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索格洛阿城

谢尔曼看向坑道中的那个黑球，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拖拉机，完全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随后他就想起来，那个黑球是自己运送的货物，而自己应该把它运到第七研究所。 那么第七研究所在哪呢？ 谢尔曼随即打开了那份查理曼公爵交给他的文件，快速翻阅起来。而在文件的第四页，谢尔曼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那是一份地图，上面标注了第七研究所与索格洛阿城之间的相对位置。 而看着地图，谢尔曼感到了一丝疑惑，按照地图的指引，这里应该就是第七研究所。但眼前只有大量交叠塌陷的坑道和一个黑球，而且谢尔曼完全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 想到这里，谢尔曼决定先去一趟索格洛阿城。虽然自己不知道第七研究所在哪，但谢尔曼知道索格洛阿城在哪。只要到达索格洛阿城，那么自己就可以找到第七研究所，将这个东西交给他们。 谢尔曼当即跳到坑道里，试图将黑球抱起来。整个坑道并不深，在谢尔曼跳下去之后他只要稍稍伸手就能摸到地面。周围坍塌的土层形成了数个缓坡，让谢尔曼不用担心自己之后怎么上去，但脚下狭窄的平地还是让谢尔曼走得有些困难。 在有些艰难的走到黑球前后，谢尔曼试图将那个球抱起来。直径三十厘米的黑球看起来并不轻，但谢尔曼稍微一用力就将黑球抱了起来。这个黑球轻得不可思议，谢尔曼在拿起它时就吓了一跳，差点因为用力过猛将它甩出去。在稳住了这个在谢尔曼眼中能被风吹走的球后，谢尔曼慢慢抱着这个球向回走。 在黑球入手后，谢尔曼就感到了为难，不过并不是因为它太轻了，而是因为它太滑了。这个黑球的表面极其光滑，谢尔曼完全无法抓住它，只能用手臂限制它的行动，将黑球架起来。 虽然谢尔曼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但黑球实在是太光滑了，在谢尔曼踩到一块并不稳固的石头上后，这点轻微的颠簸就将黑球从谢尔曼的怀里颠了下来。 在黑球掉到地上后，谢尔曼再次尝试着将它抱起来。在黑球多次掉下又被抱起后，谢尔曼都想让它直接在地上滚了。也就是这段路程并不长，不然谢尔曼一定会崩溃，不过对这个黑球未知的恐惧阻止谢尔曼让它滚的想法。 不过最后好在是把这个黑球运出来了，在将黑球放到地面上后，谢尔曼费力地从坑道中爬了出来，随后直接躺在地上呼出一大口气。谢尔曼已经感到十分疲惫了，这不只是因为他已经到处跑了好几天都没怎么休息，还因为他刚才小心翼翼的动作消耗了他太多的精力。 等休息的差不多之后，谢尔曼站起来向四周看了看，想要找到一个东西用来装这个黑球，最好是原本的那个货箱。但全是泥土的坑道中最多有点石头，连一个能当箱子用的东西都没有。 这就没办法了，谢尔曼只能无奈将黑球放到拖拉机的舱室内。虽然谢尔曼现在有了货物，目的地，和他的拖拉机，食物和水还有点储备，但谢尔曼现在还不能出发。 因为太阳就要落下了，而谢尔曼的拖拉机并没有车灯，哪怕他的驾驶经验再好，在缺少光线的夜晚开车绝对不算是个好选项，而且这里还是只有土路的森林。 回到拖拉机上，谢尔曼从驾驶舱内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魔导设备以及一瓶水和一块巴掌大小的饼干。谢尔曼看了看天，此时太阳才刚刚触及地平线，天虽然已经开始暗淡下来，但昏黄的光线还是足以让谢尔曼看清不算太小的东西。谢尔曼将拿出来的东西放到拖拉机的裙甲上，随后便走到松树林里试图找到一些柴薪。 想在森林里找柴火并不难，没一会就抱回了一捆木棍，在将一部分柴火堆成一个火堆后，谢尔曼拿起了那个被放在裙甲上的魔导装置。谢尔曼将装置的一边贴在一些谢尔曼顺手找到的松针上，手指在装置的一个凸起部分上按下，些许火星从其上喷出，点燃了充满油脂的松针。不出一会，谢尔曼就点燃了篝火，随手向火堆里加了几根木头后，谢尔曼拿出了他的水杯。几块比较直的树枝被谢尔曼挑了出来，随手搭了一个小架子用来吊起他的水杯。随后谢尔曼拿出了一瓶水，在拖拉机坚硬的装甲上敲掉金属瓶盖后将部分水倒进了架在火上烤的水杯里。接着他拿起饼干，直接在水杯上掰碎后加到水里，简单搅拌几下后就没去管它。 谢尔曼可太了解这些饼干了，为了让这些饼干易于保存和运输，工厂会把饼干做得很硬，而且不是一般的硬，毕竟谢尔曼曾经被它救了一命——一场仗打完后，谢尔曼看到一颗子弹镶嵌在他的午餐上。 在水杯里的水开始冒泡时，谢尔曼就将其从架子上取了下来。原本装了半杯的水和掰碎的饼干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被完全搅碎的买粥。看着自己今天的晚饭，谢尔曼喝了一口水后便拿起了勺子开始吃了起来。 其实这块饼干应该是他的驾驶员的，但鉴于驾驶员已经失踪，自己的补给也确实不多，所以谢尔曼便将所有的补给品划到了自己这边，反正驾驶员也吃不了了不是？ 喝着水，在将这份营养充分但味同嚼蜡的食物吃了下去后，谢尔曼便将火熄灭，回到了拖拉机内。作为一辆照着坦克改装出来的拖拉机，其内的各种辅助设备完全可以支持谢尔曼好好睡觉。在打开了自己需要的辅助设备后，谢尔曼便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虽然这辆拖拉机的驾驶位在驾驶员驾驶时是十分舒服的，但它毕竟不是为了睡觉而设计的，所以谢尔曼睡得并不算好，在早上起来时感到了自己昨晚好像被谁揍了一顿。 松林的早上十分冷，确切地说，整个索格洛阿地区的早上都十分冷，但因为谢尔曼昨晚打开了加热装置后——也就是随车的暖气——整车整晚都暖烘烘的，完全没有被夜晚的寒冷阻挠。谢尔曼在确定了附近没什么意外后，便启动了拖拉机，装着黑球就开向了附近炊烟最多的地方。 早晨的阳光从东方照到谢尔曼的脸上，在向周围看了一圈后，谢尔曼就发现自己的北方出现了袅袅炊烟。谢尔曼看了眼地图，第七研究所在索格洛阿城的南方。在估算了一下距离后，谢尔曼终于发现这里就是第七研究所。在震惊的同时，谢尔曼看向了面前塌陷的通道，随后便意识到这些坑道就是第七研究所的原址，但他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第七研究所呢？ 这时候，谢尔曼去索格洛阿城的目的就不只是找第七研究所了。 随后，谢尔曼就钻进了驾驶座上，迅速发动拖拉机后立刻便向着索格洛阿城。此时的谢尔曼已经感到了这个黑球的危险了，在谢尔曼的周围已经消失了很多东西了，或许下一个就是自己，或许自己能再次逃过一次，但作为一个曾经的皇家卫队士兵，谢尔曼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尝试着找一个足够强大的东西来收容它，不能让它继续。 随着谢尔曼将油门踩到底，发动机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咆哮，推动着拖拉机快速向前的同时吵飞了树林里的几群松鸦。巨大的噪声在谢尔曼看到城墙之前就叫醒了门口的士兵，也就城墙比较厚，不然它能吵醒好多早上犯困的人。在谢尔曼来到城门后，他就看到几个守门的士兵面带愤怒地戒备着谢尔曼的拖拉机，而谢尔曼见此就将油门松开，让拖拉机慢慢滑到了守军的面前。 在拖拉机慢慢停到守军面前后，双方都变得有些尴尬，谢尔曼看到守军的架势之后怕自己出去后会被直接打成甜甜圈，而守军看到这辆坦克也不敢上前。 直到谢尔曼慢慢将车顶上的盖子打开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后，双方才终于打破了沉默。 见到对方没有开枪后，谢尔曼慢慢放下手，将口袋里的证件拿了出来。 对于谢尔曼的证件，守城士兵将其交给了附近的一位军官。就那身军装看来，谢尔曼认为这是一位中尉。在看过谢尔曼的证件后，那位军官赶到了谢尔曼的面前。 “你好，谢尔曼上尉，请问您是来做什么的？”在发现了一位比自己军衔高的军官后，守城军官按照基本的军事礼仪前来问候谢尔曼。 “请帮我联系城主府，我有紧急情况要通报。”对于这位军官有些殷勤的问候，作为上尉的谢尔曼当然知道，所以就直接开门见山。 “好的，上尉……”随后那位军官看了一眼谢尔曼的拖拉机“……但您不能开着这辆坦克，毕竟这确实太……吵了。” 谢尔曼看了看身下的拖拉机，又有些尴尬地回头看了看旁边的士兵，耸耸肩。 “那请您跟我来。” 随后，谢尔曼便跳下拖拉机，从驾驶室内小心地抱出一个黑球，接着便示意一旁的士兵接管这辆拖拉机，跟着守城军官走了。 在谢尔曼走后，一位之前拿枪对着谢尔曼的士兵松了一口气：“还好上尉没有计较……”接着他就看到准备走的军官瞪了他一眼。随着周围战友的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这位士兵立刻便有了一个想法——完了，今天要被狠狠地锻炼了。 不过这不是谢尔曼要在意的，在坐进军官提供的汽车之前，谢尔曼问了一句：“你这有袋子吗？” “袋子？”说着，军官便转过头来，看到了谢尔曼手上的黑球。见状，军官立刻吩咐就近的士兵去拿袋子给谢尔曼。不过谢尔曼抱着黑球的滑稽样让士兵愣了一秒，接着便被守城军官瞪了一眼。 在一个足够大的袋子被拿来后，谢尔曼立刻便让士兵将袋子口撑开，将黑球放了进去。接着，谢尔曼便松了一口气，拎着袋子就跟着军官上了车。 随着车辆发动，在颠簸的车辆上，谢尔曼总算是能够休息了，但怀里的这个危险的东西不会让谢尔曼休息，时刻刺激着谢尔曼的神经。只是谢尔曼确实需要休息，于是便转头看看风景，试图转移注意力，让自己的脑子稍微休息一下。 建在城市最外围的是大量的工厂，红砖建成的烟囱林立在工厂区内，上早班的工人和下晚班的工人交错地走在工厂之间地道路上，双方无缝衔接地继续工作，让工厂的机器一刻不停的运转。他们将在太阳落山时再次换班，而且会和现在一样衔接。 尖顶的厂房中传来在谢尔曼听来轻微的嗡嗡声，无数黑烟不断从高耸的烟囱内冒出，在工厂区的上方形成一个低沉的污云，缓缓飘到不远处的森林。 这对一个需要休息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好风景，偶尔从上空飘落下的气体大概率是有毒的，所以居住在这的基本上都是穷人和底层工人，毕竟只有他们才只能住在这。 直到车子驶离了这片工业区后，谢尔曼才感到呼吸舒畅。说实话，这里的空气比起战场上的要恶劣许多，毕竟在战场上，除了毒气以外就没啥气体是有毒的，而这里的气体大部分都是有毒的。 在谢尔曼眼里，这不是一个好地方，但城市的运行需要它提供物质基础。 离开工业区后，谢尔曼和守城军官来到了居住区的街道上。此时街道上的人并不多，而且多以妇女儿童为主。毕竟现在是工厂交接班的时候，而住在这的大部分都是工人家庭，家里的劳动力几乎都在工厂。三三两两的老妇人一边聚在一起聊着不知道哪来的八卦，一边等待着自己上夜班的丈夫回家。几个孩童走出家门，背着书包向着学校前进，在路上背诵着上课要查的内容。 早晨的街道还算是热闹，毕竟大家都有一天的事要忙活，大量的事情在等待着每一个人，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行动起来。 作为一个军人，谢尔曼已经许久不曾看到过这样的景象了。他已经连续好几年在外工作了，自己的家人或许还在等自己，自己也确实应该回去看一看家人们，或许就在这件事结束之后吧。 整个居住区并不大，或者说大型居住区并不在这，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型居住区而已，一个汽车只要几分钟就能穿过的小街区。 穿过街区后，谢尔曼终于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索格洛阿城城堡。说是城堡，实际上就是一个三层小楼，和查理曼公爵建在城外的那栋公爵府差不多。 守城军官在将车停好后率先下了车，快步跑到守卫城堡的卫兵面前，在向其说明来意后，士兵打开了城堡的大门，让谢尔曼带着他的黑球进去了，守城军官则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