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我是易壬羲

数千年前，神话时代。 黄帝与蚩尤在涿鹿之上，带领各自部下，正面对攻。 其余战士尽皆冲锋，开始激烈的战斗。 但在战场的最核心处，黄帝与蚩尤二人，却兀自对立。 “蚩尤……”良久，黄帝念出蚩尤的名号。 蚩尤无言，仿佛魔神一般的躯壳踏前一步，威压迸发。 本命神通·兵主魔威！ 威压席卷八方，将大地都撕裂开来。 无数战士殒命，生灵涂炭！ 黄帝眼中流露出悲戚之色，他紧握轩辕剑，口中悲道：“为何啊！蚩尤！” “你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 话落，轩辕剑斩下，好似开天辟地一般，万物分化。 本命神通·祖之胎水！ 孕育万物之水液涤荡，皲裂的大地合隆，受伤的战士恢复，死亡的英魂激发出躯壳中潜藏的生机。 这是众生的起始，天然便高万物一等！ 然而，面对蚩尤那好似有别于万物的魔威，水液却被逐渐蒸发。 蚩尤仍是一言不发，逆着祖之胎水而上，与黄帝轰然对撞。 刹那，天地震颤！ 世界仿佛被击碎一般，化作点点碎块。 消失于大日如来掌中。 …… 两千多年前，沙丘。 天地嗡鸣，阴云蔽日。 嬴政轻咳两声，于天地中屹立。 他无修为在身，更被“金丹”摧残身体。 寄予厚望的凤血，也被徐福掠走。 然而，即便是这般狼狈。 哪怕两鬓泛白，哪怕腰杆不再挺直，哪怕脸上皱纹攀爬。 哪怕他于今日将死。 他，依然有着一股难以言明的霸气！ 死机将近，嬴政并没有什么表情，反而心情俞加平和。 “狼狈啊……” 伴随着一声触地声。 这个年少登基，扫灭六国，开创两千年皇权的男人，就此死去。 那阴云之后，大日如来的眼眸微显，并无表情。 …… 望着面前断成两节的龙种白蛇，刘邦踉跄几步，跌坐在地。 “我……我杀了它……”刘邦不可置信道。 他虽有武功在身，但不过勉强四品。 而这龙种白蛇，少说也是堪比大宗师的存在！ 可却…… 戏剧性地死在他的剑下。 遍及全身的蛇血开始渗透躯体，刘邦发出痛苦的嘶吼。 他于地上打滚，生死之间徘徊。 而那天穹之上，似乎有一道佛光一闪而逝。 …… 天似将倾，一颗巨大的陨石坠落。 其上，四道亮芒若隐若现，隐没在陨石巨大的体型之上，并未惹人注目。 大军帐中，王莽脸上挂着一抹自嘲。 “呵呵，天意！” 与之相对的另一处大帐，刘秀望着天穹上的陨石，眼神复杂。 是好是坏？ 除了那只拽来陨石丢下的大手，恐怕再无人知晓。 …… 军营，帐中。 七盏星灯燃灼，照得中央的人俞发消瘦。 望着七盏星灯，良久，诸葛亮闭上眼睛。 “不成了……” 话落，魏延踏入，一阵风儿吹入，七星灯灭了一盏。 与天边，仿佛是吹去寺中一盏无需使用的灯一般，大日如来轻吹一口气。 …… 繁华大唐，盛世境况。 然而，一场水陆法会，却让这层盛景染上一抹灰暗。 唐三藏受李世民征召，前往西天求取真经。 尽管其心中疑虑，却还是尊奉皇命而去。 只是，此去一行，他心中隐隐有种不祥之感。 出了京城，至两界山。 也曾修习过武功的唐三藏仗着比普通人强些，便自顾过了山。 在一名猎户的带领下，他来到了两界山尽头。 随即，他听见了一声呼喊。 心中悸动，唐三藏顺着喊声走去。 却见，是一名生有金瞳，体表毛发旺盛的男子。 “你……是谁？”唐三藏心中一动，问道。 那人沉吟片刻，道：“孙悟空！” 西天，灵山，大雷音寺。 大日如来端坐殿中讲经，面带笑容。 …… 宋…… 元…… 明…… 以至如今。 乐山处。 世界四处波澜，只有一处高峰之上，一个诡异的火炉未曾发生变化。 其内，萧炎控制火力，以炼丹的手法，对三纹怒龙火中央的甲胄进行锻造。 甲胄初具规模，已有形状。 “吼！”于岳怒吼一声，本就身披火红鳞甲的他冲出去，犹如一头小火麒麟一般，疯狂捶打着甲胄。 一身神力加之在一帮锻造大师之下训练过的，专用于锻造的拳法，将甲胄生生锤小一圈。 但这么做，于岳的双手也一片模糊。 而这时，傲诀拔出了决剑。 作为在场除了于岳以外，锻造技术最低之人，傲诀早已做好了如今的准备。 内力勃发，傲诀拼尽全力斩出一道剑气，瞬息间将甲胄周遭遍布。 这剑气将甲胄的一些在锤击下显露的瑕疵修复，再显完美。 随机，傲诀昏厥。 修为最低的他，也不像于岳一样是小火麒麟，能撑到现在，为甲胄再度完善一次，已经是难得的了。 步渊亭吐了口气，看着甲胄，眼中战意凛然。 对于一名锻造师而言，铸造出一柄神兵便是毕生的心愿！ 作为锻造上称神之人，步渊亭早便不局限于神兵，他想要锻造出神兵之上的存在！ 而用无数神兵异宝作为材料的这具甲胄，很显然是最接近，甚至超出他梦想的东西！ 更何况，还有两个技术不弱于他的兔子辅助！ “二位，准备好了吗？”步渊亭道。 他身上汗水如雨，喘着粗气，但眼中却有着奇异的色彩。 地枝和刃枝也没好多少，体力消耗也极大。 “呵，被人类比下去了！”地枝咬牙，动用所剩不多的道力。 天武变身·雨光混合天武！ 化身人形，地址抓起法杖，转变成巨锤。 刃枝也是如此，他大喝一声，同样变身天武。 天武变身·刃之天武！ 于此，师徒二人以最巅峰状态显现。 “来吧，人类小子，让我们将这副甲胄显现于世！”地枝大笑。 步渊亭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容。 “当然！” 三人对视一眼，随即便将目光放在甲胄之上。 毫无疑问，这次将是他们此生最为巅峰的锻造。 除非易壬羲以后再度将他们带来，否则绝无可能再有第二次。 最后，三人同时踏步。 …… 大日如来面对易龙儿所施展的六灭无极剑二十三，也不敢小瞧。 当即，他动用自己的最强之力！ 本命大神通·佛度众生！ 由凡入仙，是一场升华，这次升华，令梦境变成了大日如来畅想中的真正净土！ 哪怕灭世之灾，也无法干涉的净土！ 然而，虽然修为差距巨大，但易龙儿怀抱一往无前的心态，依然将自身的一切都倾注进了六灭无极剑二十三！ 灭天灭地灭众生，灭身灭心灭本我！ 六灭之力，付出越多，威力便越大！ 于此，易龙儿将自己化作六灭无极剑二十三的柴薪，只求斩伤大日如来！ 其后，面对易龙儿如此疯狂的举动，风云浪三人也是惨然一笑。 “被抢先了。”聂风笑着，随后看着步惊云和断浪道，“那我们就一起吧！” 随后，他们一同冲出，随着易龙儿一起，融入了六灭无极剑二十三之中！ 而此时，这一击，依然超脱凡俗！ 面对着远超神通界限，匹敌大神通之能的一剑，大日如来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哗然。 “明明是最为普通的种族，却总是能创造出各种意外！”大日如来回想起往日坐观时光之时所看到的，由一些人杰所创造的意外，心中不快。 当下，他出力再增。 六灭无极剑二十三虽强，也终究抵不过境界那天堑一般的鸿沟，终究破碎！ 净土镇压，轮回不休！ 六灭无极剑二十三那本该万世不灭，灭杀一切的剑气，终究在净土之中湮灭。 至此，风云浪龙，败！ …… 九空无界，一个人身蛇尾的女性挥手散去面前的景象。 “你不心痛么？他们可是你的徒弟。”女人出声道，声音温柔，仿佛母亲问询孩儿一般。 其面前，易壬羲闭目，一点气息也没有泄露。 女人靠近易壬羲，似是埋怨，似是感慨：“当初伴随那颗陨石而下的四颗石头，终究是被你集齐了。” “大日如来是我的错，作为我和半边神一起创造的完美人类，他却不完美。”女人，或者说，女娲道。 如今的半边神并不知道，他曾经成功过。 他成功地跨越了时间，来到了世界的最初，见到了创造人类的神灵，女娲！ 女娲也意外半边神的出现，但她将世间的一切生命视作孩子，即便是半边神也不例外。 最终，半边神向女娲叙述了自己的想法。 而女娲也欣然答应，作为一名母亲，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变得更好。 于是，二人齐心协力，最终耗费数亿年时间之后，创造出了一名可称“完美”的人类！ 他便是大日如来。 而最初，他名为帝鸿！ 他本该是人类的真正始祖，以自己的完美之躯，带领人类在这颗星球上繁衍生息，壮大生存下去！ 但，女娲和半边神却都失策了。 真正的完美是不存在的。 凡尘之物，有得必有失。 帝鸿那极致的完美表面之下，是近乎无穷无尽的贪婪欲望！ 他渴望像创造他的女娲一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渴望像创造他的半边神一样，遨游时光，来往岁月。 但他同时也爱戴女娲于半边神，也爱护那些被创造出来，却不如他完美的同族。 最开始的数百年里，帝鸿作为“完美”之人，带领人类在大地之上立足。 这符合半边神的期待。 于是，他也想要离去，回到未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帝鸿这时向半边神请求，前往时间长河一观。 身为“完美”之人，他寿命长达千载！ 并且几百年征战中，他也获得许多延寿的宝物。 除去赏赐功臣之外，他自己也用了不少。 而今，他仍是壮年。 但几百年的岁月，他看尽了大地的一切，也渴望知晓更多。 那深埋于心底的欲望，也促使着他像半边神提出这个请求。 半边神答应了，他将帝鸿带到了时间长河。 而时间长河之中游曳的大时间齿轮，于此时来到了帝鸿的身前。 时间齿轮一大一小，大的处于时间长河，小的落在世界之中。 都是世界的奇迹。 帝鸿得了大时间齿轮，心中的欲望也随之勃发。 他原本的想法逐渐壮大扭曲，最终变成始终掌控一切！ 于是，他借助大时间齿轮的力量，将对他毫无防备，并且为他获得大时间齿轮而高兴的半边神击杀！ 随即，他潜藏于时间长河，以大时间齿轮的力量，前往各个时代，博采众长，逐渐壮大。 身为“完美”之人，他的资质超乎寻常，即便是风云浪龙四人也要差他半筹。 只是百年，他便功至武道元神圆满，并往上迈出半步。 而这，便是半边神的境界。 但他仍不满足。 于是，他毅然回到了自己的时代，向着创造自己的母亲，女娲，发起了攻击。 女娲伤心欲绝，却不愿对自己的孩子下手，最终死在了帝鸿的手下。 帝鸿沐浴女娲之血，抓住那抹冥冥之中的灵机，以大时间齿轮为证道之物，突破武道人仙之境！ 而女娲之血，也被他吸收，铸就了金身！ 但大部分的女娲之血被他吸收，其余小部分以及女娲那被帝鸿击碎的尸骸却散落大地。 经过漫长的时间转化，这些女娲之血和尸骸造就了诸般神魔异兽。 注入四瑞，应龙，九天玄女，旱魃…… 乃至是九黎一族也是如此。 帝鸿无敌于世，自觉帝鸿之名再不适合自己。 于是，他以天上大日为号。 又以游历时代之中，曾见识过的诸多典籍里，挑选了一个与自己一样拥有金身的人物为名。 大日如来之名，就此而来！ 随后，他回返时间长河，自此坐观岁月，只看光阴来去。 但他不甘寂寞，便时常动手掺和历史。 本该合如一族的人类与九黎受他挑拨开战。 亲如兄弟的黄帝与蚩尤，也因蚩尤受他侵染成魔，而反目成仇。 嬴政早死，刘邦斩白帝子，王莽败于刘秀，唐三藏遇见无敌十号…… 无数岁月，这些本不该出现的事情，都在祂手中出现。 无数变数的出现和堆积，最终引发了一场大灾难。 即，千秋大劫！ 千秋大劫影响深远，即便是大日如来也无法遏制。 这是他自己造就的苦果，他只能咽下，还要承受因千秋大劫而导致的时间长河波动。 这令他实力骤降，不复武道人仙。 这是以大时间齿轮为证道之宝的后果。 而在他实力减弱之时，创造他的父亲，半边神，一代陆惊天，也终于命运般的获得了小时间齿轮。 大日如来有心打断，却如何也无法获取。 最终，三代半边神先后登场，并跨越时间，要回到最初。 大日如来却不允许，他盘踞时间长河多年，早就将此地视作自己的地盘。 并且，他也恐惧，恐惧半边神的出现会让本已定好的一切变更！ 乃至是，让被创造出的完美之人不是自己，令自己失去过往！ 所以，大日如来出手阻击，将半边神打落。 但同时，他也从大时间齿轮得知了易壬羲的消息。 为防这个被大时间齿轮提醒的人破坏自己的一切。 大日如来开始布局。 但他的布局还没来得及发挥作用。 他就在时间长河之中，被半边神，未来易壬羲，风云浪龙先后车轮战，险些身死。 但最终，千秋大劫带来的时间长河波澜平息，他终究恢复战力，一举镇杀了风云浪龙四人。 自此，一切，本已尘埃落定。 女娲回忆着过去的一切，看着易壬羲的脸，却看不透眼前这蜥蜴人模样的家伙。 女娲恍神，忽然呢喃自语道：“你，又是什么人呢？” 这时，易壬羲忽然睁眸。 他看着女娲，嘴角轻扬道：“我是易壬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