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蠃蚌和【夜斗】终究还是没打起来。 主要还是因为赤司征十郎说了一句话。 “神社如果毁了什么地方我是不会出钱维修的。” 金主爸爸说不会出钱修神社,蠃蚌立刻收起了手上的刀。 上哪儿打都行,在自己的神社打,要是毁了什么东西,悠鸣可以哭上好几个小时。 “一文钱还能难倒神明么……” 羽张迅觉得自己算是大开眼界了。 没了对手的【夜斗】也很无聊的收回了太刀。 “好吧。”【夜斗】看向了沈韵,“我想去见见那些和我一样情况的同伴。” 说起同伴这个词的时候,【夜斗】脸上露出了相当爽朗的笑容,可惜追到最新连载的羽张迅根本不会被这个笑容欺骗。 【夜斗】就是用这样的笑容,杀死了在本能寺大火里求死的织田信长,也不管对方是否是唯一一个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敬意。 【夜斗】不懂这种感情。 沈韵觉得自己写的越来越不像是是现实版的夜斗,但这样也更让她有了充足发挥的余地。 然而【夜斗】的登场却是吓到了不少人。 毕竟,比起现实版的夜斗是个死要钱的残渣,《战国浪漫谭》里的【夜斗】更像是一位祸津神。 前者最起码还带着人类的烟火气,但是后者,那就是单纯而又冷酷的神明。 毕竟【夜斗】连织田信长都动手杀掉了。 玛里涅小姐可是以为【夜斗】会目送织田信长去死,谁知道【夜斗】从明智光秀那里接到了“杀死织田信长”的请求,就真的动手杀了织田信长。 这一幕一出,立刻让所有以为【夜斗】已经拥有感情的读者感觉被言音老师给驴了。 一边骂自己为什么会被驴,一边又眼巴巴的等着三个月后的新一卷。 就算是书粉,也绝对不想看到【夜斗】从书里跑出来! 谁知道这个祸津神会做什么事情? 和【夜斗】一比,会偷拿自己神器钱的夜斗都显得和蔼可亲多了。 肝完一局的鞍隈天球发现周围鸦雀无声之后,抬起头看了一眼房间。 然后发现房间里多了几个人。 尤其是里面有一个身穿和服,赤脚穿着木屐的一位黑发少年。 “怎么了?” 沈韵回答了他的疑问:“我书里的【夜斗】也被召唤出来了。” 鞍隈天球“哦”了一声,他一点也不觉得《战国浪漫谭》的男主角【夜斗】有多可怕,没人委托的话,【夜斗】是不会去杀人的,他只接能够拿到报酬的委托任务。 比起【夜斗】,鞍隈天球还是觉得自己写的那个不知道在哪里溜达的筑城院真鉴比较可怕一点。 如果说前者是职业杀手,那么后者就是愉快杀人犯。 前者是可以讲道理的,后者是根本没法说得通的变态杀人魔。 前者当然更安全。 在大脑里花了半秒钟的事情确认了以上事情后,鞍隈天球继续低头肝游戏去了。 虽然是个游戏死宅,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去肝游戏,那副天塌不惊的冷漠姿态也让羽张迅高看了鞍隈天球一眼。 虽然他觉得这可能就是游戏死宅的末路而已,根本和什么心理承受能力无关。 接下去就是大家互相自我介绍时间。 羽张迅在这之后还接到了盐津元打来的电话。 可靠的部下需要破案支持,那么现场唯一一位名侦探逆神那乌也的登场时间就到了。 羽张迅决定期待一下逆神的战斗力,至于其他的“造物主”和“被造物”—— “我们的安全屋已经准备就绪了。骏河骏马老师也已经在安全屋内了。” 好么,一切看上去都挺好的。 但是沈韵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那个案发现场的白羽箭,有点…… 赤司拿出了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言音老师,五点编辑部还有动画改编的讨论会,您现在出发才赶得上开会。” 沈韵连忙说了“抱歉”准备走了。 赤司说了一句:“我送你。”也准备离开了。 羽张迅本想说什么,但是他看到了门外的白色衣角。 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赤司家的安保系数应该也是相当可靠了。” 在随后赶到的部下们准备的车辆上,羽张迅和几位担心言音老师人身安全的作者们解释了一下她的情况。 “毕竟她是镜花社的摇钱树,资本家可是舍不得丢掉自己的摇钱树的。” 如果这么一想的话,反而说不定言音老师是最安全的。 羽张迅的总结让几位作者们放下了心,虽然大家暗自唾弃过很多次占据了社会百分之八十资源的上流社会,但是遇上自己能够随意享用这些资源的时候,又有谁会舍得放手? 反正沈韵只觉得赤司这样做有点不太好。 “我这么丢下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赤司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我又不是救世主,救不了所有人。” “他们和我们家的产业又没什么关系。” “何况,我一点也不想挑战分散安全系数的风险。” 这三条无论那一条都是无可动摇的理由。 沈韵介意的就是这种“无可动摇”。 “我还真是矫情啊。”她靠在了后排的座位上,“抱歉,我刚才不该这么说。” “如果小韵不说这种话的话,”赤司握着方向盘,看到后视镜里的鹤丸弯腰替沈韵系好了安全带,“我反而觉得不对劲。” 沈韵忍不住抱怨:“我到底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啊?” 然后又低声对鹤丸国永道了谢。 鹤丸笑了一下,算作回礼。 不愧是国宝级别的名刀,鹤丸国永的付丧神,不管是相貌还是衣着打扮,都是华丽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光是看两眼就觉得心情好起来了。 毕竟美得东西看多了,心情就会很好。 然而赤司征十郎一点也不喜欢付丧神。 买刀送付丧神好个鬼。 谁要这些没用的附赠品? 商家也不接受退货。 这是最糟心的。 赤司都听说有人给自己泼污水,说他这么多年连个女性绯闻都没有,现在又看到鹤丸这样的美男子在家中出没,九成九是个gay了。 这一点真是让赤司征十郎恨得牙痒痒。 沈韵靠在后座的椅背上,想着羽张迅之前提到的案发现场发现的那支白羽箭,和恐山的市子小姐给他们的解答。 “祭品的白羽箭……” “!” 沈韵忽然睁大了双眼。 “小征,”沈韵问道,“如果你是羽张迅的话,为什么会将案件的调查情况就这么说出来?” “他想告诉我和你听啊。”赤司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家伙想用我这里的情报网帮忙调查一下。他这样的前青王,几乎得罪了所有灵能界的专业人士,现在的人情用一个少一个,他可舍不得浪费这些人情。” 所以干脆就坑到了赤司征十郎的头上。 大约在羽张迅看来,能够毁掉石板,又有那么多付丧神跟随的赤司征十郎,才是最关键的人物。 可能连沈韵结识夜斗和蠃蚌都被当做是赤司征十郎牵线搭桥在帮忙。 毕竟赤司征十郎母亲的娘家和灵能界也算是有不少的渊源。 赤司倒是希望羽张迅是这么认为的。 就这么产生错误的认知就好。 “祭品的话……”沈韵大开脑洞,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筑城院真鉴已经死了?” “死了吗?”赤司倒是很平常心的对待“被造物们”的生死。 他可是一直没忘最简单直白的那个“全杀光”的选择。 “这也有可能。” “白羽箭是指明此地要献祭一名少女,”沈韵解释道,“筑城院真鉴可是不到二十岁的美少女。” 最起码在《夜窗鬼录》的书里面,她是这么自称的,而后记里面作者也说了,筑城院真鉴的年纪确实是不到二十岁。 不过愉快犯可没有岁数上的区别。 “筑城院真鉴也能算是美少女吗?”赤司征十郎可是在发动汽车之前查过了筑城院真鉴的照片,那可称不上是什么美少女。 鲨鱼一样的牙齿,细长的眼眉,打扮得过于怪诞。 像是B级片里面登场的哥特系人物,反而不像是标准的轻插画里头的美少女。 “所以,小韵你是觉得筑城院真鉴死在了书店里吗?” “死了的话……会不会有尸体留下?” “试一试就知道了。” 赤司在心里盘算杀死哪一个比较好。 沈韵抿起了双唇,她又说道:“这只是一个假设。” 然而,就在这时,鹤丸国永忽然说道:“我以前听说过一个术法。” 年代久远的付丧神笑了起来。 “是平安京时代的末期,我听说过这么一个术法。好像是叫‘术法转生"吧,只要操作得当,这个术法的使用者,可以得到被献祭者身上的能力。这是一个用来传承的秘法,不过因为被献祭者是死定了,也没什么老师会为了自己的学生牺牲性命,所以后面听说就失传了。” 赤司问道:“鹤丸,你是在什么情况下听说的?” 鹤丸回答:“哦,两个宫内的阴阳师的闲谈。好像是在说一个失传的术法,他们两个倒是觉得这个术法相当的邪恶就是了。” 沈韵差点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 她立刻拿出手机给羽张迅打电话。 “羽张先生,”沈韵对着电话劈头盖脸的说道,“您听说过道法转生这个术法吗?就是将献祭者身上的能力转移到另外一个受益者身上的术法。如果那支白羽箭是为了献祭筑城院真鉴,会不会已经有人得到了筑城院真鉴的能力?” 羽张迅立刻回答道:“这是一个构想吗?” “是的。” “我知道了,谢谢您的提醒。” 挂掉电话后,羽张迅揉了揉眉心。 “这下麻烦了。” 他看向了车内的鞍隈天球,严肃地问道:“筑城院真鉴的能力到底怎么回事?” “言叶无限欺。”鞍隈天球回答道,“如果她对某个人说谎,对方否定或者是质疑了这个谎言的话,她就可以将谎言变成真实。” (这个能力也太便利了!) 羽张迅简直头疼极了。 “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逆神那乌也举起了手。 他拉起了自己衬衫的衣袖,衣袖下面的左手的上臂皮肤那火烧之后的悲惨姿态让羽张迅略略惊讶了一下。 逆神那乌也拉下了衣袖,回答道:“我否定了真鉴的谎言,所以差点被烧死了。” “差一点。”鞍隈天球叹了口气,“我当时差点没想到怎么把逆神救回来的方法。” 所以差一点,逆神那乌也真得会死掉。 “不过白河编辑劝我不要这么做。”鞍隈天球说道,“因为《夜窗鬼录》很挣钱,所以白河编辑让我继续写下去,别就这么草草完结。我当时想买白诘草的周边……就答应了。” 所以逆神那乌也能够活下来,全靠自己的造物主贪财。 坐在沈韵另外一边的白诘草担忧的看着自己的造物主。 “我会保护您的。” 白诘草握住了自己手上的□□。 沈韵笑了一下。 怎么说呢,她一点也不希望这个想法是真的。 倒是鹤丸国永看的很开。 “作家都是脑洞那么大的人吗?这联想能力可真厉害。” “鹤丸,”赤司看到前方的红灯,猛地踩下了刹车,“你说的到底有没有可考性?” “有。”鹤丸国永斩钉截铁的说道,“说起这个法术的阴阳师是安倍晴明的后人,土御门家的两个继承人,他们怎么可能会胡扯这种事情?” “这两个继承人,”沈韵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他们都是继承人?” 鹤丸国永笑了一下。 “对,他们两个都是。” “家主主要一个就够了吧。” “对。”鹤丸笑了起来,“我后来看到他们中的一个杀了另外一个,然后活下来的那个继承了家主的位置。” 为了继承庞大的家业,亲近的兄弟也可以互相拔刀相向。 为了获得力量,可以随意的拿普通人的性命做祭品。 为了让自己活得快乐,可以随意的从杀人里获得乐趣。 杀人并无乐趣可言的滕秀星打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倒在玄关处的白石南香的尸体。 滕秀星关上了门,和自己转为“非日常”的未婚妻作别。 他带着晚饭便当,走下了楼,坐在小区公园里的秋千上,吃完了两份便当。 “我为什么要买两份便当呢?” 滕秀星揉着头发,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我为什么会往这里走啊。” 为了和非日常告别,滕秀星毫不犹豫地将脑内的记忆自我删除了。 这是为了保护自身和世界的一种安全机制。 如果没有这种安全机制的话,滕秀星会转变成零崎星识,然后成为毫无疑问的杀人魔。 零崎家的杀人魔为了复仇会有非常简单的逻辑换算。 这是就算是同为“零崎”的其他人都不能理解的换算公式。 只要把人杀光的话,就可以把杀人犯也一起杀掉了。 不管是滕秀星还是零崎星识,都不具备推理能力,所以他们找不到真相。 可找不到真相的杀人魔,有着最简单的换算公式。 那个换算公式决不能在人间现世。 所以,作为维护世界和平,保护绝大多数人的交换,滕秀星抹去了自己脑内和白石南香有关的记忆,以及她死在家中的事实。 【牺牲少数救大多数的选择就是好选择。】 牺牲记忆就能救许多人,这个逻辑比杀人鬼的换算逻辑更加简单明快。 在观察到了滕秀星失去了关于白石南香的记忆后,身穿和服的金发少年赤脚穿着一双木屐,双手笼在袖中,笑着自言自语:“那么,替罪羊也找好了。” 白石南香死了,和她相关的未婚夫滕秀星就是第一嫌疑人。 然后,滕秀星的另外一个与“零崎一贼”相关的身份就会浮出水面。 如果傻瓜调查员信了就最好,不信也能混淆下试听,把替滕秀星作保的那个“的场一门”给拖进混战。 只要水越混,潜伏在水下的金发少年就能越容易隐藏自己的身份。 “那么,接下去就等西东天那边的消息了。” 金发少年说完这句话后,就从天台的外缘一跃而下。 他轻轻的跃入了空中。 将天上的一汪满月甩在了身后。 一位穿着白色和服的少女,头上带着三角形的天冠,出现在了金发少年的身边。 “父亲大人,”腾空出现的少女亲切的说道,“您满意吗?” 金发少年抬起手,揉了揉少女的头发。 “我不会死吧。” 少女立刻说道:“不,您会死的。”然后再转生为人。 就如同待在恐山的麻仓叶王一样,金发少年也能带着记忆轮回转世。 “哈哈哈哈哈,说不定不会哦。” 金发少年笑了起来。 少女并不知道,他发动了自己拿到的新能力。 这才是他一口气召唤了那么多的书中角色以混淆视听的目的。 做了那么多准备,就为了一件事情。 “在立秋之前,”少年轻轻地落了地,“螭,你就能见到妈妈了。” 被称为螭的白衣少女也笑了起来。 她想了远古的记忆。 那是千年之前,她还是人类之时,被母亲搂在怀里的,温暖的记忆。 神器是神明从无辜纯洁的灵魂转换而来的“道具”。 他们失去了生前的记忆,获得了神明的赐名,成为了神明的道具—— 有的成为了武器,握在神明的手中以杀戮敌人。 有的化为辅具,成为神明的某种形象。 神明之间,有一个禁忌。 决不能告知神器生前的真名。 这样会解放他们对生前的记忆。 同样,也决不能让神器回忆起生前的记忆—— 倘若如此,神器会崩坏成妖魔。 而螭不同,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生前的事情了。 她的父亲将死去的女儿做成神器后,就将她生前的事情告诉了她。 而螭也顺利的跨过了妖魔的行列,成了拥有记忆的,独一无二的神器。 千年的夙愿,只是为了复活女儿的母亲。 ——丈夫的妻子。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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