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弑武天下

熙熙攘攘的嘈杂声，不绝于耳。 高楼的寒风刮吹着，就像是要把血肉都刮走，徒留下一具白骨于寒风中萧瑟。 临近边缘，他的脚半只悬空，随时都有可能跌落。 来自生物的求生本能让他于此刻停顿，自心底蔓延出撤回的冲动。 随后，他收回脚，一跃而起。 于高空之中坠落，风声于耳畔嘶鸣，他的感官逐渐失去功能。 伴随着一阵刺痛，他的身躯如碎裂的陶瓷，化作一地碎片。 血液溅飞，围观的众人唯恐避之不及，纷纷退后。 最后一丝生机缓缓流逝，他感受到自己好像踩在云朵一般，在飞。 据说，人拥有着灵魂……他最后一丝意识如此想着。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亦有大机缘。 于此时，他“看见”。 于时空的另一端，那手持光阴刀刃，斩断时光的那一人。 其身色黯，金纹十二。 额生神目，内有大千。 …… 尽管还有很多东西，但他已经看不到了。 “真是美妙的梦境。”易壬羲睁眼，看着面前的阵法。 等待之下，他睡着了。 结果被正道的几个宗师抓住机会，让他久违地做了一个梦，企图借此湮灭他的灵魂。 只可惜，功亏一篑。 易壬羲最为铭记的记忆是过去，而这份过去，停止在他死亡之时。 死人，是没法被杀死的。 所以这些宗师寄予厚望的梦境，对于易壬羲而言，只是梦境。 更何况，在这之前，他还沉沦于过去之中，最后勘破本心，走了出来。 两相叠加，这梦境除了让易壬羲睡得更香之外，貌似只有…… 易壬羲抬手，几颗力量光球于虚无之中凝结。 幻之意境，梦之意境，心之意境。易壬羲扫了一眼，丢入背包之中。 此次做梦，倒也不是没有收获。 比如说，死之意境进度大涨。 再比如说，生之意境的出现。 于生死之间，更能体会生命的可贵。 求生本能之下，依然向死而往。 可以说，哪怕没有任何金手指存在，易壬羲光是凭借过去记忆，就能收获至少两个顶级意境。 并且融合生死两大意境，难度也不高。 见得阵法运转，易壬羲依然无动于衷。 无敌也是很无聊的。 而在阵法运转完一个周天之后，易壬羲动手了。 帝炎域界开启，早先潜藏的五条三纹怒龙吟显现，直接撞击在阵法之上。 尽管未曾爆炸，但三纹怒龙吟的体量太过庞大。 五条三色火龙冲撞之下，阵法光芒烁烁，竟有了些不稳。 阵法实际已经足够稳固，小一些的山峰被五条三纹怒龙吟一撞，也得崩碎下来。 见阵法只是晃动，易壬羲开启重岩龙身，展开重岩骨翼飞天。 “你们听过，从天而降的一招掌法吗？”易壬羲笑道，随即，召出巨龙本相势。 伴随着巨龙本相势的出现，天地间一时寂静。 阵法的运转一时滞涩，但在一尊法相的出现之下，再度运转。 土之意境法相·土地神！ 神威涤荡，在巨龙本相势出现之后受到镇压的大地恢复，勃发出腾腾气息。 随即，数道外景显现，合力之下，于天穹撑开一道净土。 土地神撑起阵法，犹如穿着一件符文战甲。 数道外景撑开净土，加持于土地神，犹如神器一般。 易壬羲轻笑，反倒不急的动用巨龙本相势成为易壬羲势之后，新增的本心特性的力量了。 猫抓到老鼠之后，通常不会直接杀死，而是会玩弄一会。 而易壬羲，是那只猫。 这些宗师，就是那只老鼠。 土地神感到极度的危险，但并没有对易壬羲出手。 却见土地神身躯之上，阵法闪烁光芒。 这光芒与一道星光熠熠的外景融合，化作一柄如星空般绚烂的权杖。 中等融合意境星空？亦或者是光之意境分支，星光意境？易壬羲分析着。 如果是后者，那不足为虑。 但前者，却是顶级融合意境，天之意境的前置意境之一。 思索间，土地神挥舞权杖，大地顿时飘飞起巨石，向易壬羲袭来。 易壬羲扇动重岩骨翼，思量下，躲过了这些巨石。 而这些巨石飞上天空之后，突然爆射光芒，形成一道阵法。 土地神身躯之上，搁着遥远距离维持阵法的星光宗师几乎咬碎了牙齿，才在阵法的力量灌注之下，将阵法结成。 口中溢出血液，星光宗师怒吼一声，自身的外景所形成的权杖飞上高空。 穹天星汉！ 星光阵法散射光芒，星光权杖犹如中转器，汇集起星光。 “死亡吐息。”易壬羲抬手，指着星光，冷漠道。 巨龙本相势口中汇集起似灰似白的能量，短暂的蓄势之后，喷吐而出。 而这时，权杖也蓄势完成，凝实的璀璨星光射出，与死亡吐息撞击在一起。 涤荡八方，扩散的冲击力，令地上的土地神身躯都微微晃动。 土地神再度抓住一片如火海的外景，闪烁的阵法稳固，再度灌注力量。 这次，土地神将外景化作一次性的器具，不顾一切地灌注力量。 热浪与黄光交织，土地神将外景掷出，于高空爆裂成火海。 五条三纹怒龙吟飞出，吞噬着烈火。 但火焰之中还蕴含着阵法于土地神的力量，直接令其中的两条三纹怒龙吟爆炸。 但爆炸并没有让三纹怒龙吟受挫，反而让剩下的三条三纹怒龙吟更加强大。 三纹怒龙吟震怒，裹挟着热浪飞下，与土地神交战。 土地神蔚然不惧，一片蔚蓝色的外景被土地神握在手中，化作长棍。 蔚蓝长棍挥舞，一条三纹怒龙吟被击打，身躯上的烈火立即消散部分。 “有意思，专门针对火焰的水之意境分支么？”易壬羲摸着下巴。 至于巨龙本相势和星光权杖的对波，出人意料的，星光权杖居然扛了下来。 尽管死亡吐息带着万物归终的力量，但星光权杖硬是靠着源源不断地抽取星光，抗住了死亡吐息的销蚀。 虽然估摸着这么搞，那个不知道是星空意境还是星光意境的宗师绝对扛不住多久。 但看着地面上，和三纹怒龙吟作战的土地神逐渐占据上风，易壬羲倒也没兴趣继续耗着了。 巨龙本相势察觉到易壬羲的情绪，当即再度催动体内的另一种特性。 来自于吞噬意境的归墟特性！ 万物归终！万物归墟！ 两个不同，却又相似的力量于吐息之中交汇，伴随着归墟吐息缠绕着死亡吐息抵达对波之处。 星光，溃败！ 似灰似白的力量以极致黑暗的力量交汇，直接将星光吞吃，顺着能量蔓延而上。 于此时，吐息好像不是吐息，而是一条贪婪而不知收敛的大蛇，延蔓而上，直接将星光权杖吞噬。 土地神身躯之上，阵法之中，星光宗师遭到反噬，吐出一口血液，直接昏死过去。 阵法的一个节点断开，直接令阵法的运转受阻。 土地神手中的蔚蓝长棍一阵波澜，忽的直接消散。 武器散去，土地神的攻势直接归无。 三纹怒龙吟撞击而上，三大沸火顺着土地神的身躯蔓延，对阵法进行着持续损伤。 若是阵法完整之时，力量冲刷一次，便能将沸火压下。 但如今阵法不稳，力量无法凝于一束，沸火居然吞噬着阵法之力，愈演愈烈。 土地神察觉阵法不稳，汇集大地之力护身。 三纹怒龙吟粗暴地撞击，依靠着吨位，令大地之力化作的防护不断晃动。 而天空之上，巨龙本相势断开能量供应，但吐息却并没有消散，而是顺着能量，直接蔓延上阵法，将阵法吞噬。 感受着体内的罡气逐渐增加，易壬羲略感惊讶。 死亡和归墟这两个特性加起来，居然有这种效果？易壬羲惊讶地想着。 但伴随着罡气的增加，面板之上，罡气后边多了两个特性。 归终，与归墟。 易壬羲催动罡气，发觉罡气的颜色变成了灰色。 思索间，巨龙本相势已飞下天空，向着土地神而去。 但半路上，无形的烈焰却阻挡了巨龙本相势。 易壬羲一愣，而后便想起先前的爆炸。 “这算什么，这些宗师里头，这么多分支意境突破的？”易壬羲有些意外。 虽然不知晓这个宗师到底是火之意境的哪个分支意境，但易壬羲应对的方式很简单。 帝炎域界！ 外景展开，无形的火海被易壬羲掌控，而后化作一道无形的火龙。 隐约间，易壬羲感到有些熟悉，好像自己曾经做过这样的事。 搜寻之下，这种感觉来源于识海之中，未来的自己留下的记忆。 尽管没有记载，但记忆之中所蕴含的感觉，令易壬羲本能地将无形火龙散开。 帝炎域界顺着易壬羲的本能，将无形火焰塑造成近似，却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火焰。 尽管只是模仿，却依然可以做到将宗师屠尽！ 巨龙本相势察觉到易壬羲的本能，也不由得催动焚火特性。 烈火散出体外，巨龙本相势嘴角溢出烈焰，于躯体之外化作火浪。 翅膀扇动间，巨龙本相势飞近土地神。 土地神此时早已稳固好阵法，催动大地之力将三条三纹怒龙吟击飞。 但看见巨龙本相势飞来，凝聚法相的宗师依然本能地察觉到不妙。 此时，其余的外景被土地神抓入手中，催动阵法力量凝聚成一块，化作五彩斑斓的长棍。 挥舞着，大地将万顷黄土一般的重力加持在长棍之上，直接打散了巨龙本相势。 而后，巨龙本相势分化为二，分别吞吐死亡吐息与归墟吐息，直接让土地神身躯消解大半。 大地之力蔓延，土地神勉强复原，扛着两大吐息，再度发动攻势。 然后一头三纹怒龙吟直接爆炸，将他的躯体炸毁。 阵法勉强在爆炸之中幸存，但土地神却无法保持法相之身。 而这时，易壬羲催动的无形火焰袭来。 无形火焰好似没有实体，直接穿过了阵法的防护，注入了其内宗师的心田。 而后，火焰开始燃烧。 不存在的烈焰令宗师们如火烧身，本就是勉强维持的阵法直接破碎。 易壬羲远望着奔袭而来的麒麟，沉思着。 宗师们于阵法破碎之时，强撑着热感，催动招法自保。 但死亡吐息与归墟吐息在土地神之上交锋，令得不少内景宗师死去。 残余的外景宗师收回外景，勉强撑开一片净土。 不过伴随着易壬羲的到来，一切终归死寂。 罡气爆发，灰色的漩涡气流强势击碎外景，将所有宗师卷起。 孱弱的肉体被罡气风暴刮卷，柔弱的生机被罡气之力夺取。 于此，生命显得无比弱小，被肆意地玩弄着。 熟练地夺取力量，易壬羲带着无形火焰脱离。 溢散的沸火形成火莲再度爆炸，土地神再度受到重创，奄奄一息。 其内的宗师也暴露出来，在死亡吐息与归墟吐息之下，逐渐走向死亡。 易壬羲打量一番，发现有点像大郎。 不过因为身躯直接被两大吐息消解，时间太短，易壬羲也没有确定心中的猜想。 不过，也不重要了，易壬羲暗道。 伴随着麒麟携着怒火到来，一切，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