娅不知道这件事，她甚至不知道伊坦.阿斯纳尔是她的父亲。我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情。不过，我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你。” 尤菲莉娅的母亲看向百左，目光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百左摇了摇头，他不太明白。 “从见到你的时候，看见你的眼神之后，我就觉得，或许，你值得我将尤菲莉娅交给你。” 百左依旧沉默。 昏暗的房间里，他没有来得及告诉尤菲莉娅的母亲，他的选择是什么。 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尤菲莉娅将小铁锅和药碗放到一边，有些吃力地拎起了放在屋子旁边的斧子。 百左看见她的动作，询问道：“要去劈柴吗？” 尤菲莉娅两只手横抓着斧子，点了点头。 百左伸手从她的手里接过斧子，说道：“我来吧，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瘦弱的女孩没有说话，她看向百左，澄澈的目光很平静。 百左走出木屋，去往空地上打磨斧子，然后开始劈材，同时也开始消化刚刚尤菲莉娅的母亲告诉他的那些话。 尤菲莉娅来到床边，扶着母亲躺下。 “很好的男孩子，你觉得呢？” 尤菲莉娅动作僵硬了一下，小脸通红，她抿了抿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