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楼船朱仙镇

又是战马奔腾声，数千红衣精骑冲了过来，甚至一下子就冲散了围在朵儿二人四周的军兵们。 “大王军纪严明，你们淫辱妇女，该当死罪，还不给我快快的滚开。” 数千红衣女子精骑中，为首一个喝骂声中，那围在多朵和青青的军兵，已经是被女兵们砍杀数人，剩下的就是一哄而散，没命的向南跑去。 此时，楼船上打斗的拓拔野和鬼子童也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 “我是义军女兵首领红娘子，两位妹妹无故来这大军之中做什么，还是早些向西而行，后面的大军更多，走迟了我也顾不上你们的。” 红娘子英姿勃发，在马上说到。 “谢姐姐救助大恩，我来这军中是找个人的。” 青青总算喘了口气，一只手抓着蛇形宝剑，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朵儿。 “你找谁？且看我认得不。” 红娘子神情焦急看着前方，不得不又是问到。 “听说是这义军的副军师李岩。” “什么？你找李岩作甚么？” 红娘子脸上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身旁有几个女兵竟然转过身偷偷去笑。 “前些时日我大哥让人送信给我，说是在副军师李岩那里，他说他在这大军之中等一个人，我是来给我大哥送宝剑的。” 青青郑重其事说到。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李岩和大王中军早就过了开封府城了，怕是快到了朱仙镇的。” “如果真的像你们所说的，你们两个还是和我走吧，腾出两匹马来。” 红娘子转身向后面喝道。 上了战马，随着红娘子的女兵行进着，青青如释重负，朵儿还是优哉游哉的拿出来酒壶不时喝上一口。 —————— 朱仙镇。 才几天，商贾云集的场面已是人去楼空。 贾鲁河边上的茶肆，酒馆，店铺几乎都被大康朝的军兵们占据了，走了上千里路，军兵们早就是人困马乏，不管他号令如何，先找个暖和点的地儿美美睡上一觉才是最重要的。 湖广总兵左流玉的中军驻地，也在这贾鲁河畔一个豪绅大院之中，放眼大康朝，除却东北边关的几十万关宁铁骑，就是左流玉的势力最大了，骄兵悍将甚至把朝廷兵部的派遣都当做放屁，即使当朝皇上朱检，左流玉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应付着。 豫北大地初春的风还是很硬，左流玉呆惯了江南，来到这里不适应更是迫不得已，连着喝了两壶热茶，烤着炭火炉，人才是舒服一些了。 南空云和左梦尘一直站在帅案旁边，二人眼神交流了几次，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等着左流玉喝完了茶。 “我连年征战，也是人不如昔了，昨夜到了这朱仙镇，睡了一个时辰不到就是再也睡不着了。 想着贼寇势大，民不聊生，心里极是痛苦，却又是无能为力，这次带来湖广三十万精骑，也是难以与之抗衡啊。” 左流玉说完，又是闭目长叹。 “爹爹如此怕战，下面众将士知道了，军心必乱，这个仗还怎么打？” 左梦尘在爹爹面前，从来都是毫不掩饰，自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即是在昆仑山万神宫待了几年，依然还是没有多大改变。 “这么久没见面，你又是来数落爹爹了。 我是看到时事艰难和你们两个说出来而已，即使这样，我不还是带着大军日夜兼程马不停蹄赶到了这朱仙镇吗？” “还有我也听说了，你师父阳昆仑一直深陷贼寇大营之中，当年大赤国老汗王在宁远围城，阳昆仑都能匹马单枪两进金人大营，甚至重伤了老汗王。 那时候的大赤国金兵有多强悍，如今阳昆仑都出不来李西黄的大营，你就知道现在贼寇有多强大的。” 左流玉拿阳昆仑说事，也是在堵住女儿左梦尘的伶牙俐齿。 “只愿师父老人家能够平平安安就好，还有真真姐和卓玛姐姐，都在李西黄大军之中呢。” 左梦尘哽咽说到，转过身去擦脸上的泪痕。 左流玉又是叹了口气，抬头去看南空云。 “阳宗师都出不来贼寇大营，你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阳宗师号称大康朝第一高手，难道这贼寇大营中另有高人不成？” “回大帅，阳宗师之前在洛阳时，就是单身犯险去贼寇大营见李西黄，后来没有音信，真真姐的夫君完颜世兄也去了贼寇大营，结果依然是一样的没有回来。 这次在开封府城，听人说起，李西黄大军之中有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在洛阳大战后，那人就到了贼寇军中，说是要等云风哥哥的。 不过这些也是传闻了，具体什么情况，我们也是干着急猜测而已。” “云风是谁？” 左流玉眉头紧锁。 “楚云风，我三师兄，在洛阳大战后，云风哥哥还去了李西黄大军之中，帮圣上带了一封书信给李西黄，后来我们和哥哥分开了，前几日云风哥哥他已经去了李西黄大营，希望哥哥不要遇上传说中那个人就好。” “哦，楚云风，我知道此人。” 左流玉说完，站起身来往后堂去走，这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和报令声。 一个浑身尽是泥土的将领奔了进来，跪在地上。 “报大帅，贼寇李西黄的百万大军，已经分成五路越过了开封府城，就要把朱仙镇包围了。” 那将领说完，人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样子，甚至站不起来了。 “什么？什么……” 左流玉面色苍白，眼神里面充满的惊惧，人也是倒坐在椅子上，半晌说不出来话。 —————— 贾鲁河上，一艘三层楼船停靠在岸边，楼船四周却是围满了几十只小船，小船上挤满了李西黄义军的军兵，岸上也是扎下了十几座营帐。 站在楼船上，都可以看到几里之外朱仙镇傍晚的炊烟袅袅。 楼船上的操船的军兵们不知道去了哪里，被拓拔野和鬼子童毁坏了的船帆，还是七零八落的堆在甲板上面，整个三层楼船静悄悄的，更不知道里面住着什么人。 夜色很快就来临了，几十只小船上的大多军兵也都上了岸上的营帐，吵闹一会就传来了此起彼伏的酣睡声。 这时，岸上一座营帐内走出来几个黑衣人，拎着食盒上了楼船二层，一个暗门开了，有人接过来几个食盒，又是快速关好了暗门。 一条人影疾如闪电般一掠而过，悄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楼船二层上，没有军兵能够看到那个人影，这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看的很清楚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