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神经质的笑

钟云枫继续下令：“毛杰，清点死亡人数。” “柴权，查明剩下隐患。” “是。” 车里挤满了人，脸上都充满恐惧，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王大兵正在安慰着众人并向他们解释。 莫微草上了车自己找了药膏涂抹，之后发现一个人无事可干，只好又下车，还是打算去找钟云枫。 “不许动。” 一把枪指在了莫微草的太阳穴。 是刚才混入群众的士兵，他披着一件不知从谁那抢来的外套，遮住了自己里面的兵服。 “啊！”众人惊呼。 “小草！”毛杰和柴权慌张，“快放开她。” “你们全部人立刻下车，我要离开这！”士兵的手在颤抖，“否则，我就开枪了！” 王大兵立刻组织人下车。 钟云枫始终没有说话，他一直盯着莫微草。 莫微草自枪被指住太阳穴后，就没有动过，如同被定住一般。 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所有光，变成深不见底的黑洞。 像一个僵硬的玩偶，完全没有刚才的灵敏。 她慢慢转身。 “不许动！”士兵怒道，食指压在开关，“你不想活了吗？” “小草！小草！”柴权和毛杰急忙喊，“先别动。” 莫微草扯了扯嘴角。 神经质的笑。 哈，不想活了。 砰！ 枪声响起。 “啊！” 士兵的手被打穿，枪“嗒”的一声敲在莫微草脚上，最后又滑在莫微草脚边。 下一秒，钟云枫又开枪打中士兵的太阳穴，完全死亡，血液溅到莫微草脸上。 莫微草愣愣地低头，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枪，还没反应过来。 柴权和毛杰立刻跑到莫微草身边：“小草，没事吧。” 莫微草歪头，动了动脚丫：“脚痛。” “死都不怕，还怕痛？”钟云枫走过来，冷声道。 莫微草的神智恢复过来，听见钟云枫的讽刺，微微撅嘴，不肯说话，莫名一种危机感袭来，她同手同脚挪步向车子走去。 “柴权和毛杰，查清楚残留势力，与王大兵安抚群众。”钟云枫下完命令后，扯过莫微草，“你过来。” 莫微草整个人被钟云枫拦腰抱起，缩成一团：“脚痛。” “闭嘴。”钟云枫冷脸将她带出服务区大门。 “老大。”柴权见莫微草可怜巴巴的模样，伸手想要拦住。 毛杰立刻将他的手扒下：“老大不会对小草怎么样，只是说一顿。” “小草还小，”柴权心疼的情绪如同带女儿，“这么骂下去会有逆反心理。” 毛杰气道：“你难道没发现刚才小草反应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她不就吓坏了吗？”柴权不解。 毛杰：“可刚刚老大被袭击时，她反应很迅速，而且，哪有吓坏的人被枪指着还笑的呢？还笑得这么诡异，完全不是小草平时的笑容。” “倒也是。”柴权点头，“她为什么会这么笑？” 毛杰远望两人离去的背影：“你的猜想应该是对的，小草可能精神有点问题。” 莫微草茫然失措地趴在钟云枫手臂上，她能感受到身边的人气压极低，似乎很生气，但现在没有一个人来救自己。 害怕。 钟云枫把她带到一个服务区外，现在没有人会靠近的地方。 “我错了。”莫微草立刻道。 “呵。”钟云枫冷笑，掐住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面色难看，“你刚才在想什么？” “想怎么认错，嘿嘿。”莫微草露出笑脸，想求一个讨好，“不生气好不好？” 莫微草的脸还沾有刚才那人的血。 雪白的肌肤和鲜红的血，呈现易碎的美感。 她好像没有身为人正常的情绪。 钟云枫紧抿唇线，抽出之前放在胸膛还没用的手枪，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莫微草笑容僵在脸上：“你干嘛？”伸手想要抓过他的枪。 钟云枫挥开莫微草的手：“害怕吗？” “怕啊。”莫微草气得跺脚，“你干嘛。” “你刚才在想什么？”钟云枫又重复问了一遍刚才的话。 “我不知道，”莫微草觉得委屈，吸了吸鼻子，正经回答他的问题，“被枪指着头，哪有空思考。” “撒谎。”钟云枫将食指搭在开关上。 莫微草扒住钟云枫的手臂，快要哭出来：“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想死。” 莫微草愣住，小心地放开手：“只是那一点点有这么想，现在没这么想。”头轻轻靠在钟云枫胸膛上。 现在不想死，现在只想钟云枫不要吓自己。 胸膛很快湿润，精心研制的布料能够挡住子弹和丧尸的咬合，却没办法挡住眼泪，微热的液体粘腻，让人难受，却又不知道怎么推开。 钟云枫放下手枪：“不能再有这样的想法。”他必须保证莫微草活着到达中心基地。 “……好。”哭腔含着浓重的鼻音。 莫微草感觉自己鼻子被堵住，很不舒服。 钟云枫听到粘稠液体浸湿衣服的声音，抬头冷道：“莫微草，不要把鼻涕蹭到我的衣服上。”但还是没有推开她。 莫微草委屈：“忍不住。” 钟云枫：“……快点擦干净。” “好。”莫微草得到允许，直接抓起钟云枫的衣服开始擤鼻涕。 钟云枫：“……”他为什么要把她带出来。 两人在回去时，服务区内王大兵三人已经安抚好群众。 “老大，”王大兵汇报情况，“死了四十二人，都是有枪的人，剩下五十人，均是无辜者，受伤三人已经上好药了。” “有没有查清这个服务区的来头。” “他们五十人的确是被抓来当人质的，这里其实相当于是一个监狱，在津南大学还有一个更大的基地，那里才是真正的驻扎点。” “这里有一条地下通道，通往津南大学，柴权已经过去看了，发现通道口已经打开，可能有人已经钻过去告密了。” 钟云枫：“让柴权把那条道堵上。” 毛杰：“虽然听起来是阴谋论，但有没有可能，这些丧尸就是他们故意聚集在服务区周围，用来保护他们的？”