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实人？

铁蛋儿说归说，可没有真的想去当书童。 他不过是想巴结老两口，让他们同意自己去念书罢了。 “你...你这孩子......你有这份孝心，阿爷心里很高兴！ 还有你跟秀才公念书，怎么能是做错了呢？ 你应该早些跟阿爷、阿奶说，咱家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让你去念书啊！ 那可是秀才公啊！” 是啊，那可是秀才公啊～ 秀才公的金口玉言，可比大房的奉承话管用多了！ “爷，您...您刚刚说的是真的？您同意我去念书了吗？我真的可以去念书吗？” 铁蛋儿装得那叫一个激动啊！ 实际上，他心里毫无任何波澜，早就已经被这个家的偏心给冷了心。 他现在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向他们证明： 只要给他机会去念书，绝对比他们心尖尖上的宝贝大孙子有出息罢了！. 这一刻，云老头心里终于有了决断。 他虽然是庄稼汉，却也有幸读了一年书。 自从识字开始，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世人皆认为读书高尚了。 读书人只需要动动脑子，就可以挣得比普通人多许多。 因此，自从云盛明出生之后，他便下定决心要让儿子上学。 只不过那是一个儿子的时候。 等到后面云盛泽、云盛弘都出生了，云老头便知道，以他们一家子的能力，一辈子也只能供一个读书人罢了。 老大都已经读了两年书了，而且还时常能得到夫子的夸赞。 云老头便不愿意再从头去赌。 他不是不知道老二是个聪慧的，可是他付不起两个儿子的学费。 于是，他只能装作不知道，不断催促老二、老三为这个家做贡献。 举全家之力，去供老大一人读书。 只可惜供了二十多年，老大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好在他们夫妻俩争气，给云家生了个大孙子。 尤其是云天宝开口说话极早，才将将十个月，便已经学会了叫人。 老两口便觉得，这个大孙子肯定聪明。 若是送去念书，肯定是有出息的。 不提将来金榜题名，好歹一个秀才功名能考上吧？ 事实证明，他们老两口的选择没有错，大孙子的学问确实比大儿子扎实。 就连夫子都说，假以时日让他下场，必然能够一举中弟。 云家家底薄，他们便将心血都倾注到了天宝身上，自然是忽略了其他三个孙子。 可如今...如今连秀才公都夸赞的孩子，自然是比一个童生夫子夸赞的更管用！ 云老头决定，哪怕是砸锅卖铁，必须要送铁蛋儿这个孙子去念书。 但天宝他也不愿意放弃。 他觉得，既然天宝能得夫子夸赞，必然也是有本事的。 考取功名那是迟早的事情。 “好好好！铁蛋儿，真是咱云家的好子孙！ 老二，明日天宝去书院，你跟着一起去。我让你娘将束脩给你，你带着铁蛋儿去报名。 咱家总算是要出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了！ 老云家的祖坟冒青烟了，我将来也能好好去见云家的列祖列宗了。” 铁蛋儿见云老头没提两个堂弟读书的事情，心里还是很不满意的。. 他跟两个堂弟还是很亲近的，自然也知道他们很想念书。 两个堂弟也跟着他后面学了不少字，若是好好学习，说不定也能有一定的出路。 “爷，牛蛋儿跟石蛋儿都很聪明，我先前教过他们认字，他们都学得很快。” 他也不说多了，说多了就是错。 他不过是平辈里隔房堂哥罢了，说到底还得他们的爹娘去替他们争取。 云盛弘跟李氏心里对铁蛋儿很是感激。 他们没想到，这个家里还有人会念着他们，为了他们的孩子做打算。 云盛弘直接拉着李氏跪了下来。 “爹、娘，儿子活了几十岁，从来没有求过你们什么，这是儿子第一次求你们。 我们夫妻俩可以再多干点儿活计，求求你们，让牛蛋儿跟石蛋儿去读书！ 总要让他们兄弟俩知道，到底有没有读书上的天赋吧？ 若是没有接触过读书，我们也就认了，可是铁蛋儿都说他们有希望，我们真的想试试！” 李氏没有说话，却是一直在低泣。 等云盛弘说完了心里话，夫妻俩直接对着老两口不停磕头。 他们今天打定了主意，必须要将儿子送去念书。 他们一辈子为老云家当牛做马，从来没有过任何异心。 为了孩子，为了他们的未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有了反抗之心。 “你...你们...你们给我起来！老三，你...你们也是知道咱家的情况。 送两个已经是极限，若是再送两个...咱家就真的要砸锅卖铁了。” 云老头本以为这么说，老实的三儿子会体谅他的难处。 然而，并没有！ 夫妻俩依旧不停地磕头，甚至额上已经磕出了血印子来。 钱氏都觉得看不下去了，还觉得他俩有点儿傻过头了。 装装样子就行了，咋还真磕头了呢？ “咱家原来是没条件，可今天不是有了吗？送一个是送，送两个、三个不也是送？” 钱氏虽然是嘀咕，却是能够保证自己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三房夫妻俩一听这话，立马有所反应了。 二人直接又跪爬到了云盛明跟前，开始朝着他们大房两口子磕头。 “大哥，求求你了，为了家里的孩子，为了孩子的未来，你把私房钱上交给爹娘吧！ 我们三房为你们一家当牛做马了这么多年，你体谅体谅我们一回吧！ 你疼一疼你的两个侄子吧！他们不能就这么毁了啊！” 云烟眼睛瞪的老大。 好家伙，三婶原来不是傻子啊，说话都这么有天赋！ 她还一直以为，三叔一家人就是典型的老实人，老实地为这个家无条件付出呢！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她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云家如今没有分家，本就不该私藏私房钱，让大房上交银子，也是无可厚非。 若是云盛明不同意，他那就是不孝顺，说出去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