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言九鼎

轩辕镜外面，晶晶，羌锵，牛轟轟，三个人看到盘古剑的万道剑锋光芒四射，排山倒海般斩下四颗牛头，直惊得目瞪口呆。 “盘古剑好厉害的万道剑锋！” 直到这个时候，牛轟轟悬着的心方才落了地，松了一口气， “哎呦喂！我这心里边一直不踏实。那什么，就盘古剑这么一把小刀。还黑不溜秋的。怎么杀木星葵首领戈雅？普通木星葵都有上千条触手呢！更何况他们头头？还不得一万条触手？好家伙！一个一个砍下去，盘古剑还不卷了刃？看到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盘古剑杀人根本不用剑，而是用剑锋！万道剑锋对决万条触手。这回稳了。” “小姑父，盘古剑切烤肉也是用剑锋的。你没见彤鱼氏拿着盘古剑在猎物上随便挥了挥，就把猎物切成了碎块？”羌锵说道。 “可说呢！盘古剑太厉害了。”牛轟轟无限向往地说道，“那什么，相当于传说中的武功最高境界：眼神杀人。” “小姑父，我知道男足队员擅长用眼神防守，还从没听说可以用眼神杀人。你从哪儿听说有眼神杀人的武功？”羌锵好奇问道。 “我好像在一本武侠小说里看过的。那什么，说有一个大侠，眼神锋利如刀。瞄你看一眼，嗖，武功废了。瞄你看两眼，嗖嗖，人头落地。这就是武功最高境界：眼神杀人。那什么，就像这样。” 牛轟轟瞪起京城古董行排名第一的千锤百炼的鉴宝眼睛，故意把眼神弄得特别犀利，向左转了一圈，然后向右转了一圈。 “怎么样？厉害吧？” 羌锵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用手捂住脸，说道：“小姑父，你别看我。我的无影腿三节棍武功好不容易练成的。你别一个眼神给我废了。” 牛轟轟哈哈大笑：“怕了吧？哈哈。眼神杀人。我有绝世武功，那什么，深藏不露。哈哈。” “老爸，你有这么高深的武功，杀木星葵首领戈雅还要盘古剑干什么？你看他一眼不就行了？”晶晶笑道。 “可说呢！都怪这破游戏脑子短路了，给咱们这么个破任务，让我揪着獬豸尾巴吊环吊了一路，那什么，胳膊都累脱臼了。我说《木星之眼》游戏公司，你们就不能走点心，编程序直接安排我与大反派戈雅，面对面，两个武功高手巅峰对决？我准保一个眼神搞定。哪用上天入地这么麻烦？” 三个人哈哈大笑。 羌锵说道：“轩辕镜电影看了这么半天，我还没看明白，盘古剑到底在哪儿呢？” “哎呦喂！羌锵，盘古剑就在晶晶的软手镯里啊。那什么，你别忘了那可是乾坤袋！”牛轟轟转头对晶晶说，“晶晶，你召唤一声盘古剑，看它能不能出来？” “老爸，不会这么容易吧？” 晶晶对着软手镯，很犹豫地念了一声口诀， “如意乾坤袋。盘古剑。拿来。” 腕子上的软手镯毫无动静。没有飞到空中变成乾坤袋。哪有什么盘古剑？ 晶晶叹口气说道：“咱们还是接着看电影吧。看彤鱼氏最后把盘古剑放哪儿了。到时候咱们好去拿。” 三个人继续看轩辕镜。 轩辕镜里面，只见蚩尤巨石般的背影变成一个黑点，慢慢地消失在地平线。 黄帝与彤鱼氏转回身，走去看望猰貐黑狸狌。 獬豸带着四只神兽围过来，尾随其后。 猰貐黑狸狌仰面朝天躺在一片浑浊的黑血之中，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邈姑蹲在他身边，手里捧着个小陶罐，正在一口一口地往他嘴里灌汤药。 她抬头看见父亲和母亲走过来，脸上泪光盈盈，焦急地说道：“娘，我给他喂了一罐九死还魂草汤药，可他还是昏迷不醒。” 彤鱼氏答道：“九死还魂草都救不醒他，恐怕他已经死了。” “不要！我不要他死！”邈姑痛哭失声，撇了手中的陶罐，扑到彤鱼氏跟前，用手抱住她的腿，“娘，他刚才救了我。你想办法救救他。我不要他死！” 黄帝平静地说道：“他用盘古剑斩下的四个牛头，代表人间四种大恶：嫉妒、贪婪、骄横、淫奢。这四大恶随着浓黑的污血射入他的身体，无法消除。必须立刻将他封印，免得祸害人间。” “不要！父。”邈姑哭着叫道。 黄帝双手相交，生出一朵祥云，卷起地上猰貐黑狸狌的身体。 然后脚踏祥云，向咸湖飞去。 来到咸湖岸边白山对面，黄帝手一挥，将祥云缓缓展开，把猰貐黑狸狌的身体从空中放下，口中念念有词，念动咒语，眨眼间把他变成一座黑山。 黑山看上去仿佛一个坐着的大黑猫，将猰貐黑狸狌封印在里面。 轩辕镜外面，牛轟轟失口叫了一声：“哎呦喂！怪不得黑山的形状像只大黑猫呢。好家伙！原来猰貐黑狸狌在里面呢。” 轩辕镜里面，黄帝用黑山封印了猰貐黑狸狌以后，和彤鱼氏一起，踏着祥云，飞到混沌大神身边。 只见混沌大神正百无聊赖地平躺在地上，浑身的肉颤颤悠悠，如同一条搁浅的巨鲸。 这个卧姿比他站着倒有些好处：身上的沟壑状伤口不再往外滴答淌血，他用不着老伸着大长舌头舔血了，更何况舌头上被猰貐黑狸狌的爪子刺破了几个洞，还在辣辣地疼呢。 混沌大神用独眼瞥瞥黄帝和彤鱼氏，懒洋洋地说道： “你们俩用盘古剑降服了蚩尤。俺服了油了。不过盘古剑斩得了牛头，却杀不死俺混沌大神。不信你们就试试看。俺大不了肚子上再多条口子。俺舌头够长，流再多血也能舔干净。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俺不在乎。” “我们只是来看望你。”黄帝和彤鱼氏笑着回答。 “少来！跟混沌大神玩假慈悲？猫哭耗子。俺一只眼睛就看透你们了。哼！俺的坏心眼比马蜂窝的窟窿眼还多呢。有甚么不明白？你们还嫩着呢。” 混沌大神翻了个身，将独眼暴突出来一米开外，盯着黄帝和彤鱼氏， “现在连蚩尤都变成好人了。真是麻烦。你黄帝以后推行九州律法，教化百姓人心向善。更了不得了。俺倒想问问，你这样做，考虑过俺的感受没有？” “你的什么感受？”黄帝纳闷问道。 “俺的食物来源问题！俺问问你，倘若天下一片太平，再也没有了坏人，俺吃什么？你这样做混沌大神真的很生气！黄帝，你赶快提出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保障俺的食物供给。否则的话，后果很严重！” 混沌大神又翻个身，将肚皮朝上，因为沟壑状伤口不再滴溚血，他不用伸着大长舌头舔血，闲着无聊，便玩起肚子里的燧人氏真火来。 他口中念念有词：太阳烛照，开。太阴幽荧，关。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发亮，一会儿发黑，开心得好像个孩子似的，兴趣盎然。 黄帝和彤鱼氏相视一笑，“混沌大神，你自己先玩一会儿。我们待会儿过来给你安排。” 二人离开混沌大神，过去走进七星阵。 只见被困在七星阵里的四千士兵匍匐在地，高呼：“黄帝饶命。” 黄帝说道：“你们为虎作伥，残害黎民，涂炭百姓，本来罪不可赦。可是念在你们受魑魅魍魉威逼胁迫，情非得已，故而饶恕你们死罪。留你们驻在此地，负责铸造九州大鼎。待九个大鼎铸造完成，准许你们返回家乡，与家人团聚，共享太平。” 四千士兵齐声高呼：“谢黄帝不杀之恩。” 黄帝对风后说道：“风后，我命你收缴天下兵器，运至涿鹿，全部熔化，用来铸造九州大鼎。” “是。黄帝。”风后俯首应诺。 黄帝对獬豸力牧说道：“力牧，我命你统领士兵，开凿陨石铁山，依着岩浆河铸造盘古铸剑的模范坑，挖地造模。待风后运来天下兵器，与他一起铸造九州大鼎。” “是。黄帝。”獬豸力牧俯首应诺。 黄帝和彤鱼氏走出七星阵，来到大军后面的营地，招呼伶伦道： “伶伦，带上乐工和乐器，随我去封印混沌大神。” “是。黄帝。” 伶伦手拿竹笛，叫乐工抬着夔鼓、号角等乐器，跟随黄帝和彤鱼氏，一直走到混沌大神跟前。 混沌大神躺在地上，一看来了这么多人，立刻将独眼暴突出来一米开外，空中转了一圈，扫视黄帝等众人。 “呵！来这么多人干嘛？黄帝，俺的话已经说完了。就问你想出什么办法没有？” 黄帝微微一笑，说道：“混沌大神，我有个办法。” 混沌大神忽地一翻身，“什么办法？你说给俺听听。” “我要把五百魑魅魍魉关在万劫谷。由你负责看守。你可愿意？”黄帝问道。 “这算是什么破办法？对俺有什么好处？”混沌大神不屑地说道。 “你可以吃万劫谷里的魑魅魍魉。虽然不好吃，但是毕竟比你饿肚子强。”黄帝微笑着解释，“只是不要胃口大开，一下子把他们全吃光。如果你每次只吃几十个，留下其余众多魑魅魍魉生息繁衍。这样你的食物就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混沌大神将独眼缩回进尖头里，转了转，思考了一下，问道： “黄帝，俺问问你，实行你的律法以后，真的是一个坏人也没有了吗？” 黄帝微微一笑： “我想律法只能惩恶扬善，并不能根除坏人。可以肯定的是，坏人一定会受到惩罚。十恶不赦的人全打入万劫谷。这样你就可以有的吃了。好不好？” “嗯。这还差不多。魑魅魍魉吃了坏人，等于替俺包好了肉粽子，又臭又软糯，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好吧，俺的食物问题暂时算是解决了。” 混沌大神猛地将独眼暴突出来一米开外，问道： “可是将来呢？你的律法这么厉害，人世间的坏人肯定越来越少，最后变成一个没有。到时候魑魅魍魉也被俺吃光了。那俺怎么办？” “人世间没有了恶。自然也就没有了以恶为食的混沌大神。”黄帝回答。 “你的意思是说，俺总有一天会被饿死？” “不是饿死。而是寿终正寝。” “哇呀呀！俺不要寿终正寝！俺的未来不是梦！” 混沌大神急得大喊大叫起来，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留着汗水默默啃食臭烘烘的坏人肉？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臭肉粽子意想不到的温柔？ 告诉你，黄帝，别把俺惹急了！俺不高兴了就会去祸害人间。 哼！后果真的很严重！黄帝，你想过没有？” “我想过了。”黄帝板起脸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混沌大神迫不及待地问道： “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